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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煮茶醉花阴

作者:追逐阳光 | 分类:现言 | 字数:46.1万

100.第九十九章

书名:青梅煮茶醉花阴 作者:追逐阳光 字数:6145 更新时间:2024-11-25 22:48:22

暑假过完, 把蒲志蓉和四个小孩送回庆源时,蒲志华趁蘧临翰处理超市几桩事务在庆源住上了。

一天,正准备和蘧临翰去蓝千雅那吃晚饭, 蒲志华突然接到了蓟艳琴的电话, 说是几个茶商在一起, 想请他去聚聚。

“谁啊?”瞧着蒲志华那笑语晏晏的, 蘧临翰吃味地道。

“黄大仙的儿媳妇, 来庆源办事,正好跟荣大毛英勉之他们在一起,想大家一起聚聚。”

“他们几个卖茶的在一起谈生意, 你跑去干嘛。”

“‘翰墨’能卖得那么好,全仗黄大仙他们大力推销, 再怎么的也要当面跟人家道声谢, ”蒲志华笑着安慰那小气包道, “你一人去吧,我跟蓝姨和爷爷他们打电话说清楚。”

“在哪家饭店, 我送你去。”

“算了,没隔几条街,我走着去就行,”见蘧临翰还要啰嗦蒲志华催道,“走罢走罢, 早点把致翰瑶临送去大姐那。”

蘧临翰在他妈那吃完饭, 再陪外公聊了会天, 左等右等还没见蒲志华打电话过来, 心下不免有点着急, 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又怕蒲志华到时候埋怨自己没肚量。挨到了九点多, 两个小家伙都睡着了,蘧临翰只有把他们抱上车,送去了蒲志蓉那。

安顿好两个小鬼,蘧临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蒲志蓉聊着天,时不时去蒲绥之房间辅导下他做作业。

“都这么晚了,还有一大堆作业要做,现在小孩子读书还真是可怜。”蘧临翰感慨地道。

“这都读初三了,好歹看这一年,不挑灯夜战哪行。”蒲志蓉道。

“考六中没问题吧。”蘧临翰问道。六中是市里最有名的高中部中学,升学率一直排在前列。

“应该没问题吧,在班级排名一直保持在前三名呢,全校排名在二十名以内。”

“那就放心了,有那名次六中一点问题都没有。”

“小弟跟谁一起吃饭啊,怎么这么晚还没个音讯。”蒲志蓉看了看墙上的钟问。

“几个茶贩子,可能吃完饭去哪K歌了吧,仗着自己嗓子条件好,别人一哄他,那还不屁颠颠地去免费给人家开演唱会啊。”蘧临翰酸酸地道。

“唉,不会被人家灌酒吧,他可不会喝呀,”蒲志蓉担心地道,“要不你跟他打个电话看看,问他在哪。”

“得了吧,上次他应酬我打了个电话,他回家差点跟我掀桌子,那脾气,可不是一般的臭。”蘧临翰摇头道。

“这都快十一点了,再怎么的也要回来了,要不我来打。”蒲志蓉刚想起身去打电话,蘧临翰手机来了短信,蒲志华发的,就一句话“你跟大姐赶快来华丰酒店622室”。

这不打手机直接发短信,想是遇到了什么难缠的事,蘧临翰着急了,跟蒲志蓉一说,蒲志蓉嘱咐了蒲绥之几句,让他看着三个小的,赶紧跟蘧临翰上了车。

敲了622室半天的门,才见蒲志华衣衫不整地打开了门。见大姐和蘧临翰终于到了,蒲志华一脸的庆幸,强推开缠在身上的蓟艳琴对蒲志蓉道:“大姐,她今天喝多了,晚上就麻烦你来照顾他吧。”

再反应迟钝的人一见这场景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蘧临翰的脸顿时乌了起来,蒲志蓉扶住那站立不稳的蓟艳琴对蒲志华和蘧临翰道:“你们回去吧,这里有我呢。”蒲志华也不管他姐怎么处理,拉住蘧临翰逃也似的赶紧溜了。

“你不是去喝酒吃饭么,怎么喝着喝着就喝上床了。”上了车,蘧临翰不高兴地道。

“什么叫喝上床了,不是叫你过来了么,”蒲志华不好意思地道,“她今天喝多了一点,发酒疯而已。”

“哼,发酒疯,我看是早有预谋。”

“出都出来了,吵什么,快走罢。”蒲志华不耐烦地道。

“这么好的事,你情我愿的多好啊,干嘛给我发个该死的短信,我要是没看短信呢,岂不是成全了你。”蘧临翰越想越不平。

“咦,我刚甩了个牛皮糖,你这又抽什么疯呢,好日子不想过了是吧。”蒲志华瞪眼道。

蘧临翰闷声不语,也不发动车子,发了会呆突然打开车门下了车。

“你去哪?”蒲志华见他想钻回酒店,赶紧也下了车。

“她不是想男人想疯了么,我去成全了他。”

“你今天铁了心想跟我对着干吧,啊?”蒲志华拎起蘧临翰的耳朵,把他拉了回来,塞进车子,砰的一声关了车门。

“你想怎么成全她啊?”蒲志华上了车又拎着蘧临翰的耳朵把他的脸转过来问道。

“她不是想和男人上床么。”蘧临翰嗡声道。

“怎么的,你想强-奸?”蒲志华冷笑道。

“那也不是不可能,谁叫她跟我抢男人。”

“你真要那么干,小心我阉了你,”蒲志华恨声道,“别没事找事,赶紧走吧。”

蘧临翰虽然心有不平心有不甘,但迫于蒲志华的淫威,也只有咽声吞气了,不情不愿地发动了车子,心里在说道,臭小子,看样子不给你弄点记号是不行了,这要意志不坚定或是下次遇到了个更为漂亮点的女人那岂不是危险了,回去就实施,要让你身上盖满我蘧临翰的印章,让你天天穿长袖子衣裤,不好意思露出半点肌肉来。想着想着,蘧临翰脸上不禁露出丝诡笑来,搞得一旁的蒲志华心里纳闷不已,背脊骨冷嗖嗖的。

蘧临翰正意淫不已,突然想到,他这开车是往蒲志蓉那家的方向去,蒲志蓉在酒店守着蓟艳琴,他们两个只有跟几个小鬼住一晚了,想和蒲志华亲热今天也是不可能了,越想越郁闷,在等红灯时,蘧临翰忍不住狠狠按了一下车喇叭,刺耳的鸣声把蒲志华吓了一跳,心下更是疑惑不已,这小子这是怎么了,刚儿个还独自傻笑这会儿却是发的哪门子颠,忍不住骂了句神经病。

国庆长假最后一天,去云南旅游回来的蒲志兰蓬建彬夫妇帮致翰瑶临和家里几个老人买了几件礼物,趁上班之前送了过来。

“这么好的时机,你们干嘛不出去走走。”蓬建彬对正在揉茶的蘧临翰道。

“国庆假是什么好时机呀,走到哪都是人淹人的,我们想出去玩,随便什么时候都行。”

“是啊,还是你们这些自由职业者好,时间能自由安排。”蓬建彬羡慕地道。

“有什么好的,你们两个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时候,我正在茶房里挥汗如雨呢。”躺在蒲山专用摇椅上品茶的蒲志华笑道。

“你这是在练什么太极功么?”蓬建彬刚还觉得哪里不对,这时明白了,蘧临翰在揉茶揉得不亦乐乎,自己的小舅子却靠在摇椅上端把紫砂壶悠哉乐哉。

“可不就是,正在练蘧氏推拿手呢。”蘧临翰自嘲地道。

“要不你也跟着练练,学会了也好帮我按摩按摩。”蒲志兰指使蓬建彬道。

“还是这副德性,你也改改吧,别到时候把小蓬逼反了,有你哭的。”芦仙萍忠告道。

“不要吧,”蓬建彬苦着脸道,“我笨手笨脚的,这要弄残了小舅子的好茶,那岂不是罪过。”

“没错,这揉茶也讲究方法的,别听她的,你哪有阿翰那水平,他都练了两年了,这是用来炒‘翰墨’的,量少着呢,现在请摘茶的帮工可不容易,别浪费了好茶。”蒲志华救急地伸出了援助之手。

“炒好了,先给我留个三四斤。”蒲志兰捻了捻蘧临翰揉好了的茶道。

“凭什么呀,一斤的价现在可将近两千呢。”蒲志华不满地道。

“就凭我肠胃不好,喝不得绿茶,我那份的‘老头眉’每年都不是被你给顺手牵羊掉的么,这还不补偿补偿啊,再说,我还为你儿子女儿买了不少衣服呢。”

“这么说是应该的,‘老头眉’要是对外卖,那价可没法比。”正装篮拎茶去晾的芦仙萍笑道。

“嗤,就那几件玩意也算个礼啊,”蒲志华嗤鼻道,“说得可怜兮兮的,好好好,就给你留个一斤两斤。”

“怎么给我对半打折了呀。”蒲志兰嚷嚷。

“有的给你就不错了,你这傻丫头还不知足。”范保珍笑骂道。

“我又不是炒完这次就不炒了,有两斤足够吃到接新了,就你那马大哈,放长了时间你不怕霉变啊。”蒲志华气得翻白眼。

“这么说也是,那就两斤吧。”

“这都什么人,整个一女土匪。”蒲志华冷哼道。

“你更是一恶霸地主,我都快成一农奴了。”一直在劳作不止的蘧临翰嘟喃了一句。

“叽叽歪歪说什么呢?”蒲志华耳尖,回头瞪眼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说这茶真香呢,揉得我口水都出来了。”蘧临翰赶紧呵笑道。蒲爱东一旁听得清楚,老板着的那副脸想笑不笑的,甚是难看。

“嗤,德性。”蒲志兰不耻地道。

过了国庆节,范保珍的茶寿快临近,虽然比不得蒲山去年的110岁大寿,但108茶寿寿辰也是蒲家人很看重的,家里人都在着手准备了。

一天,正在清溪街新房子里为蘧临翰表演个人独唱会的蒲志华正唱得自我陶醉,小姨芦仙萍打电话过来,叫他和蘧临翰赶紧开车回家,太婆突然犯病了。

蒲志华蘧临翰赶紧赶到蒲家岙,范保珍已是人事不省,手里的捻珠绳断珠散,一家人手忙脚乱的把范保珍抱上车,蘧临翰飙车似的就往县医院赶。

经过县医院的大力抢救,第二天,范保珍醒过来了,但是具体什么病因,县医院却没个确切的说法,蒲志华不放心,便跟蓝千雅联系了,蓝千雅让蘧临翰把老人家载到了市人民医院。

经过一番全身体检,蓝千雅对蒲家人说,没什么大毛病。

“没毛病怎么会晕得人事不省啊。”蘧临翰质疑地道。

“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器官老化,一些功能慢慢衰退,身体自然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蓝千牙没好气地对儿子道。

“蓝姨,这要紧么?”听讯赶来的蒲志蓉蒲志兰问道。

“先让老人家在医院呆段时间,观察下再说,年纪这么大了,也不能说换器官就换器官,再则要换也不是换哪个器官就行的。”

“也只有这么办了,先住段时间医院再说吧。”蒲志华道。

范保珍生日到了,人在医院家里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办,便让大家在电话里给老人祝祝寿就过去了。

住了不到半个月,范保珍就呆不下去了,非要回家,蓝千雅说也没什么很好的治疗方案,再说又没具体的病可治,在家养着也行。

回到家,第二天范保珍就跟当家的蒲志华说要召开家庭会议,蒲志华便说再等两天就是周末了,让大姐三姐她们一起过来再开,范保珍想想也同意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老人家这是想交待遗言,蒲志蓉带着四个小孩和蓬建彬蒲志兰夫妇都从市里赶了回来,蒲志菊范国庆也带着范继旺过来了。

“活了这一大把年纪,阎王爷终于惦记上了,能活上一百多岁算是活够了,也享到了福,没什么好遗憾的。”范保珍开口就是说死。

“哎哟,这不是好了么,老祖宗就别说这话了。”芦仙萍接口说道。

“虽然阎王爷临时放过一马,那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记起来了,有些话还是早些说为好。”范保珍笑道。

“老太婆是不是想把私房钱分了啊。”蒲山开玩笑地道。

“有那个意思,也没什么好分的,”范保珍想了想,对蒲志华道,“华啊,我说什么,在我死之后你就按我说的意思办。”

“哦。”

“身边的钱是不多,小姨帮我保管的,都是外孙和你们这些个晚辈平时过年过节孝敬的,”范保珍想了想,问芦仙萍,“他小姨,大概有多少啊?”

“拢共有二十七万多点。”想是芦仙萍知道老人家的意思,早已帮她盘点好了。

“啊,这么多呀,一看就知道我这活的岁数长啊,白广爷儿俩过年过节老喜欢给点,你们也给了不少,哎,我一个瞎子又花不了什么钱,都积在那了。那钱就不分了,我死了之后,都给阿贵吧,他虽然是个哑巴,对那傻子哥哥却是知道照顾的,都给了他们你们没什么意见吧。”

“你的钱自个儿作主,我们哪有什么意见。”蒲来福道。

“我那捻珠是寺里开了光的,陪我也有几十年了,找人用根牢点的绳子重新串起来,在我死之后那珠子就归阿华吧。”

“好。”蒲志华应道。

范保珍说完便摸索着把左手上的玉镯子轻松摘了下来,拿在手上说:“阿翰啊,你过来。”蘧临翰听了赶紧过去走到范保珍座前。

“这玉镯子是太公的奶奶葛金玉老祖婆的遗物,是海佑公的岳父葛利民亲自从海外买来的,葛祖婆死之前给了我婆婆范淑贞,婆婆死之后又留给了我,我现在把它交给你。葛祖婆生前身材高大,这镯子也特大,戴你手上相信也能套进去,你先保管着,到时再转交给致翰他儿媳妇或是孙媳妇。”

范保珍这话一出,全家上下都很愕然,因为都知道这玉镯子是传给蒲家儿媳妇的,不说蘧临翰一个男人带着玉镯子不伦不类,就是老人家的意思大家也很不解,交给致翰他儿媳妇或是孙媳妇,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叫蘧临翰在死之前跟她一样传给蒲家儿媳妇就行了。都没想到,芟玉娥没戴上芦云萍也没戴上的玉镯子,竟然会落在一个男人的手上。

见蘧临翰一脸愕然不知所措,蒲山说道:“太婆给你的你就接到吧,没什么好想的。”蘧临翰这才恭恭敬敬接了过来,也不管众人在场,费了半天劲想套上去没成功,看得蒲志兰蒲志菊心里是别扭死了。芦仙萍看不过眼,转身去了院子,拿了条湿毛巾和块肥皂过来,帮着蘧临翰把手涂滑溜了,这才把那玉镯子给套进去了。戴上之后,蘧临翰还特意举起手晃了晃,自我感觉良好,蒲志兰看在眼里想扁他的冲动都有。

交待完遗言,范保珍倒是健健康康得很,没料到第二天苏家坪倒是派了人过来报丧,蒲志华的二姑奶奶蒲春英寿终正寝了,享年八十八岁。

“我死之后,你们不要哭,吵也吵死了,来吊丧的人听了都心烦。”去苏家坪吊丧的芦仙萍回来后,嗓子有点沙哑,范保珍便对大家道。

“都在哭呢,再怎么的我也要念念二姑奶奶在世时的好啊,咱们乡俗都不是这样么。”芦仙萍回道。

“太婆说什么呢,人家没女儿媳妇的,就是花钱雇人也要找人来哭丧啊,我们姐妹几个都是嗓门亮的,你老人家归西了哪有不哭的道理,不哭还不被人说死啊。”蒲志菊说完便遭她大伯蒲爱东一记冷眼。

病过一场,又隆重地交待了后事,家里人都以为范保珍寿限到了,该置办的寿衣寿帽,丧葬用的物品都暗暗地准备好了,但没想到范保珍却好似又被阎王爷给忘了似的,活得甚是新鲜,每餐鱼啊肉的比以前的胃口都好。

到了隆冬季节,所有的茶园都已封了园,茶是没得炒了,蘧临翰便带着蒲志华全国到处的逛,逛到春节将近才从外地回来。蒲志华说冬天里没什么事做,这又快过年了,要蘧临翰陪他每天回蒲家岙,跟几个老人聊聊天,喝喝茶,一日三餐都在蒲家岙吃,晚上才回清溪住。

这天,因为莫攀贵和蒲春丽想赶在正月初二结婚,莫攀贵按当地风俗,拉了一大车的聘礼来,蒲家上下都去蒲春丽家帮忙的帮忙,看热闹的看热闹,就是瘸子蒲爱东都被请去写喜联了,家里只有范保珍和蘧临翰在。

范保珍倦在暖笼上,在院子里晒太阳,蘧临翰也在院子里,一边陪范保珍聊天,一边一件件拍那晒在竹篙上棉衣的灰尘。

“阿翰呐,我那寿料怎么样了,没被老鼠咬洞吧。”范保珍突然问道。

“哪能啊,爷爷他们保管得可好呢。”蘧临翰回头笑道。

“要不,请人搬出来晒晒太阳,这么好的日头呢。”

“不用,晒多了太阳还不好呢,再说那么重的东西搬来搬去也不容易。”

“哦,这倒也是。”范保珍又絮絮叨叨地谈起蒲春丽的事。

说了半天,范保珍突然又很长一段时间不言不语了,蘧临翰正想问范保珍想不想喝茶时,范保珍突然叹了口气,对蘧临翰的方向叫道:“阿翰啊。”

“太婆,我在呢。”

“好好过日子,别在乎别人嘴里的长啊短的。”范保珍话说得莫明其妙。

“哦。”蘧临翰满腹疑问地应了一句。

“阿华以前虽然胡来过,但本质不错,是个好孩子,以前都是因为家里人太惯着他,后来出外几年,脾气好多了,你这样对他也不亏的。”

“呵呵。”蘧临翰被说得怪难为情的,好在院子里没别人。

“人有孝道是种福气,好心总有好报,阿华顾家你要多理解,他顾家,说明对你也很在乎,决不会在外面胡来的,这点你要相信他,别猜疑他,虽然你付出了很多,他也付出了不少,你们两个要相互体谅。”

“知道了,太婆。”蘧临翰被说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说完那话,范保珍又不言语了,蘧临翰以为她想眯会儿,没再拍拍打打,折回屋帮范保珍倒了杯茶来,见范保珍睡着了,便把茶放在墙脚边的凳子上,出院门望了望,看看家里人回来没有。

没看到一个熟影儿,蘧临翰又折回院子,想回屋拿手机,回头看了看范保珍,觉得有点不对劲,便太婆太婆叫了起来,想喊醒范保珍。喊了半天,范保珍没反应,蘧临翰心下大骇,一急便推了范保珍一下,被蘧临翰一推,范保珍头一歪,手里的捻珠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