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违反规章制度，这是为了你的安全。”

在旺达·马克西莫夫的印象中，黛娜是个温柔且专业的人，他可以在眨眼之间安排好所有行程和需要用到的东西，并且非常有耐心听取其他人的意见，但此刻黛娜所表现出的冰冷态度把旺达吓了一跳。除了两位魔女以外，没有人能够向她下达指令，准确来说两位魔女的指令也会被她优先级更高的指令所覆盖——禁军的基因炼金秘仪完善并开始实验以前，都是黛娜陪伴着她四处征战，执行至尊法师颁布的秘密任务——无论这位荷蒙库鲁斯的最初用途是什么，她本质上都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永不疲倦的人形兵器。黛娜勉强保持着礼貌，因为这是她所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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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向旺达·马克西莫夫，放轻声音避免吓到大门旁边那个脆弱的老人。

“只需要仪式正确举行，所有邪魔污秽都会被驱赶，我们会确保所有客人的人身安全与精神安全。这个时间很短暂，我们进行过很多次，所以请待在会客厅，几分钟后这件事就会结束。”她看向魔女，但却不是为了求助。空气中紧绷的气氛并没有影响两位魔女的散漫与悠闲，贝优妮塔挥了挥手，示意黛娜和旺达都冷静下来。

“这种事的后续就是让庄园里多了一堆灰尘。”

香槟打开的响声把旺达吓了一跳。

贝优妮塔接过刚刚倒满的香槟杯，漫不经心地晃了晃，她和贞德可没有兴趣去管那种弱小到能用手指捏死的外维度精神实体。她不太喜欢萨洛蒙在这里研读那些危险的书籍，也不喜欢徒手捏碎那些小虫子，但现在卡玛泰姬的情况需要稳定，因此她也没法给出反对意见。卡玛泰姬图书馆依靠的是数万条咒语才避免了外维度入侵，在俗世庄园里阅读魔法书纯属自找苦吃，毕竟和卡玛泰姬相比庄园的外维度防御系统不可能那么强大。如果说这件事有什么好处，那就是玻璃暖房中四季盛开的娇艳玫瑰与百合。在超自然力量的作用下，那些玫瑰与百合花植株生长与迭代速度快到令人惊讶。

贝优妮塔让黛娜给旺达递上一杯香槟。

看到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就连劳拉·克劳馥也放松了下来。虽然刚才发生的事有些吓人，但被要求在会客厅里待上几分钟并不会损害什么权利。贝优妮塔意有所指地发出警告，“他可比你厉害多了，旺达。没有必要自找苦吃。”

“你总是在我最忙碌的时候找上门来，维克多。”

她坐在地上一边翻着巨大的书页，小心翼翼地避免书页上的老旧泥金文字和墨水图画因为自己的动作脱落。这是一本书写自中世纪的魔法书，那个时候的魔法书在某种程度上更像是故事书，用或真实或虚假的故事引出施法者自身知晓的秘闻，比如驱使恶魔工作的方、当地民间传说等等。因此阅读魔法书是一件非常艰苦的工作，不仅要从繁杂无聊的无关信息中找出关键的施法方式，还得确认这种巫术没有危险性。但这次不一样。她关注的是这本书中的一个民间传说，由于当时的绘画技巧限制，文艺复兴以前的人像都是不存在透视的图像，但对于她来说，简单粗陋的绘画和滔滔不绝的文字就够了。雅典娜透露了那些永恒族的能力与特征，博览群书的她下意识回想起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书籍，哪怕第一次阅读这本书的时候他都还不知晓永恒族的存在，这本书中荒诞的记载还是让他印象深刻。

那是一份关于宫廷小丑的描述，写下这本书的魔法师用栩栩如生的文字描述了当地民间传说中贵族家里服侍了好几代人的矮小宫廷丑角。有传言说那家贵族血脉绝嗣，城堡荒废，佣人出逃，经济状况每况愈下。当贵族最后一个血脉在床榻上病逝之后，任何当地村民都会在荒废的古堡里听见那位丑角的哭声，这位魔法师认定那位丑角是个被召唤出来的恶魔，当地贵族为了财富或者什么原因才召唤出它，然后在绝嗣之后因为彻底失去了对恶魔的掌控能力，这才让那个恶魔流浪于世间。撰写这本书的魔法师在这之后就积极寻找那位恶魔的踪迹，最后在古堡里待了很长时间之后，那位丑角恶魔才再次出现，并将自己的知识教给魔法师。

“发生什么事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人口普查信息系统已经完成了。”维克多·冯·杜姆叹了口气。拉托维尼亚的基层部门缺失致使他必须多处理一些公务，原本说好会分摊公务的人自己躲进庄园里翻看古旧书籍。“法务部根据那份系统抓获了跨越科索沃和罗马尼亚的儿童贩卖组织，解救了数千人。我知道你很想尽快让那里变得干净整洁，但这件事要慢慢进行。”

“你来找我绝对不是为了人口贩卖组织，维克多。”

“只有这件事，我提前告诉你是为了让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去科索沃杀人并不会对解决事情有帮助。”摄政维克多·冯·杜姆的担心很有依据，巴尔干地区的保护主义盛行，直接逮捕那些罪犯很有可能会招致当地民众的反击——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将会被当地极具名望与财力的人（比如黑帮、议员）组织起来发起游行，与法务部爆发冲突，分离主义则会将那些罪犯所作的一切恶行都归咎于政府的谎言，然后继而要求独立——皇帝给出最终手段就是同意独立，然后派遣军队征服，在这样一番威胁下拉托维尼亚这才顺利接管科索沃地区，开始大刀阔斧地裁撤那些与毒品走私、枪支走私和人口贩卖有关的罪犯和官员。当初她也考虑过将两个分别拥有执法权和司法权的部门一起交给维多利亚·汉德会有什么后果，但当时的情况并不允许她和摄政制定完美的体制。

摄政维克多·冯·杜姆往前走了两步，虚幻的人类身影穿过一旁的桌子，低下头看向摊地面上足足有半人高的巨大书籍。他很好奇，能让她不顾危险也要看的书籍很少见。“看来你真的不在意。是什么东西牵扯了你的注意力？”

“永恒族，黑暗教团的主人拥有永恒族血统。”她对摄政说道。听到这个消息的维克多·冯·杜姆非常冷静，因为这个世界上总会有更糟糕的事发生，黑暗霸主萨诺斯的血统不算太糟糕。他对永恒族的了解比她更早，毕竟那个时候她已经从卡玛泰姬毕业，离开了喜马拉雅山脉。“雅典娜并没有直接透露永恒族用于死而复生的机器所在，但我们不能不考虑萨诺斯有被用那台机器复活的可能。虽然只是一个星际海盗，但对于整个人类来说，黑暗教团还是太强大了……黑暗教团是克里预和希阿语直接翻译的词汇，不是我给它取这么蠢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