离开了幽村,没人和我说话
作者:孙大鱼 | 分类:玄幻 | 字数:26.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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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经年
院落之内还寥落的有几株花草,也不知道是从何处飘来的种子在这生根发芽,林落走出厅堂,在墙角捡起一把花锄,把野花旁边的杂草除去。
林落道:“物是人非了,林家如此,也算是在劫难逃吧。”
韩信道:“林家今日衰落,都是那宋思玉一人之过,而宋思玉的亡灵也在幽村,主人难道没有同他理论么?”
林落道:“宋思玉?你也太高看他了,仅仅凭他就能把林家搞垮?笑话。”
韩信道:“那林氏灭族他也脱不了干系吧?”
林落道:“宋思玉无非只是被人利用了的一条狗,而且现在他的亡灵也不在幽村了。”
韩信道:“你就这么轻饶了他?”
林落道:“我倒是没有准备让他这么快就魂飞魄散,我把他困囚在鬼火石棺中,让他每日受尽折磨和煎熬,可惜他命运还不错,遇到了你的那个女伴,破了我的石棺结界,他自己激活了体内的凝血冰魂咒,飞散了,哼,算他捡了个便宜。”
韩信道:“宋思玉还把自己数载修行传给了夜童,可惜了。”
林落道:“你以为你的女伴死了么?”
韩信道:“主人,他们……?”
林落道:“我能这么轻易就让他们死去?别忘了,我是个喜欢玩游戏的人。”
韩信道:“夜童有了宋思玉的法力,又得到了宋思玉的秘籍,只怕……。”
林落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宋思玉的法力对于我来说,只是蜉蝣撼树,螳臂挡车,他的那些咒语更是不堪一击,再说,对手越强,我才会玩的越开心,我还怕他们不强呢。”
韩信道:“主人是故意给他们机会的?”
林落道:“在幽村,没有什么能逃的过我的眼睛,他们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死对于他们来说,是早晚的事,这也是幽村至始至终的游戏规则。”
韩信道:“我也是个喜欢玩游戏的人,只是法力太浅。”
林落道:“放心,我会让你亲自把那些背叛你的人一个个毁尸灭魂,让他们知道任何一个微小的背叛背后都是无比巨大的代价,赫赫,真正的游戏才刚开始。”
韩信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既然真正的游戏才刚开始,那这其中的游戏规则,就不仅仅是给我韩信一个人的,你林落也逃不开。
韩信道:“我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幸运还是无奈。”
林落道:“就你这么一点实力,真假虚实都分不清,这精彩的游戏,你能玩的起么?”
韩信虽然心里一万个鄙视这个自大的家伙,但嘴上丝毫没有半点不恭之意,欠身道:“韩信自然法力浅薄,主人能否指点一二。”
韩信心说,看人家宋思玉,说传法,立刻就给夜童传了,你如此的鄙视人家宋思玉,也没有见得给我韩信几成法力。
林落似乎看出了韩信的不快,轻哼道:“你学法也时日不短,你知道让一个人法力在短时间里达到高手的水平有什么捷径可走么?”
韩信自然明白,否则他又怎么回来幽村寻宝:“主人,我略懂。”
林落道:“你来幽村找秘籍,只是捷径中最愚笨的一种方法,而宋思玉给你那个女伴传法,也无非是知道自己魂飞魄散不得已而为之,这属侥幸,你明白么?”
韩信突然浑身一震,他自然知道夜童靠别人传法突然成为高手的捷径那比全中双色球六加一个号的机会还渺小,而除了林落所说的这两种,就只剩下最后一种捷径可走。
魂胎百结!
想到这个词,韩信的心不由自己的猛烈跳动,是激动还是不敢相信?
除了这两种感觉,更多的还是苦笑。林落这么说,只是告诉自己,正道我已经无路可走,邪路却通向希望。
魂胎百结,是所有人都具有的一种潜质。说白了,就是人心底的魔性。
贪婪,野蛮,自私,猜疑,妒忌,这都是我们原始魂胎里无法避免的东西。
这种魔性有的人强,有的人弱。
人修心养性,读书学习,无非都是在淡化自己心里的这种魔性,也许到最后,可以把魔性压制到最低,所谓大成至圣,这也就算是修炼到家了。
可惜大成至圣古往今来凤毛麟角。
很少人愿意这种魔性无限制的增强,更不用说去唤醒它。
如果把心底的魔性呼唤成功,那这个人就不将是人,而是魔了。
而当这种魔性被彻底呼唤,他的人性就完全消失了。
难道林落有这个法力能呼唤魂胎?那个尘封在所有人心底隐秘角落的巨大法力源泉?
如果是这样,宋思玉的法力和林落那简直就没有可比性了。
虽然林落把宋思玉说的一无是处,但韩信心里还是觉得林落的话有偏颇,毕竟宋思玉和林家有世仇,仇人之间互相诋毁再正常不过。林落说自己法力如何强大,始终是一面之词,,而宋思玉的法力韩信是亲眼所见的,在龙角谷地夜童一咒劈山,那功力绝不是林落口中蜉蝣撼树之说,可是现在林落把话提示到这份儿上,韩信突然感觉到,如果林落说的是真的,那自己的机会真的来了。
只要能成为顶尖的大法师,人法如何,魔法又如何,平庸可悲的做一个人,不如风光显赫的做个魔,而且自己受尽旁人奚落践踏,那些人跟魔又有什么区别?
韩信的眼睛闪过一丝又一丝的寒意。
管他正道还是邪路,殊途同归又有何不可?
林落道:“现在你觉得自己是幸运还是无奈呢?”
韩信道:“听凭主人劝诫,只是我不明白,主人为何要帮我。”
在韩信看来,如果没有出于利益互换的帮忙,是没有安全感的。
天上哪里会无缘无故的掉馅饼?韩信从来不相信这样的事。
林落道:“我自然不会白帮你,我们之间是会有交易的。”
韩信道:“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能力可以帮的到主人。”
林落起身向外走:“我给你看个东西,顺便给你讲点往事。”
韩信跟在了林落身后,林落走的并不快,从正厅走偏门,向后院走去。一路上还不住的用手摩挲两边穿廊过道的柱子,这些柱子虽然已然失却了往昔的色颜,但仍然挡不住林落对它们深深的眷恋。
韩信跟的也很慢,他不知道林落葫芦里在卖什么药,更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看什么,他只知道一点,前方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他都只能向前,他已经没有退路。
韩信跟着林落,缓缓的穿过了后面的几个院子。
没有想到林家的宅子如此之大又如此之深,只是一路寥落,萧索凄寒。
林落静静的走,韩信慢慢的跟。
两张一样的面具下却是截然不同的表情。
走到尽头是一个后花园,并无花草,荒凉寂寞,花园的中央,是一座木头搭建的高台,足有三层楼那么高,却不知道用来干什么。
林落顺着木梯登上高台,韩信跟着。
高台上能感觉到呼呼的风从四处吹来,整个林府老宅尽收眼底。
远山叠翠,四面葱笼。
林落伸手指了指轻声道:“看见那个东西了么?”
韩信顺林落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两根奇怪的木柱,韩信认识,幽村之秤。
韩信道:“那不是幽村的刑罚工具么?”
林落道:“它叫幽村之秤,按林家家法说,林家若有女眷偭规越矩不守妇道辱没门风者,幽村之秤戮之。”
韩信觉得在林落面前应该说句公道的话,所以他垂声道:“其实我倒是觉得林家对女人过于的苛刻了。”
林落冷笑了一下道:“苛刻?何止是苛刻,简直是没有人性,而且你以为幽村之秤仅仅是为了惩罚林家女人的水性杨花么?”
韩信道:“主人的意思是幽村之秤还别有他途么?”
林落道:“幽村之秤是林家的耻辱,更是林家的悲哀,从幽村之秤处死那个女人开始,林家的厄运就真正的开始了。”
韩信皱眉,他不明白林落说的是什么,更不明白林落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
林落继续道:“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幽村,关于林家,关于幽村之秤的故事,也许听完了,你就什么也明白了。”
韩信道:“主人要给我,讲幽村的故事?”
林落道:“怎么,你不愿意听?”
韩信道:“我只是觉得有受宠若惊了吧。”
林落的面具扬起,他似乎在回忆:“故事太久远了,若非不是痼痛我心,许我也该大都忘却了,何来细节讲与你听?”
韩信道:“难道主人的往事比宋思玉还要久远么?”
韩信的意思,眼前这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林落,能有多久远的往事讲给自己听,最多也就是从林家和幽村的种种记载上听闻,即便他真是幽村林家从宋思玉咒法下漏网之人的后人,幽村荒败几十年,林家还能有什么往事可讲呢?
林落道:“宋思玉?哼,我在幽村时,他还在轮回里呢。”
韩信无语。
林落道:“你知道幽村第一代林姓族人是谁么?”
韩信道:“我倒也看过些许记载,好像是一个叫林涵博的。”
林落冷冷咬牙道:“然,林秋堂,哼,我倒是永远也记得这个名字。”
韩信自然明白,林落口中的林秋堂一定是林涵博的字,可是一个林家的后人,又怎么会如此大逆不道直呼先祖名讳呢,而且还是痛恨不绝的语气?
林落扭身继续道:“你定然不知道幽村之秤处死的第一个人是谁吧?”
韩信道:“大约是林家的女眷吧?”
林落道:“不错,第一个惨亡在秤邢之下的,就是林秋堂的原配夫人杨红玉。”
韩信点点头:“这个杨红玉莫非违背了林家家规了么?水性杨花还是人尽可夫呢?”
林落猛然厉声道:“不许你这么说她,她不是那样的人。”
韩信被林落的呵斥吓了一跳,急忙低声道:“主人,我……。”
林落有扭脸看了看远处的幽村之秤,身子不住的抖动,似乎在回忆很痛苦的事。
韩信很是奇怪的看着林落。
林落停了一会,嘘口气:“哼,你刚才不是还说,林家家规对女子太苛刻了么?”
韩信道:“是,的确是有失公平,也太残忍了些。”
林落平静了下去:“哼,林秋堂那个老匹夫,为了一己之私,心机费尽,最终无果,竟然给杨红玉安上偷人通奸的罪名,不惜秤邢处死,好狠的心哪。”
韩信有些吃惊道:“一己之私?是什么私心能让林涵博对自己的原配夫人下此狠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