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靳琛继续抱紧了一些，他想带云奚出去走走，现在虽然看不到听不到，但可以晒晒太阳。

他在云奚手心写字问着，但因为字数太多，云奚有几个字一直猜不出来。再加上手心有些痒，所以花费了一些时间。

“写字这个方法不实用。”付靳琛嘀咕着，云奚的反应也算是快的了，换成其他人，有可能连一个字都分不出来。

“出去吗？”云奚歪头，他想了想，“也好，可是去哪儿？”

“我想去海边，脚踩在沙子上，有水触碰腿和脚，应该这种地方我更有感觉吧？”

“海边会不会很冷？”付靳琛低声问着，但又想起来云奚根本听不到，他扇了下自己的脸，“这种事都能忘记。”

付靳琛开始给云奚洗漱、换衣服，然后把人放在沙发上，去准备东西。

坐上车后，他递给云奚一袋面包，云奚乖巧地低头吃着。

“琛琛，你好像很担心我。其实，我没关系的，只要去适应就好，上次的失明到听觉丧失差不多是一个月多。所以在近期的一个月里，我的病情应该不会有其他变化了。”云奚吃完面包，无聊地折叠着包装袋。

付靳琛看了眼云奚，然后继续开车，这么说来，他也要习惯这种相处方式了。

他记得昨天云奚说快忘记他的样子了，那么再过一段时间会不会忘记他的声音？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付靳琛凑近揉了揉云奚的腰，云奚被弄得很痒，“我没事的，不疼，你不用这样，因为你昨晚很温柔。”

“那就好……又忘了。”付靳琛总会回答云奚的话，他只好去亲了一下云奚，然后坐直身子等绿灯。

很快到了海边，云奚裹紧外套，尴尬地笑了笑，“呃，好像挑错地方了，有些冷。”

“但以后能感受的时间更少了，琛琛，我可以去吗？”云奚握紧付靳琛的手，有些期待。

付靳琛抱起人靠近海边，然后在海水前停了下来，放下人，让云奚蹲在地上。云奚伸手往前，海水在指缝中流动。凉凉的，但很让他安心，他必须尽量记住这些感觉，以后就感受不到了。

“真好，我现在还有触感，也能闻到海水的味道。”

云奚抬头正对着海水，他感觉很迷茫，他还能去干什么？他想做的事太多了，而留给自己的时间却不长。

如果以后真的成了“人偶”，琛琛怎么确定他自己是否还活着？难道让他一直说话吗？可是，他自己到时候能不能说话，他也不知道。

“琛琛，如果以后我也没有触觉了，那你怎么确定我的死活？”

付靳琛扶着云奚的手一僵，他其实是在故意忽视这个问题的。

“抱歉，我也不是想破坏这个安静的氛围，只是好奇……因为到那个时候，我丧失了与外部的一切联系，也没法和你对话。就算我自己开口说话，可是我没有任何感觉，在那种情况下我能发出声音正常说话，而不是崩溃地哭喊？到那个时候，你会讨厌我吧。”

“……”付靳琛也不知道，因为没有人会同时失去所有的感觉，植物人倒是和这个情况差不多，但又有些不同。

云奚其实想死的，但想到付靳琛之前的话，自己死的话，付靳琛也会陪他一起。

可未来对于他们来说，太痛苦了，也根本看不到希望，他的存在只会捆绑付靳琛一辈子。

‘琛琛，你留我自生自灭吧。’云奚很想这么对付靳琛说，但这句话大概也会伤透对方的心吧。

云奚起身，付靳琛抱着他在海边走着，一走就是一上午。

“琛琛，我饿了，现在几点了？”云奚忍不住问道。

付靳琛抱着云奚有些不知所措，他现在双手抱着人，在哪儿写字？

“如果是十一点多了，那我们就回去吧，去吃饭。”

接着云奚就感觉到付靳琛好像抱着他拐了方向，“看来是十一点多了。”

云奚在这之后一直表现得很乐观，而到了晚上粘着人要的样子又让付靳琛一阵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