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霍尔未发一言，神色严峻。

脱身之策，此刻实难寻觅矣！

高楼之巅原有直升之器，然适才察之，未知何故，此机竟遭肆意拆毁，非电磁爆破，乃肢解四散，已无法驾驭矣。

府邸之内，露丝党羽遍布，欲离此地，难如登天。

“尚有余部，或能凭借人力破围而出！”手下这般向怀特霍尔进言。

怀特霍尔略一思忖，此计确乃目前上策。

“行！”

怀特霍尔果决，一言既毕，披上长衫，欲离去。

然未及出门，一股气劲骤然自门外袭来，门闩粉碎，门户大开。

露丝赫然现身于众人之前。

“还是留下吧，无需离去！”

怀特霍尔部下欲拔剑，旋即被电弧缠绕，倒地抽搐，不多时便昏厥过去。

房间之中，仅剩怀特霍尔一人挺立，面对露丝。

“尔等究竟何方神圣？”怀特霍尔初时惊恐，稍后恢复，步入榻前落座，向露丝发问。

露丝亦随步至怀特霍尔对面，落座榻上，相对而坐。

“八面佛！”露丝含笑，淡然言之。

“此言差矣！”怀特霍尔愣怔过后，矢口否认。

“万岁，九头蛇！”

露丝瞥视怀特霍尔，高呼一声。

露丝身后众人立时肃立，齐声响应：“万岁，九头蛇！”

“万岁，九头蛇！”

门外，同样传来此般喝彩。

怀特霍尔面色冷峻，他虽不明其余，但知此乃众人本能之反应，既是本能，那真相或许确凿无疑。

他深知，八面佛之人愚忠，口号已成本能，这些人之反应真挚，毫无做作之态。

“尔等隶属于何部门？”

“神盾局一脉，是否颇感亲切？”

怀特霍尔瞬间心领神会。

“只因我遣人前去，尔等便欲除我？”

是否过于感情用事矣？

怀特霍尔终未直言。

“此情此景，尚不足矣？”露丝反问道。

怀特霍尔默然无语，紧紧凝视眼前的露丝，试图洞察其心思。

“难道不惧吾手下报复，以及男爵、八面佛夫人之忌惮？”

“留下尔手下一干人等，便是以防万一，你逝后，他们会助我摆平一切，那时借其之手行些手脚，男爵与八面佛夫人亦无可奈何。若演出一场双簧，他们或还将拍手称快！”

“吾部下不会受你操控！”对此，怀特霍尔坚信不疑。

“他们会的！”露丝同样坚定。

怀特霍尔再次凝视露丝，试图从其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然而，他再次失望，露丝脸上除了坚定，再无他物，显然有他未知之事。

怀特霍尔失去了平静！

然转瞬之间，他又恢复了冷静自持。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此事早有所觉悟，能否赐我些许时日？我并不愿我之研究就此断绝，你亦应觊觎我之成果吧？”怀特霍尔眼镜背后的目光闪烁，言之。

他并未放弃，仍渴望生存，即便囚禁，也要活下。

对他而言，生存即为机会。

曾在神盾局牢狱中度过，数十载后重获自由，如今他仍抱此志向。

即使再困数十载，他也能等得起。

生存，便是最好。

“你应知晓吾之资料，我之年龄岂止眼前所见，难道你不渴望知晓恢复青春的真谛？”怀特霍尔又加一筹。

然此筹却触碰了逆鳞。

露丝手掌一震，一道波动击出，将怀特霍尔连同榻一同击飞，撞墙而止。

怀特霍尔提及之事，实乃禁忌。

何以至此！

你提及其他也罢，或许能缓和当下紧张气氛，万一失神，万一有万分之一的生机，你岂非还能活下去？

即使不能活，至少能在临死前少受些皮肉之苦，等待死亡之时，再承受痛快淋漓的折磨。

为何偏要寻死？

怀特霍尔全然不知，疼痛中连同榻倒在地上，满脸茫然。

他不解自己犯了何错。

脸上写满了困惑。

“拖他起身！”露丝面色阴沉地命令。

两名八面佛士兵立即遵命，走到怀特霍尔面前，各执其一臂，粗暴地将其拽起。

“让他坐下！”露丝再次下令。

两名八面佛士兵未言语，一手一脚扶起榻后，将怀特霍尔推向榻上，随即远离他。

此二人，颇为机敏。

他们刚远离，露丝的手再度抬起，波动再次发出。

怀特霍尔又一次飞起，撞上一面墙壁。

噗！

波动止歇，怀特霍尔跌落地上，发出巨响。

“扶他起来！”露丝再次说道。

两名八面佛士兵依照先前方式，再次扶起人与榻。

露丝手起，又一道波动袭来......

怀特霍尔再次腾空而起，终因力竭，口中鲜血喷涌，痴痴地望向露丝，不解何故她竟反复施虐。

"不过低头认罪，你便可杀我，但不可辱我之尊严，我毕竟是八面佛一员，难道就连一丝颜面也不予留存吗？"怀特霍尔望向露丝，面色阴郁过甚。

"再将他扶起！"露丝吩咐道。

"够了！"怀特霍尔压抑不住愤怒，瞪着露丝，厉声道："即便你要杀我，也请让我尊严地逝去，身为八面佛之首，难道不应有此资格吗？"

"怕是不可！快扶起他！"露丝朝两个面面相觑的八面佛士兵喝令。

两名士兵终究服从命令，毫不犹豫地搀起怀特霍尔，随后，露丝一道震荡波射出，他又一次被击飞。

如此反复，无休无止，数十次后，怀特霍尔已濒临崩溃。此刻的他，衣衫凌乱，眼中、耳中、鼻中、嘴中鲜血潺潺，连衣裳都被染得斑斑驳驳。

"扶起他！"露丝又对那两名士兵下令。

"够了！"怀特霍尔满脸血污，宛如恶鬼般怒吼。

"如今方知愤怒？这点痛苦你就无法忍受了？可你可知，你所受之痛，仅是我当前万分之一而已！"露丝冷语道。看似凄惨，实则并无大碍，露丝母亲的内脏、骨髓、脊髓液，不仅助他恢复青春，还赋予了他些许恢复能力。伤势轻重，于他而言并无大碍。

"你母亲是……"怀特霍尔心中预感不妙。

"你应记得她，是你亲手将她活活剖开，提取她的组织，用以恢复青春，同时获得这些恢复能力，想来你也猜到了吧！"露丝说道。

怀特霍尔已想到，脸色骤变。

他大致明白了发生了何事。

"想不到你是她的女儿！"怀特霍尔脸上闪烁奇异光芒，一如当年再次发现露丝母亲的那一刻。同样目光，同样渴望研究，只是如今处境已迥异。那时他是执刀者，露丝母亲是砧板之鱼，而今他是砧板鱼，露丝成了执刀之人。

一切皆已逆转。

"勿用这般目光看我，你毫无机会！"露丝淡然道。

怀特霍尔神色未变，依旧凝视露丝。露丝抬手，又是一道震荡波，怀特霍尔再次飞出。

但此刻，这已无法让露丝感到丝毫宽慰。杨毅见状，走出前来，给了露丝一个安慰的拥抱，轻声道："我来帮你处理，定让他明白以往之错！"

露丝心动，但最后还是摇头，有些事，她还是决定亲自去做。杨毅未强求，只问："需我帮什么忙？"

"替我准备手术台，找两位能确保人在无麻醉情况下被解剖而不立即死亡的外科医生！"露丝冷眼望着怀特霍尔。

"这容易，八面佛中有不少科学家能胜任，虽非外科医生，他们行吗？"

"可行。"露丝并不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