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要和我说什么了吗？”云奚提起裤子，然后在床上趴平。

“我，我昨天是不是弄伤你了，我给你涂药。”

‘开窍了？’云奚意外地偏头去看穆轩，然后想了想，‘算了，应该是问影二了吧。’

“那你过来，你站那儿怎么给我涂药？”

穆轩转身移过去，然后接过云奚手里的软膏。

“你说不用我管了，那你安排谁去了？”

“影十。”

云奚猛得转头去看穆轩，但因为动作太大，牵动到了腰，直接疼得说不出话来。缓了好久，才急忙问道。

“就她一个人？她武功应该不怎么样吧？”

“嗯。”

“那你还让她去？”

穆轩面无表情地说着，“因为她对你不敬，她能活着回来算她本事大，如果死了，那只能说她运气不好。”

云奚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意外地看着穆轩，他以为这个世界的穆轩不会这么绝情，看来也只是对人而已。

“轩轩，我离开的那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穆轩涂抹药地动作一顿，然后又轻柔地继续，“也没什么？你现在已经回来了，那些都不重要了。”

『看来是不想让阿爸知道曾经的那些阴暗面。』

‘但我想让他自己说出来，毕竟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想知道以他的角度是怎么看我的。’

云奚把脸埋进枕头里，穆轩不说，他也知道的。在他离开的那三年，穆轩度过了怎样的生活。

他疯狂派人去探寻云奚的下落，从未间断过。后来在国内没有消息后，他找到上官谦，主动提出带兵攻打邻国，国内没有，那就去别的国家找。

他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时候，云奚正在小村子里采药过着悠闲的生活。他多少次遭遇危险九死一生，云奚却只能通过宝贝了解这些。

云奚不在的那些时间里，穆轩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穆轩痛恨自己，因为自己的失误，他失去了云奚，他恨不得让自己去死。但又因为想念云奚，想再见云奚一面，又渴望自己可以活下去。在这种矛盾的想法下，导致他好几次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但又能奇迹般地活下来。

所以重逢的那一天，穆轩才会死死抱住云奚不撒手，那是他爱着的人，他不想再松手了。

云奚忽然抓住穆轩的手腕，“够了，别涂药了。”

“……好。”

穆轩起身想给云奚倒杯水，但云奚拉住对方的衣袖不松手。“轩轩，你恨我吗？”

“……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我离开你了，你这么爱我，不可能赶我走。那只能是，我自己离开的你……所以你恨我吗？”

穆轩握紧双手，恨吗？当然是有的，明明是云奚先对他出手的，但最后却不听他的解释，把他推远。还欺骗他，说有他就够了，但却要立诸葛慕雪为后。甚至最后他花费心思毁了云奚的国，只为得到云奚，但云奚却消失了。这些都让穆轩恨着云奚。但……

他更爱云奚，只要云奚不离开他，他可以把之前的一切当做没有发生过。他能为云奚做任何事，甚至只要云奚想，他可以扮演云奚喜欢的模样。

云奚想看他撒娇，他可以。想让他哭，他可以。如果云奚想让他死，他也可以。哪怕，云奚不爱他，他依然可以接受……只要云奚不离开他，他只有这一个要求。

他，不想再失去这个人了……

“我们不要再谈这个话题了。”

“轩轩，我……”

“你失忆了，不是吗？所以你都不记得那些了，过去的还有意义吗？奚，你只要答应我，从现在开始，你不会再离开我了，那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关系的。”穆轩转头看着云奚，那个眼神是云奚在穆轩身上没有见过的，但他对这个眼神很熟悉。

因为云奚之前选择世人的时候，轩也是这么看着他的。那种深邃到没有底的感觉，仿佛在凝视着深渊……

“奚，你应该还很累吧，那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来看你。”穆轩忽然笑了一下，恢复以往那种小奶狗的感觉，好像之前那个样子的穆轩只是云奚的错觉。

云奚慢慢点头，然后趴回到床上，过了好久后，云奚忽然低笑了几声。

『阿爸？你别吓宝宝，虽然大佬之前那个眼神很可怕，但也不是没见过。』

“宝贝，他果然是轩。”

『当然是了，毕竟确定过灵魂，不是吗？』宝贝不理解云奚的意思，『大佬就是大佬啊，阿爸到底想说什么？』

云奚撩起额前的碎发，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刻在骨子里的疯狂，他可以为了我压制住那些，但也可以因为我不再隐瞒。那个眼神，和轩一模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