殃及池鱼
作者:薇vivi | 分类:现言 | 字数:18.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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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撒气
女孩子都不再坚持什么了, 到头来却被男生喊停,无论有怎样合情合理,甚至让人感动淋泣的理由, 若墀童鞋还是足足郁闷了三天之久。
在任何关于周宇由同志的问题上, 若墀童鞋向来都是毫无原则可言的, 因此郁闷了三天之久, 可见事情于她的严重性。
当然若墀童鞋难得低气压自然待遇不同。周宇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捧着厚厚的书本练习点字, 心底却像患上强迫症一般一秒一秒的计时,30秒、50秒、1分半……4分45秒、7分06秒、9分、10分16秒、他不断紧锁眉头,心里不免嘟囔:她倒是怎么了, 连着十分钟不曾开口说话?
咱暂且不论周宇由同志是不是难得的神叨,已经足够可见若墀童鞋平时有多么的话唠。
“犀牛?”他试探性的开口叫她。
“嗯?”犀牛侧躺在沙发上, 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节目, 勉强的哼哼了一声作为回答。
见过敷衍的, 可没见过这么敷衍他的,周宇由一声不吭的黑着脸, 低气压的程度可想而知。
沙发上的某人全然不曾注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上芒果台一年一度的选秀节目,只不过蜷着身子侧躺在沙发上终究不太舒服,她试着伸了伸脚掌舒展身体,几次三番都踢到周宇由大腿的外侧, “哎哟, 好挤哦, 都躺不开!”好在犀牛童鞋还知道死活, 只是默默在心底不爽的嘟囔着。
奇怪, 答应了他怎么又不吭声呢?犀牛终于把注意力从电视节目上稍稍转移,斜着眼偷瞄了瞄鱼油。客厅的水晶吊灯早早被犀牛以刺眼和烤的荒的罪名关上, 仅仅沙发旁点了盏球形小灯,鱼油微低着头,黑灯瞎火的客厅里,她自然是看不清他和夜色一样黑的面色,只瞅见他紧绷的嘴角,仿佛严肃又专注的做着手头上的事儿。
这下反倒轮到小犀牛不乐意了,她故意大力的用脚掌撑了撑他的腿,没好气道:“说话呀!”
一时间没有防备到她的突袭,被使劲踢了两脚,疼的周宇由蹙着眉,面色更加铁青起来,带着态度反问她。“要我说什么?折腾。”
犀牛童鞋最近有些恃宠而骄,得寸进尺,愈发有些翻身做主人的架势,这不她吹胡子瞪眼的怒道:“你才折腾呢,是你先叫我的,答应你了又不说话。周宇由,你想吵架是不是?!”
说着,她“腾”的坐起身,似乎还觉不够,又冲着周宇由的大腿补了一脚,说完气嘟嘟的躺下,干脆又理直气壮的把脚伸直舒服的放在他腿上,还故意侧着身子看着电视,不去看他。
等了好半晌,都不见鱼油吭声,外强中干的犀牛童鞋愈发不自信起来,看着电视不敢看向他壮着胆子故作镇定的发问:“你倒是说话呀,怎么不吭声了?”
听出了她的不淡定,找虐的鱼油童鞋瞬间心情大好起来,不计较的调侃道:“我这不是自知理亏沉默是金嘛,况且又是言语攻击又是家庭暴力的,我还哪里敢开口哟?”他心底了然,她的心里必然有气有怨,换了他自己恐怕这无名火会来的更甚,何况这次又是他闹脾气在先!
周宇由自嘲的笑着,和若墀待久了自个儿愈发的孩子气了,竟然都见不得她不搭理自己,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
“嗤”的笑出声,小犀牛瞬间破功,想着自己刚刚的暴力行为心底免不了讪讪起来,可是煮熟的鸭子嘴巴硬呢。“你还冷暴力呢!”她习惯性的翻着身,舒服的蹭着脚。
“是是是!”他好脾气的应着。说着他拿起手肘边的靠垫,摸索着抱起她的脚脖。
犀牛乱捣腾着,“周宇由,你别碰我的脚,痒痒!”
“好了好了,别乱动!”好在他抱得紧,将靠垫垫在腿上,才轻手轻脚的将她的脚放下来。鱼油默默松了口气,这样也就不怕她不老实的乱动,依照她多动症又不靠谱的毛病,他还是自行采取保护措施的好,免得被她不小心踢着……重点部位,噗!
橘色小球灯洒出的灯光柔柔滴,屋内一片和谐氛围,看着电视里头台上台下主持人评委不停闹腾的小犀牛,猛然间想起什么来,她拿脚撑了撑鱼油的腰侧。“你明天出门吗?”
周宇由下意识的侧过头,手指已经在书本上滑动。“应该不出门,手头一些事情在家处理了就行。”
“啊?哦!”她一惊一乍的,气场瞬间下降了几分。
他挑了挑眉,“估计最近也不会太闲。”
“怎么了?很多事要做吗?”
“嗯,新区的项目已经上马。”他的话一向不多,即便说明也是只言片语。
“哦!”犀牛微垂着眼,眼珠溜溜的转了转,一来他工作的事她不懂,二来她有自己的小心思,估计受各类小说的影响涉及公司的事儿她都主动回避,商业机密哪有小事。
她轻轻应了一句没有再开口,鱼油认为她不感兴趣,并没想到她还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他顺着她的铺垫,自然而然的反问:“明天准备出门?”
“是哇,下个月就放暑假了,和班上的学生约好了去郊外烧烤。”犀牛老老实实的回答,心底不免有些为难。
鱼油干脆合上了书本,弯下腰摸索着,放在身前的茶几上。末了,顺着她的方向伸出手臂,“犀牛,来!”
难得周宇由童鞋主动一回,占便宜吃豆腐的事儿,若墀童鞋哪来的抵抗力说不?懒骨头的她蹭蹭蹭的爬起身,挪到他身旁,动作敏捷的钻进他的怀抱里,头靠着他的胸口,手环着他的腰,大大的抱抱!
“明天放心的去玩吧,阿姨上午会来做午饭,下午不一会儿你就回来了,对吧,没事儿的!”像是哄孩子一般,他抱着她摇啊摇啊摇的,还轻拍着背脊,柔声轻诉着。
“嗯!”被摇的有些困意,她半眯着眼,美美的享受着,末了也不忘提醒。“那你要在家乖乖的哦,不许做危险动作,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听着,周宇由忍不住笑了,她这是在嘱咐家里不听话的孩子还是在告诫阿猫阿狗呢?!顺着她的脊背,他怜爱的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似乎还嫌不够,他的指尖在她脸颊上游走,触到她的鼻尖,点了点她的鼻头他才满意!“知道了,慕容老师。要不要准备些吃的带去?”
她靠在他胸口,声音软软的,糯糯的。“他们说让我空着肚子去吃就行,吃的喝的他们都买好装车了,费用大家回来再平摊。我到时候多出点,嘿嘿!”
周宇由靠在沙发背上,这样倒也好他放心,省得让她带东西最后的结果不是少带了这就是少带了那……
周六上午,手机闹铃响了一遍,若墀迷迷糊糊的按了闹钟,几乎半秒之后,便陷入了熟睡中。闹钟华丽丽的状似摆设……
周宇由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喝完早上起来泡好的茶,想着时间已经不早,房间里的人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摸了摸表盘上的指针,不由蹙起眉。
“小邋遢,真呀真邋遢,邋遢大王就是他,人叫他小邋遢!”
……
“忽然有一天,小邋遢变了,邋遢大王他不邋遢,我们大家喜欢他!”
手机铃声孜孜不倦反复响了第N遍之后,电话的主人终于不胜打扰的接听。声音朦朦的倦倦的,“喂?”
周宇由镇定自若的开口,一点不见着急的模样。“你要是不打算去了,就接着睡吧!”
犀牛激的一个激灵,瞬间清醒。“现在几点啦?”
“八点一刻……”说完不等她回应,鱼油果断的挂断电话。下一秒,卧室里便爆发惊天惨叫,他忍不住摸了摸耳廓,耳膜差点遭了秧。
“完了完了,晚了晚了……”犀牛从床上弹起来,嘴巴里一个劲的叨念,也弄不清,到底是完了,还是晚了,或者两者兼有吧!
直到犀牛出了门,鱼油突突乱跳的太阳穴才平复下来,一大早就上演各种“鸡飞狗跳”“惊心动魄”,好在最后她还是赶上了郊游,留给他一片清静,万幸万幸,他的笑容着实无奈。
帮佣的阿姨家里有事,做好了午饭向周宇由告了假便回去了。一个人待在屋里,百多平米的空间,怎么看都举得冷清。
实木的长餐桌上四菜一汤的搭配,让人食指大动,四种菜色也已经颇为贴心的分到周宇由身前的碟子当中,瞅一眼,会让人误以为在国外去外国朋友家做客,做了西餐大伙分餐呢。
周宇由左手轻扣着碗的边沿,右手握着筷子,安静的吃着饭菜,动作连贯随意,看不错丁点瑕疵。如果硬要鸡蛋里面挑骨头,恐怕只有他扣在碗里的帮着定位的拇指……
一餐简单的午餐,轻轻放下手中的碗筷,他才稍稍放松绷紧的神经。反倒独自一人不具任何外界压力下的“类似练习”,他更加不能容忍自己一星半点的失误。
“机场新区地皮项目的预算已经做出来,发到您邮箱里了。”
蔡斌来电的时候,周宇由刚刚泡好茶,捧在手里闲闲的品着铁观音。“好的,我去查收。”
挂了电话,周宇由舒展身体,初夏混沌的午后找点事情提提精神,他也觉得不错。
他戴着耳机,读屏器软件启动,机械的女声在听筒里响起。伴随着机械的声音,登陆邮箱,下载邮件,他处理起来一样是娴熟,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鱼油心底带着些许的庆幸,好在还有这类辅助的软件工具……
坐在书桌前,周宇由反复读了几遍第一段的内容,前后一长串的数字,听着总觉得不太真切。
他就像学生时代做英文听力练习一般,根据听到的内容在演算纸上写写画画的做着记录,以防遗漏听力原文中的内容。
他将摊开的速记本往后翻了一页,摸索着在桌面上找到一支签字笔,听着一组一组的数字随手记录着。
耳机中的声音停止,鱼油又重新点开这段,等到内容重新响起,他将桌上的速记本捧起……伴随着耳机中机械的女声不断重复,周宇由脸上的神情越发凝重,抿紧的唇角,咬紧的下颌骨,深锁的眉眼都已在不经意间泄露了他的情绪。
数字不断在他的耳边重复,速记本捧在手里,讽刺的是他的眼前却是一片虚无,放开记录的数字不谈,就连手中的速记本在他眼中也是影像全无。
刚入学六七岁的孩子都能在草稿纸上做到的演算,对他来说全然已是能力之外,比登天还难。耳机中的女声不厌其烦的机械的重复,满满的挫败感,一时之间情绪难以宣泄。
“砰砰”两声脆响,耳麦拖着连接线躺在地上,而周宇由手里的签字笔也已被他负气的掷了出去躺在角落里。
他靠着椅背绷着脸,一言不发……
“叮,现在时刻下午三点整。”便随着桌上电子时钟的准确报时,长久静默的周宇由总算动了动手臂。
“下午三点……”他在心底默默重复,猜测着若墀应该也快回来,开始竭力的收拾情绪。周宇由微微调整坐姿,躺在膝头的速记本向下滑动,凭着敏锐的感官,他将其按住,免于跌落地面。
重新将本子捧在手中,握了握空空的右手,鱼油瞬间拧紧了眉头,笔扔到哪里去了?那可是犀牛送的。
一时间,他也失了章法,冲冲站起身沿着房间的踢脚线走了一圈,在地面滑着脚步,没有找到。正对写字桌的沙发四周,他仔细摸索,没有收获。
他转着身体,四处找寻,仍然不见踪影……
“周宇由,我回来了。”若墀换了拖鞋,脆脆的声音传来。鱼油心底一惊,蓦地的站起身,慌张中已经失去方向,他颓然的站在屋子中央,努力装着什么都不曾发生。
犀牛从客厅探进头,见他待在书房,笑嘻嘻的进来。她看到门边的笔,捡起来时还没发现他的不自然,只是见他突兀的站在屋子中央,好奇的问:“怎么了?”
鱼油空洞的眼睛更加飘忽绷紧了肌肉。“……”带着竭力掩饰的失落。
如此一来,犀牛更加狐疑,走进书房,悬在桌角的耳麦,纸上歪歪扭扭的数字,让她恍然明白过来,心里带着强烈的刺痛走过去,拉住了鱼油垂在身旁的冰冷的手,轻轻的拥住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她将笔放进他的手心。“不许拿我的东西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