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那几年
作者:江户川贝尔 | 分类:现言 | 字数:15.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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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董家哥哥,名字叫董军,是董爸爸二哥的小孩,前些年因为□□蹲过大牢,出来后本性难移,转行赌球了。曾经有一妻一女,三十岁离异,却以合伙人的身份继续相处开了家外贸服装店做做小生意。
本来看着挺好的生活,没想到背后的阴暗是比马纳利亚海沟还深。
董星称这为家门不幸,董皓说,随他们吧,反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可是高三那年,当董皓考上了医学院,自那一刻起,每逢过年过节,董军便开始和他们家来往频繁起来。
董皓叫他一声哥哥,是出于尊敬,那人也就把这份尊敬当做了应得;最早的时候是收邻居的物品,希望能让董皓介绍几个专家门诊;董皓推回去了,董军就自己藏起来,后来董皓就亲自去跟邻居说。那个时候董军是收敛了一些,可惜好景不长,又跑去赌球了。
赌桌上面十赌九输,妹子泡不起,和前妻的生意也并非过于理想,恰巧此时在酒吧认识了王老板,于是两人果断臭味相投。
王老板什么人,□□白道都混得开,表面上是做装潢生意的,其实暗地里是放高利贷的。
按道理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董军就是个劣迹斑斑的臭鸡蛋才会吸引这种苍蝇来叮缝。
这回可好,捅了篓子撒腿就跑,董皓是就快出国的人,无论导师还是学校都很重视这件事情,这档案上一旦被抹黑一笔那是得记一辈子的,一辈子有多长呢……
陆一文翻来覆去一夜睡不着觉,满心满眼的都是董皓下午焦急的背影,什么叫日隔三秋,什么叫度日如年,他现在算是懂了。
两三点好不容易进入了浅眠状态,结果却在梦里见到董皓和他说我们分手吧,只那一瞬,天旋地转,陆一文唰的撑起身,满头大汗。
手机的明亮晃着他的眼,他拿起来看了看,也才五点半……宋裴那边还在打呼,陆一文睡不着,干脆爬下床收拾东西。
早班车是六点十分才有,从学校到董皓那儿至少一个半小时,差不多可以混过陈帆的眼皮底。他这样打算,也就这样做了,换上跑鞋,背起书包立马就走,外头的天还未全亮,正直月亮和太阳交替的时段,万物复苏。
一路看一路想,车子颠簸不停,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陆一文昏昏欲睡,还好上午没课,下午的那节课也因为董爸爸的住院而被迫取消,人生如戏,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尽管明明心情已经足够迫切。
和董皓再一次相遇是在医学院的门口,那会儿陆一文刚进校门,眼前一辆黑色别克疾驰而来,陆一文躲闪不及,差一些撞到,董皓急忙从车上下来,看到没事,这才抹了一把额上的虚汗,半天讲不出话。
陆一文拍了拍腿上的灰,尴尬的笑笑,走上前问他:“你这是去哪?”
董皓调整了一下心情:“回家吧,处理事情的阶段导师也没空来给我上课。”
陆一文挠挠头,假着笑脸:“那我跟你一起回吧……”他说,然后把背后的书包挪到身前,打开拉链,取了一个包子和一包豆奶给他:“学校早上食堂没开,我路上买的,你凑合着吃吃?”
董皓接过包子咬了一口,然后把豆奶放到车门边的槽里:“你今天没课?昨天不好意思没接你电话,那时候没听见。”
“额,”陆一文从另一边上车,带上门:“没课,要不然昨天就不回家了。”
虽然心里满是疑问,但真一见面,那些话就问不出了。
觉得看到董皓的脸心情会被平复,所以他来见了;两人很和谐的在车上吃完早饭,董皓擦了擦手,重新握上方向盘,往家的方向开去。
路上聊了很多东西,陆一文问:“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怎么手机会不在服务区。”
董皓就说:“我在医院陪我爸,可能信号不好。”
陆一文看看他的侧脸,五官线条分明,眼睛底下有很明显的黑眼圈,嘴唇也略显干涩发白:“你昨晚没睡觉么?”陆一文皱着眉问了一句。
疲劳驾驶是不对的,如果早知道这样就该拉着他打的回才是正道。
董皓却耸耸肩,回道:“这两天导师那边都在催论文,前几天不是去扬州落下了吗,我昨晚补了一夜才补完的。”
“哦。”陆一文顺着他的话讲,“刚开学导师就这样为难你,研究生很苦吧?”
“还行,痛并快乐着,”董皓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早上车少,不然我应该睡一觉再出来,还好家离得近。”
陆一文点头,侧身看向车窗:“疲劳驾驶担着的是两个人的命,你看着办。”
董皓挑挑眉,噗嗤真笑了出来,“所以你是故意上我的车?”
陆一文撇撇嘴:“我是怕在你学校门口待久了会被陈帆抓到,他不乐意见我混进你的事情。”
“恩,他恋弟。”董皓的神态放松很多,还能开玩笑了,“齐原为这件事也在跟上面领导闹别扭,我爸说躲不过是命,躲得过也是命,德国的事儿可能会黄,那就干脆待在国内吧,医生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干别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看开就好。”
“开他的瓢开……”陆一文闷闷骂了一句:“那你哥这边怎么办?放任自流?无法无天?!董皓哥,不是我说,你就不能跟我讲实话么?”
“实话?”董皓反问。
车子开往车库,董皓缓缓驶入车道,停好,拔下钥匙,塞进口袋,开门出去。
“说实话的人死的都早,我情商不高,只会顾着眼前。”董皓走在前面一字一字的说,陆一文跟在后头,挨着他的脚印踩。
这句话的意思陆一文听不太真切,不过知道董皓开窍了,是打算跟他吐酸水的前兆。
两人回到董皓家里,父母不在,留了一张条子说周五再回,董皓放下钥匙,脱下领带朝沙发上一扔,对陆一文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的年代追溯到两千年伊始,董爸爸和他二哥原本是住在一幢老房子里的,董皓还记得那个时候刚上初中,也是他和董军关系最好的时候,家里亲戚的小孩晚上几乎都会聚在一起,可以看动画片,可以打游戏机,甚至和隔壁邻居一起拍扑克牌,一起下军旗,等等。
快乐的日子几乎过的忘了时间,一转眼,他中考了。
董皓的学校有直升这么一说,董皓当然也想抢这个位置,于是他渐渐远离了那个团体,开始躲在小房间里用功读书。
直至有一回,他爸和他二伯貌似为了什么事情吵起来,最后说要分家,董皓没在乎,说分就分吧,反正二婶烧的菜他从来没闻到过味,除了待在一个屋檐下,连饭都不一块儿吃,还不如分开。
于是,从那个时候起,董皓看董军的眼神就变了。
那人不再是他拥有记忆的童年玩伴,那人只是二伯的儿子,他的哥哥。
董皓说到这里的时候拉了拉衣服领口,声音都有些哽咽。
陆一文问:“那后来呢?”
就这说法也只能证明他们俩家关系不好而已,和这件事又有牵扯?
董皓把豆奶的一角用牙齿咬开,喝了一口,又说:“董军是个恋旧的人,他小时候是我爸妈带大的,所以更喜欢和我们一家待着,后来二伯在外头借钱买了一处十五万的二室一厅,就搬走了,但董军舍不得,偷偷瞒着家里又跑回来情愿睡门板床,无论夏天还是冬天,就那一年里,整整一年。”
然后呢?
然后董皓就出场了呗。
由于直升考考的不是很理想,他就把罪过全怪在董军的头上了。
谁没有个黑历史,董皓不是带光圈长大的,他的历史墨墨黑,只是洗得快,白的,也快罢。
记得那年暑假,董军在地上睡得正熟,董皓的叛逆期拳脚又收不住控制,于是毛病犯了,狠狠踩了他的小腿,把人从梦里惊醒。
这还不算什么,董军那会儿朦胧状态坐起身,见是董皓还挺高兴的,刚裂开嘴笑,可董皓的下一句话却直接把他的高兴全部掩埋,狠狠地,狠狠地烙下了印迹。
董皓说:“你为什么一直赖在我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