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你太不负责任了, 地址联系方式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找你!”

“我会找你的。”她说。

陶娉开始别扭了:“那你告诉我你住哪里。”唐墨盯了她半响，说:“珠海。”陶娉也盯着她:“你没有骗我？”“没有。”“那你一开始怎么不跟我说。”

“我宣布给大家。”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 眼神传递间都觉得唐墨的话不不可信。

“吃饭, 都看着我干什么。”唐墨淡定的夹菜吃饭。

万萍捣捣陶娉的胳膊:“她没跟你说？”陶娉怨念道:“要是早跟我说了我会这么变扭吗？”万萍轻声道:“你去和她好好谈谈。”

陶娉扭头道:“跟我来, 我要和你好好谈谈。”唐墨点头, 起身出去了。

两人走到小巷子里, 唐墨靠着墙问:“想问什么？”

“你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怎么联系你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陶娉一口气说完。“我去珠海，回来时间不定，联系方式callme。之前不告诉你就是怕你乱想。”

陶娉扭开脸暗自生气:“我们不是情侣吗？为什么还互相瞒着事。”“以后不会了。”唐墨拉过她, “我们进去吧。”

陶娉抬头:“你这个月底就要走了？”唐墨点头。

从街边的音像店里传出懒散，旧年代风格的女声。陶娉眼眶微红:“以后就见不到面了。”

两人互相凝视着, 那边的歌声模糊传来:

“我爱上了云

爱上你

多么希望像你

自由来去

……”

唐墨忽然有些难受, 相处了近五年就要分开了, 任谁都会难受。

她轻声道:“你闭上眼。”

陶娉依言闭上眼，唐墨靠过去轻轻吻她。陶娉搂住她, 手紧紧抓住她的衣服下摆。

不知从何开始，嘴唇上滴落了几滴泪珠，咸咸的，流到口中，甜腻温软的舌也变成酸酸的了。

唐墨微睁开眼, 在一片水雾朦胧中她看见落泪的陶娉。她的指尖紧紧抓住她的腰侧, 陶娉知道她在说谎所以流泪？

应该只是单纯的不舍。

她这么想着, 心里动摇起来, 最后一次与她见面的机会了。

唐墨将陶娉压在墙上, 从她的嘴边吻下去。

陶娉忽然睁开眼，眼神清明的看着她:“唐墨, 你和我做吧。”唐墨摇头:“你会后悔的。”陶娉一瘪嘴，低头不语。

唐墨知道她在想什么，柔声安慰她:“我们的关系不该靠这种事情维持。”

她揉揉陶娉的头:“我们还可以视频，放假了还能见面。”

陶娉心情稍好些，靠在她肩膀上道:“我们再呆一会吧。”“嗯。”

两人安静的互相依靠着，模糊的音乐声环绕着两人周围，像是来到一个久违的梦境，如今却要离开了。

“以后会回来吗？”

“我想……不会了。”

当初听见她离开的消息时，一度崩溃失望，而事情已成定局时，却没有了其他情绪。

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时间。

温存了会，两人回去了，没有来时的尴尬和僵硬，陶娉微微笑到:“继续吃吧，我们不醉不归。”

万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却也举起酒杯:“好，为唐墨践行。”

酒杯碰撞，不同于上一次的中考分离，这次是永久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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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墨眼神带笑的望向陶娉，她面色微红，好像是被热闹的气氛所感染。她放下酒杯，起身去了洗手间。

回来后，她倚在柜台那边看三人。看了会，她回头问服务员:“这个收音机能用吗？”

服务员点头，将收音机递给她。

唐墨拨弄了几下，里面传出飘渺的女声。她坐回座位，陶娉笑问:“怎么去那么久？”

唐墨笑笑，给她倒满酒杯。

满怀伤感的四人，此时的感情都随着这顿饭而掩埋。

收音机里的女声轻轻哼唱着:

别了，我的爱人

在我年华的时光

从此我的梦境中不再有你

我的喜怒哀乐不在为你

似水年华都是一场梦

……

……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飘散在空中，像为一场戏落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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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月底只有几天了，唐墨窝在家里哪里也不去。乔琼早就收拾好了东西，陪她一起变成沙发上的土豆。

“我在那边已经找好房子了，一去就住进去，然后办转学手续。”

唐墨抬头看天花板，对乔琼的话置之不理。

“你听我说话了吗？”乔琼对她喊，但没有得到任何反应，她泄了气，进房拿了个相框给她。“你看看。”乔琼将相片扔给她。

唐墨接过来看了，是陶娉的照片。她疑惑道:“你什么时候拍的？”

“就在她来我家那会，我想给你留作纪念也好，没想到又不走了，幸亏当初没扔掉。”

唐墨摩挲着照片，画面中陶娉笑的温和。初中时的她还略显青涩 ，如今她也变得逐渐成熟。

这是好事。她想，但想到会有像林堂那样的人出现她就一阵心慌。

手机在桌上震动了几下，唐墨接起来，是万萍的。

“唐墨你月底走吗？没办法送你了，我们月考，真是抱歉了。”

“没关系，以后还会见面的。”

“陶娉会来吧，她来了我们就不当电灯泡了哈哈。对了，你到底去哪里，那个珠海是骗我们的吧。”

“一个城市，一个靠海的城市。”

“老大，你不说是想离开我们吗？”

“不是，我不想让你们担心。”万萍无奈道:“你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算了，不追问你了，只要你和陶娉好好的就行了。”

“会的。”她肯定道。“那我不多说了，坐火车走吗？”

“嗯。”唐墨回着，低头看着以前的旧照。

“我收拾东西了。”她预备挂掉电话。万萍冷不丁的来了句:“是小学时你告诉我的那个城市吗？”

唐墨哑然，当做没听见挂掉了。

“车票已经买好了，是下午三点的火车。”乔琼递给她一张票。唐墨接过来看了，将票的信息拍下来发给陶娉。

“看看还有什么没带的吧。”乔琼提醒她。唐墨翻了翻背包，“好像没有了。”

乔琼看看手表：“我去做饭了，你慢慢看。”

唐墨随手拿了书看，看了半响，她开了电视机，跳出天堂岛的画面。想起那一次陶娉的反应她就觉得好笑，当时自己的确有意无意的暗示她，没想到她还真的想歪了。

她摸摸自己嘴唇，突然怀念起陶娉的味道来了。她一直不知道原来女生的嘴唇也这么柔软。

天堂岛的界面出来了，唐墨摁着按钮心不在焉的玩着。

乔琼从厨房端菜出来，看见她这样，白眼一翻：“也就陶娉受得了你了，跟个男生一样在家打游戏。”

唐墨抬头飞快的瞟她一眼：“你就当养了个男孩。”

“我愿意当，陶娉估计不乐意。”唐墨随口道：“你不是不接受她吗？”“前几天上网看了看，也看见很多你们这样的例子，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唐墨笑道：“这样才对。”

乔琼坐到她身边：“我同意了是不错，但她家里人呢？上次她跟我说的话，我都知道是假的。”“嗯，你最聪明。以后的事情是我来和她面对，你操心什么。”

乔琼关切道：“我毕竟站在你这一边，有什么流言蜚语了我来替你挡。”唐墨扭头看她，眼圈微红。乔琼顺势说：“我知道这些年我很少陪你，你缺少关爱，以后我多陪你。”

唐墨心头有些酸涩，她掉头过去，故意说：“你想破坏我和她的二人世界吗？”乔琼笑了笑：“没有，你慢慢玩。”

“叮咚。”一条短信进来。唐墨瞥了一眼，发现是陶娉的便丢下游戏手柄打开来看。

“我去送你。”

唐墨想了下那天，应该在上课吧。她回了“不用来”过去。

画面上的人已经死了，game over的字样大刺刺的展现在她眼前。唐墨没了心思玩，靠着背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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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让陶娉不要来，但等到那一天的时候，陶娉还是来了。

唐墨拉着行李箱惊讶的看着跑过来的陶娉。陶娉喘了口气问：“还有多久走？”“还有十分钟。你怎么来了？”

陶娉笑道：“我翘课来送你。”唐墨默然，伸手抱了她一下。“你走吧。”

“不走，你怎么这么狠心把我抛开？”陶娉强烈谴责她。唐墨无奈，只好让她跟着自己走。

陶娉朝她唠唠叨叨了许多事情，唐墨两眼放空，她真不知道陶娉哪来那么多话的。

“列班通往……地的乘客请上车……”

唐墨拉起行李箱，“我走了。”陶娉拉住她的胳膊：“好歹让我在怀念一下。”她闭上眼。

唐墨放开拉住行李箱的手，一把拽过陶娉，将她拥在怀里，深深的吻了下去。

片刻，两人分了开来。陶娉依然依依不舍的看着她。唐墨眼中带泪：“别这样，我都不想走了。”

陶娉带着哭腔：“我帮你、看着你进去。”

在陶娉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唐墨进了火车。她回头望去，陶娉还站在那边看着她。唐墨动了动嘴唇，用唇语对她说了几个字。

火车慢慢行驶而去，强风吹起陶娉的长发，长发迷糊了她的眼睛，她不禁落泪下来。

火车渐行渐远，陶娉擦掉眼泪，慢慢往回走，突然间她似乎听见有人喊她，她猛地回头，只有空荡荡的人群。

不知是谁在放音乐，扰乱了人心：

我故意挑逗你

不管你是否抗拒

不离不弃改变

使我恍惚迷恋

明知好梦难圆

我消失你偏出现

换来断续的缠绵

……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