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她, 我会跟你姐姐永远在一起。”

高大的年轻男人蹲下来，向金发小男孩郑重地承诺，男孩迟疑着伸出肉乎乎的小手, 放进他温热宽厚的掌心, 露出有些生疏却夺目的笑容。

他们确实很恩爱, 男孩跟在姐姐身边, 仰着脸用崇拜的目光注视着年轻男人, 父母逝世后他就跟姐姐住在一起，姐姐姐夫感情非常好，他逐渐接受了这个陌生人。

“小绿, 喜欢这个玩具吗？姐夫买给你好吗？”

年幼的男孩红着脸摇摇头，躲到姐姐身后, 却又忍不住探出脑袋看那只毛绒玩具, 年轻男人露出爽朗的微笑, 上前一步揉了揉他的脑袋，姐姐嗔怪他力道太大, 对方毫不介意一把搂住姐姐的肩膀。

年幼的笼岛绿抱着玩具，在一边笑得傻乎乎的，他们就像幸福的一家三口。

“哎呀，这孩子的姐姐去世了他怎么办？”

姐姐的葬礼上，来来往往的人自以为小声地议论纷纷, 笼岛绿戴着白花, 身穿丧服跪在灵堂前。

姐夫强笑着招待宾客, 尽量做到礼数周全, 笼岛绿垂着头浑身压抑, 他抬头看照片中微笑的姐姐，想质问她为什么抛下了自己, 眼泪却模糊了视线。

他用胳膊抹眼泪，却奇怪地发现眼泪越抹越多。

“小绿，以后就只有我们俩了。”

宾客散尽，有些沧桑的男人愣愣地坐在庭院台阶上，很轻地摸了摸笼岛绿的后脑勺，男人的表情心不在焉，眉间笼着愁绪，男孩无法解析胸口泛起的复杂情绪，他乖巧地陪着姐夫，有一丝惶恐升起……他会被抛弃吗？

转校、换租房、不断迁徙……一年内他跟着男人换过大大小小的住所，和陌生的人成为朋友又断开联系，失去挚爱的男人成了飘摇的浮萍，带着他辗转大大小小不同的城市。

笼岛绿时常感觉到茫然，这个三口之家破碎了，失去了姐姐的男人也开始改变，抽烟、酗酒、彻夜不归，他不会再温柔地抚摸自己的脑袋，他看自己的眼神总是沉沉的压抑的，像在考虑这个包袱什么时候可以丢弃。

知道决定的那天，笼岛绿并不意外，悬在头顶的那把剑终于落了下来。

“小绿，他们很想收养你……”

笼岛夫妇局促地等待在客厅里，金发碧眼的男孩一出现，他们情不自禁的发出惊呼，拥抱对方克制自己的惊喜，他们早就做好准备，也许会领养到一个残疾的孩子，但男孩超出他们的预期。

这样一个身体健全又长相漂亮的男孩，是上天赐予他们的一份礼物！

“孩子，过来让我看看你好吗？”

他们眼中饱含善意，男孩情不自禁地被吸引过去，男人在他身后大笑，笑声非常爽朗:“看来他非常喜欢你们！”

后来笼岛绿回忆起当天，讽刺地发现这是姐姐去世后，男人最开心的时候，他又发出了那样轻松愉悦的笑声，他终于可以摆脱姐姐死亡的阴影奔向新生活了。

可是，凭什么？他总是被留下的那个？

他只是希望把三个人的画填满罢了，哪怕将他自己一分为二，去完成那虚拟的画作。

浴缸里的热水漫了出来，笼岛绿回神，伸手试了试水的温度，抱着许青试图把他放进水里。

“放开我，我自己会……咳咳……咳咳！”

许青在挣扎中呛了口水，咳嗽半响不乱动了，他的腿还有些疼，干脆放弃抵抗摊开两条胳膊等服侍，笼岛绿挑了挑眉，先给他洗头发。

“左边，左边挠一下……舒服……”

许青闭上眼睛，催眠自己身边的是一位高级护工，笼岛绿对于他的要求倒也配合，动作细致又温柔，只是那强侵略性的目光看得许青有些不适。

手渐渐伸到了水下，许青立刻摒牢双腿，用眼神警告笼岛绿:“这里不需要你。”笼岛绿眯起眼睛，没有抽出右手，左手伸过去圈住了许青纤瘦的腰肢，他坐在浴缸旁，这个姿势正好靠近许青的胸口。

“我种的桃子熟了……看上去很有食欲。”

温热的呼吸吹拂着桃叶，桃子上的毛毛都战栗起来。

“你、你离我远一点……”

许青说话有些结巴了，近距离接触绿眼睛那种美貌的脸，他不合时宜地心神荡漾，包裹他的热水仿佛融掉了他的恐惧和警惕心，双腿无意识地打开了，笼岛绿勾了勾唇角，准确地抓住要害。

“哦呀，看来比起那位程医生，它更喜欢我……”

“你胡说八道！”

许青浑身发烫，紧张得吞咽喉结。

“让我想想他刚刚怎么做的……是这样吗？”

“还是说，你更喜欢这样……？”

许青一脸嘲讽，翻了个白眼。

“做得到你就不是死洁癖了！”

笼岛绿一脸难堪，凝视着桃枝犹豫了几秒，决定用自己的身体净化它。

那些颤巍巍的露水，还是很吸引人的，他不喝，难道要留给那个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