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绝症
作者:浮生永夏 | 分类:现言 | 字数:24.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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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六岁的噩梦
“小姑娘,有什么事?”一个和蔼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追思。
老师傅仙风道骨,有出世之姿。
楚裳羽将琴囊中的二胡交与他看:“老师傅您看看还能修吗?”
这老师傅刚看这二胡一出现,就不由呆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也不想睡觉了。檀香紫檀琴身,光华如玉的温润光泽,质地上乘,虽然琴身上有一道明显的刀口,但瑕不掩瑜,这琴做工精良,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这可爱的小娃儿倒是哪里得来的此等好琴?
“能修吗?”楚裳羽不由着急,这老先生半天不答话,诊断是什么好歹有个说法不是?
老师傅想了一想:“小姑娘,你哪里得来的这琴?”
楚裳羽不由愣了,读出几分不一般的味道,想了一想终于答道:“我父亲留下来的。”
老师傅点点头:“好琴,难得一见。放这儿吧,我要琢磨琢磨才能下手。”
楚裳羽大喜:“能修好?”
老师傅不置可否:“我许颜回都修不好的话,怕是你找遍锦官城也没有能修好的人。
一句话吓回楚裳羽的疑问去,口气大的人往往脾气也大,只有唯唯诺诺问道:“我什么时候能来取?”
“下星期来。”许师傅整副心思都放到了二胡上去。漫不经心挥了挥手,楚裳羽也不多说,就此转身离去。
等到楚裳羽出门,许师傅抱着这把二胡看了许久,终于长长叹了一口气,走进店面的里间去,打了一个电话:“……嗯,果然送来了……八九不离十……等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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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楚裳羽把二胡送去许师傅的店,她的心就一阵紧似一阵地跳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苦想五分钟无果,直接放弃。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熟悉的区号,她赶紧接起来:“梅姨?”
梅姨的声音是惊慌失措的:“楚楚,攸浅去找你了。”
楚裳羽只觉得心刹那间落到了冰水里,忘记了怎么跳动,大太阳把路面晒的花白,楚裳羽只觉得头昏目眩,一时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终于问:“他不是还有几年才放出来?”
“说是表现的好,就提前出来了。”梅姨也是着慌的,“我本来以为他就这样待在家里了,结果他走了,我想着是去找你了。”
楚裳羽想了半天,终于说:“我知道了。”匆匆挂了电话,明明是烈日盛夏,她却觉得自己冷得要命。
步履沉重,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一会,终于招手叫了部出租车,她没有力气去坐公交车,生怕不知道自己会坐去哪里,只觉得自己蜷缩在后座,连牙齿都在哆嗦。
她住的公寓楼下,忽然有了一个身影,在渐渐西沉下去的夕阳中,踢着石子等她回来。不知怎的,楚裳羽一看到施文亭的出现,几乎要落下泪来。原本她还在生气,为什么施文亭之于她是这样一个陌生人,为什么他说请她出去玩她就去,为什么他说三陪就三陪,为什么他说消失就消失,在她的生命中被她容忍这样任意妄为的,他是第一人。
她从出租车里钻出来,手脚都还是轻飘飘的。她尽力摆出一幅没有表情的脸来看他,好让他没有那么轻易知道她对他的思念。施文亭却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击碎了她的防备:“怎么了?你失魂落魄的。”
楚裳羽答:“没事。”眼神空洞,空洞里有着巨大的恐惧,多少温暖也填不满。
“跟我来。”施文亭拖她又上了出租车,报给司机一个地名。
艾婷小区是老旧的小区,住户安静且沉稳,施文亭的房子就是其中的一套一室两厅,靠近小区中央,安静无声。
空调开到冰冷的十八度,楚裳羽裹着毯子,慢慢坐在沙发上喝一杯牛奶,牛奶特意热过,不冷不热,暖暖温着她的胃,抚慰她的身体,放松她的神经。
楚裳羽缓缓向施文亭讲着她的故事,她和林攸浅的故事,她很少这样向外人倾诉,如今,她却真的需要一个人,来倾听她的故事。
她和林攸浅的故事其实很简单。她的母亲在她八九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是独立教导和养育她的人。一个大男人带女儿度日自然有些说不出的尴尬和艰辛,所以楚裳羽父女和她母亲的妹妹梅姨一家就格外亲近。
梅姨当年出嫁极早,这在山村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早早就有了一个儿子,林攸浅,云海浅浅,长天攸攸,本是云淡风轻的名字,是楚裳羽的父亲亲自为他取的,只可惜名字中美好的喻意成空,林攸浅其人却是出了名的霸道和狠劲,只是林攸浅在家的时间很少,她见到这个表哥的时间实在不多。
等到楚裳羽十五岁的时候,父亲终于积劳成疾,去世了。楚裳羽当时惟一能依靠的亲人就是梅姨,无奈中唯有投奔梅姨。
楚裳羽还记得初见长成的林攸浅那天,林攸浅淡琥珀色的眸子,像狼盯住了猎物一般盯上了她,她不言不语,安安静静瞪回去。她是楚相庭的女儿,如何能在人前轻易示弱?攸浅只看她一眼就摔门离去,她却觉得那一眼中,危机四伏。
林攸浅是四村八寨有名的不良少年,和一群无所事事的混混整日混在一起,听闻甚至有断人手脚的暴行,早年丧夫的梅姨根本拿他没有办法。林攸浅偶尔带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回家,梅姨默不作声替他清洗包扎,然后去煮饭,吃饭时念叨林攸浅的不是,他常常不耐烦,摔碗就走,楚裳羽就在梅姨压抑的哭泣中收拾碗筷。
直到某个夜晚,林攸浅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回家,恰逢梅姨不在家,他二话不说,将楚裳羽扭进房中,她此生没有过如此害怕和无助。喝醉了的林攸浅蛮力惊人,把她细瘦的手腕拧到淤青,几把就撕扯破她的衣服,她奋力喊叫,却只是从喉咙中发出无意义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