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不可爱
作者:非笑 | 分类:现言 | 字数:13.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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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4 风雨前的宁静
綦连客对重口味的饮食没什么兴趣, 相较于酒吧、咖啡厅而言,他更愿意待在茶室,喝点清淡的绿茶, 实在不行, 他宁可选择白开水。
不过, 看着身旁的人慵懒非常、十分享受的模样, 他还是扬了扬唇角, 眼底现出几分笑意。
“喏。”古暮沙拈起小块的提拉米苏,送到他嘴前。
眉头微蹙,他盯着那块看上去就觉得会甜得发腻的小糕点, 再看看她一脸期待的样子,微微张口, 英勇就义般含住糕点, 舌尖顺势在她指尖扫过。
古暮沙瞥了他一眼, 目光流转,似娇似嗔。綦连客心下一动, 手指移上她的脸颊,低声道:“沙沙,你这是在诱惑我……”
“是你想多了。”古暮沙掐掐他的脸,狞笑:“这样呢?”
他眨眨眼,示意她放开手, 然后揉了揉发痛的脸颊, 控诉道:“好凶。”
古暮沙端起咖啡轻啜, 从杯沿上赏他一个白眼。綦连客眼眸微弯, 手从后面环上她的腰, 一边慢慢摩挲,一边道:“等会我们去哪里?”
看看外头微黑的天, 古暮沙伸了个懒腰:“玩了一天,你不累吗?我可是累了。”
见她没有反对,綦连客干脆整个人都偎过来,对她咬耳朵:“沙沙,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你要善始善终,不许对我始乱终弃……嗯,我们今天别回家了,怎样?”
被他的气息拂得脖子发痒,古暮沙侧了侧身子:“你是在怂恿我夜不归宿吗?”瞄他一眼,狡黠道:“我可记得,你是严禁我夜不归宿的,现在出尔反尔了,嗯?”
他长长的睫毛垂下,跟过来在她耳鬓厮磨了下,含糊道:“此一时彼一时。”
古暮沙哼了一声:“双重标准。”
“那你要不要执行新标准?”他轻声诱惑,手掌在她腰间游走。
他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性情也和先前愈来愈迥异,在她跟前脸皮厚得不行,又是撒娇又是痴缠,趁一切机会吃尽她豆腐,乐此不疲。古暮沙严重怀疑他前二十几年压抑过度,现在开始剧烈反弹。
将他的手从腰间拉开,她瞟瞟咖啡厅,道:“收敛点,有人看呢。”
綦连客扭头看了一眼:“才怪。”他们坐在角落里,高背沙发遮挡了其他客人的视线,除非走到离他们很近,绝不会发现他们的动静。既然是约会,当然要选择得天独厚的环境。
看着他含笑的俊俏眉眼,古暮沙心底阵阵酸软,目光也柔和下来,手轻轻搭上他的手臂,低声道:“小客,要是……被人发现了……要是爹地知道……”
手下他的肌肉瞬间紧绷,古暮沙垂眸,不去看他的表情,涩涩地说道:“这件事的后果,你想清楚了没有……他们是不可能接受的,我们……只会伤了他们……”抿了抿嘴,又道:“现在回头,或许还……”
他猛地反手抓住她的,十指交缠,低声道:“别说了。我知道。”
他的气息不稳,连手都在不自觉地绷紧,握痛了她而不自知。古暮沙垂眸,轻轻长出口气,道:“小客,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将来……会怎样。”
他的手又紧了紧,停了片刻,哑声道:“我只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和你分开。沙沙,”抬头对上她的眼睛,目光灼灼,痛苦挣扎却又决绝:“我不能昭告天下,没法给你名分,不光这样,还得遮遮掩掩,提防被人察觉。这些,都委屈你,我知道。但是,我不会放开你。你也不要放手,嗯?”
他将她的手轻轻贴在颊上摩挲,声音极低:“我最怕的,就是你……不再要我。”
古暮沙怔忡,轻声道:“不会的。”他总能触到她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三言两句便能将她酝酿多时的情绪击得溃不成军。
她抬头轻轻地亲亲他的唇角,带着甜软的气息,喃喃:“怎么会……”
*** *** ***
看着街道对面,人海中并不打眼的两人,綦连端揉了揉眼,一瞬间觉得似乎所有血液都冲上脑子,让他有些发懵。
身后有人乐呵呵地开口:“綦连老板,咱们哥俩再去哪儿松快松快?”接着一只肥厚的手掌落上他的肩,话里带着自以为是的熟络和隐隐的攀附。
綦连端转头,看到丁忠明肥颤颤的脸庞就在身侧,他勉力笑了笑,随口道:“老弟你做主就行了。”再把视线转到对面,那两人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刚才他所看到的,都像是虚幻一般,连他自己都不由开始怀疑,今天的酒,喝得着实有点高了。
心神终归是有些不宁,他也不耐烦应付丁忠明这种明显有攀附之意的人,故而在去了休闲中心后,綦连端享受着按摩师的服务,对丁忠明便有些爱答不理,只在心底盘算方才自己是不是眼花。
过了一会,终是压不下那股怪异的感觉,拿过手机拨打女儿的号码。
响了多声,却无人应答。綦连端心渐渐沉下,挥手叫按摩师先暂停,然后又拨打綦连客的手机,依旧无人接听。
他抓着手机愣了几秒,起身穿衣,自顾自出了房间,留下丁忠明一人犹在舒服地磕头打盹。
靠着廊柱,綦连端点着了香烟,却又不吸,只夹在指间,转而拨打古家的电话。
主宅里无人应答。
不祥的预感愈来愈强烈。
手指有些神经质地颤抖,下意识地狠狠地抽了口烟,却又被呛得咳了两声。在廊柱上将烟狠狠摁熄,严厉的唇角紧抿,纹路愈发深刻。
是巧合?还是……
那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一双儿女,要让他如何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不,不会。
小客性格冷淡,对沙沙也不冷不热,虽然关系要好,却并不黏她;沙沙更是受他的个性影响,决断果敢,理性理智,甚或有时会显得无情,玩得再疯,也绝不会过了分寸。
这样的两个人,绝不会错到这个地步,绝不会如此胡闹。
定是他错看了。
分析过后,心下稍安,綦连端大步出了休闲中心,上了的士,直奔古家大宅。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去眼见为安。
*** *** ***
昏暗的夜里,激情迸发。
他像是失了节制般,不知疲倦,需索无度。迫切地借着肢体的密切纠缠,来确信她在他身边,不会离他而去。
古暮沙早就化作一汪春水,由得他搅起阵阵波澜。
压制的痛苦中,却迸发出极致的欢愉。
最后,她几乎承受不住这般的欢爱,狠狠地咬住他的肩,却仍是压不住嗓间的□□,混着不稳的气息,传入他耳中。
綦连客同样气息紊乱,汗湿的发垂下贴在她颊上,他低头纠缠她的唇,缱绻宛转,缠绵不休。
她渐渐回过神来,伸手推推他。他了然地翻转身子,侧身将她搂入怀,嗓音低哑:“真想一直这样下去。”
古暮沙自嘲地笑了笑,将头埋入他颈间,并不回答。
那不过是个奢望吧。目前这种平静的日子,大约不会持续很久了。
一夜也只断断续续地睡了两个钟头,一大早便又被他闹醒,看看外头的天光,古暮沙眯眼伸个懒腰,低声抱怨:“别闹了,天都亮了。”
綦连客看她一眼,道:“你接着睡。”说罢了,低头去轻咬她的肩头,逗得她一阵痒、一阵酥。
古暮沙向天翻个白眼,就他这闹腾法,她要是还能睡着,都成神了。扯过薄毯把自己裹个严实,看看挂钟,道:“睡不着就准备回去吧。”
薄毯全被她扯了去,綦连客看她一眼,扯过床头的睡袍随意穿上,复又转身压住她,头软软地抵在她的肩窝,轻声道:“过会再走吧?”
她沉默了下,揪着薄毯的手松开,揉揉他软软的发丝,道:“不好,等会路上人多,讨厌。”顿了顿,又说道:“要不,你等会从这儿直接去医院,我自己先回家?”
綦连客叹口气,在她颈间狠狠亲了两下,才又坐起身来,伸手把她拉起:“还是一起回去吧。”
两人都没开车,自然只能选择打车回去。
一大早,天光绝对谈不上刺眼,司机师傅看着两个带着大墨镜的人,未免觉得有点奇怪。但这年头怪兮兮的人多了去了,司机师傅见多识广,也就只是多看了两眼,并未大惊小怪。按着地址开去,心说有钱人果然就是怪癖多——那地址绝对是高档住宅区,他还几乎没拉过住这种高档别墅区的客人。
在綦连客指点下,司机师傅总算是没走错路,顺顺利利地将他们送到了目的地。离开时从后视镜里看看他们的身影,师傅咧嘴笑了笑,心说有钱人家原来也不尽是游戏红尘的纨绔子弟嘛,瞧这小两口感情多好,多有情调。
古暮沙可不知司机师傅还在背后嘀嘀咕咕,她看了看时间,五点半。还算挺早,家里的佣人应该都还在后院活动,王妈也得到六点才会到前面主宅来准备早餐。
虽说佣人们不敢对东家有什么评论,但多注意一点总是好的。
一前一后进了客厅,走在前面的綦连客脚步顿了一顿,古暮沙一时不察,撞上的他的背,不由抱怨道:“干吗突然停下……”话未说完,目光扫到客厅的人影,登时一僵,“……爹地?”
綦连端坐在沙发上,目光在綦连客和古暮沙身上逡巡,神色有些疲惫,语气却很平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