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弗瑞不肯给人。”萨洛蒙穿着短靴的双脚翘到了办公桌上，玛雅·汉森倚靠在桌子的另一边，她在听到这个坏消息之后有些不开心。只不过她并未表现出来，而是无聊地把玩着手上形状糟糕的塑胶玩具，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把这玩意捅到萨洛蒙的脸上去。

史蒂夫·罗杰斯也没想到萨洛蒙完全不了解拳击。从小到大，萨洛蒙参与的都是无限制格斗，空着手的他和拿武器的他一样危险，那些拳套也没法减弱他那超人般的力量。那天在拳击馆里，萨洛蒙赚了好大一笔钱，因为那些家伙押了史蒂夫·罗杰斯赢——他们看过他打沙袋的模样，一天打坏一个沙袋的可不是普通人。相比之下，看起来像个娇生惯养纨绔子弟的萨洛蒙就弱得多了。

尼克·弗瑞预料得没错，史蒂夫·罗杰斯虽然被他所说的某些理念打动了，但却始终不肯认同他的想法。在他看来，他是为了自由而战的士兵，所以萨洛蒙也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劝说他。既然他是个士兵，不是至尊法师这种能够看到时间尽头的人，格局不一样就没有必要说太多。只不过萨洛蒙认为尼克·弗瑞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接下来还会有许多人来找他谈话。科尔森特工，娜塔莎都有可能，前者他可以不见，后者可能会公寓敲门。

到时候场面可能会很难看。

至于托尼·斯塔克，他对于萨洛蒙的想法非常赞成。他一直想要找到一个能够在外星人手中保护人类的方法，两人在这点上没有分歧，只不过斯塔克更加相信机器而已。

人体实验是必须进行的一步，绝境病毒这种优秀的基因编辑工具是将人类基因作为一个整体进行裁剪编辑，动物基因对玛雅·汉森的实验没有一点帮助，他们也没有条件培育拥有人类器官的实验动物。他们有着许多生物的基因样本——雷神索尔的，普通阿斯加德士兵的，黑暗精灵之王玛勒基斯的（从盔甲上取下来的鲜血）以及萨洛蒙自己的。除此之外还有各种魔法生物的基因样本，那些东西都是玛雅·汉森最初的研究材料，她想要弄明白魔法是否会体现在基因层面上。

她和萨洛蒙打算使用绝境病毒将某些特定的基因编辑入实验体体内，然后观察那些基因片段的表观遗传特征，由此来判断某些特定天赋源自哪些基因片段。

这是一项非常困难且耗时极长的工作。

玛雅·汉森很开心萨洛蒙能把一个更大的目标摆在她面前，但是单凭她一个人不行是无法运转整个实验室的，这工作量太大了。就算她已经服用了萨洛蒙给出的红药液也不行，即便萨洛蒙许诺她永生与永恒的青春美貌，她还是个凡人，一个寿命有些长的凡人。

“我会给你找到实验体的。”萨洛蒙叹了口气。

他之所以想要使用已经被人类社会认定的罪犯作为实验材料，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审判人类的权力，这个权力的拥有者是各个人类国家，他不愿意打破秩序。是的，他看过那些美国扶持起来的基地组织的暴行，但他从未理睬过。

不是因为他不厌恶那些超出人类承受能力的恶行，而是因为他没有权力，他遵守规则。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他不得不亲自夺取这个权力，他不得不去到世界上最混乱的地区，给那些会把人活生生塞进绞肉机里的人类渣滓带去审判，那些暴徒将会在手术台上贡献出他们的每一寸血肉来为萨洛蒙的理想构建基石。

他会从那里找到归顺于他的孤儿，将他们带回来，用鞭子与书籍教育他们，用刀与火枪训练他们。然后他会将合格者送上手术台。他会给他们穿上盔甲，配备武器，他们会与他一起站在战场上，悍不畏死地向着人类之敌发起冲锋，用自己的生命完成救世的悲愿。

“问题是，你是否能够承担这种痛苦，玛雅。”萨洛蒙抬起头，看向了他的生物学顾问。即便基因改造实验成功了，也还有很多问题要解决。这与那些基里安从退役美军中招募实验体改造成的绝境病毒战士不同，玛雅·汉森将会与那些孩子一起在不朽之城生活，她会教育他们，他们也会尊敬她，爱她如同家人。然后她会亲眼看着那些无法通过改造的孩子变得畸形死去，即便幸存下来完成改造的孩子也有可能在某一场战斗中丧生。

这对玛雅·汉森以及萨洛蒙来说都是非常沉重的心理负担，萨洛蒙做好了承担这份重担的心理准备，但他不知道玛雅·汉森有没有。沉默笼罩了整间办公室，黑暗之中只有少数光芒照亮了两人。萨洛蒙动了动手指，办公室的窗户打开了，弥漫在不朽之城中翻滚着的、永不停歇的战后废墟散发出的惊人死亡气味将玛雅·汉森从沉默中唤醒。

“我不是没有人性，相反，我相当眷恋人性，即便那是宏伟计划的阻碍。”萨洛蒙从高背椅上站了起来。他没有去看玛雅·汉森那被阴影笼罩的表情。萨洛蒙绕到了桌子的那边，将散落在桌面上的羊皮纸堆起来放到了一边，顺便关上了陶瓷墨水盒盖子。

“我很抱歉要你为这项事业献身，玛雅。”他抱住了生物学家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背，“我们会做出许多难以接受的事，但你要记住我们是为了什么，我希望你能用理性去判断。”

“我知道。”玛雅·汉森冷静地回答道，“我会记住的。”

萨洛蒙松开了怀抱，他看着玛雅汉森的浅棕色眼睛，努力让气氛轻松一些。“我给你留了只金毛大狗，你有空的话可以给它取个名字。”他笑着说道，“如果你喜欢的话，那只绵羊也可以留下来。不过这会让那条金毛误认为自己是牧羊犬，你得负责纠正它的错误思想。”

玛雅·汉森一下子笑了起来。“ROOT很喜欢那只德鲁伊们养的金毛。”她说，“她还给它准备了狗狗零食。”

“至少在那台该死的机器让ROOT回来之前，你得负责照顾它。想好给它取什么名字了吗？”萨洛蒙挑了挑眉毛。服务器安装之后，ROOT就被人工智能派遣出去执行任务了。对此，人工智能的说法是因为萨洛蒙许诺给出的身体延期，导致ROOT不得不去执行一系列危险任务。

解除限制之后的人工智能甚至用一种十分不满的语气向萨洛蒙抱怨。

萨洛蒙不知道人工智能的任务究竟是什么，他也不关心，人工智能明白萨洛蒙对它的威胁货真价实就够了。预言法术这种东西可不在逻辑判断的范围之内，它知道碰到魔法就得乖乖投降，因为萨洛蒙已经大致确定了它的藏身之处。

“暂时没有。”玛雅·汉森挑了挑眉毛，遮盖在脸上的阴云一扫而空。“不过我暂时有个想法。但我不会告诉你，除非你先把付费电视频道的会员费给交了，这可是我唯一的娱乐。”

“天哪，我们不是有个电子上帝吗，怎么还要交电视会员费？真是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