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闻到了血味，淡而带着不祥气息的血味，沿着微风从路的那边传来。

她知道，要来了，

“好吧，就让我会会这个改造人，”鸠掰了掰手指，顺着气味的方向走去。

一只被吸成干尸的野兔，被米小可扫兴地扔到了地上，

她不是不想找些别的动物充饥，要是能逮到只大一点的动物，她一整天都不会饿了。只可惜一路上她碰到的也就只有这几只贫血的瘦兔子，这下可好，摸着半饥半饱的肚子，饥饿感反而更加明显了，烧灼着米小可的胃，让她更想吃些什么

不耐烦地啃着指甲以缓解饥饿感，米小可现在只想逮住一个人，吃顿饱饭。

然而，似乎是在回应米小可的渴望，鸠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路的转角。

“是这个吗？”鸠愣了一下，捧起手机看了看上面的照片，不知为何，那双红色的眼睛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过米小可没有耐心等鸠把手机放下，而是任由饥饿本能促使着自己向这个气味有些奇怪的人冲去

“好啊！直接动手是吧？”鸠摆好架势准备迎击。

米小可单手成爪，五根指甲直直的刺向鸠的脖颈。见她攻势迅猛，本准备硬接的鸠在看到那尖得吓人的长指甲后选择了放弃，接着用左手擒住米小可刺过来的手腕，用力一推，让她的进攻轨迹与自己的脖子擦了过去，

然而，米小可似乎不想给鸠反击的机会，在一次进攻未果后，很快就继续捅向鸠的胸口，

躲闪不及，鸠只能抬脚踹向米小可的下盘，她没有指望将她踹倒，而是靠着反作用力向后退了两步，再度避开又一次攻势。

两个回合下来，鸠已经摸清了米小可的攻击方式——其实也就是毫无章法地用指甲刺或者划，只是由于其恐怖的身体素质，这种最原始的格斗技巧也能产生很大的威力。

这种情况下，长在手上的指甲是最好的武器，

鸠喘了两口气，两次攻击没有造成伤害的米小可紧接着就像是恼羞成怒一般，用比之前迅速了更多的动作再次冲了上来，

如果说之前米小可只是想把鸠打晕然后吃顿饱饭的话，那现在的她则是纯粹想杀掉对方。

察觉到对方气势的变化，鸠被迫认真了起来。双眼紧盯着米小可双手的动作：不知道被那指甲抓上一道会是什么感觉，当然，她也不想去体验。

这次，鸠我主动接近米小可，左手成拳，作势要打向她的太阳穴，而右腿早已暗自发力。可没想到，米小可竟然对她的左手没有任何招架，丝毫不管她的拳头，而是继续抓向鸠的心口。

不得已，鸠只好将右脚站稳，向左侧身，右手学着基诺，在米小可的麻筋上吃劲地砍了一手刀，

效果拔群。米小可的左手在一阵痛叫之后无力地垂下，显然被劈得暂时麻痹，鸠抓住了这一机会，不顾米小可仍然激烈的反击，乘胜追击，

又是几个回合下来，鸠胳膊上的衣服已经被抓得破破烂烂，有几处还险些挂彩，她数次想要偷袭米小可要害。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变聪明了，每当鸠攻击向米小可的脖颈，米小可都立刻收回已经刺出的手防御

然而，单拳到底难敌双拳双脚，鸠最终抓住了米小可进攻时不稳的重心，一个扫堂腿把她狠狠地绊倒在了地上。

鸠虽然也被米小可毫不留情地划了一道，但她也顾不上手上的疼痛，将摔得不轻的米小可牢牢地按到了地上控制住

米小可脊背着地，冲击力让她呛出了口血。

“好了，到此为止吧，不要再挣扎了，”鸠对仍然想掐自己的脖子的米小可说

来不及处理手臂的伤口，鸠伤口处渗出的血珠滚落到了米小可的脸上

但是，让就没想到的是，米小可竟然就这样停了下来。

鸠的血液顺着米小可的脸，流到了她的嘴里。

米小可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震惊到了一样。

就在鸠凑近貌似傻掉了的米小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刚才的血把她药死了的时候，她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

米小可嘴角的血渍，散发着，除了鸠自己的血之外的另一股熟悉的味道

怔怔地看着米小可血红的双眼，鸠像米小可一样僵在了原地。

......

“‘蛭’，在9名实验体中是最特殊的一个。其他实验体，可通过注射葡萄糖的方式维持其生理机能；而‘蛭’，由于其与异想污染的亲和度较低，对除了血液外的食物高度排异，即使是葡萄糖的直接注射，也会引起该实验体的强烈排斥，严重时会产生痉挛及高血压的症状。因此，实验室中专门饲养了一批动物，对其进行血液供应”

“引进这批动物之前，还是我们用自己的血一管一管把这个怪物喂大的。”沃克处理着计算机上的数据，对新来的提索说，

“可...可是...这个怪物和人类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啊。”提索看着面前的培养仓，里面的女孩看上去才不到12岁：“为什么说她是怪物？”

“为什么？”沃克抬起头来，怜悯地看了眼提索：“也只有新人能问出这种话来，怪物就是怪物，就是长得再像人类，归根结底还是怪物，”

“那他们为什么这么像人？如果把她放到人堆里面，根本分辨出来谁是怪物，”提索不安地说：“说不定...他们只是一些特殊体质的人类？”

“你能分辨出来的，绝对能”沃克摇了摇头，顺手按下了操作台上的一个按钮，

瞬间，一道电流将熟睡着的蛭惊醒，只见她睁开了血红的双眼，不带任何感情地扫了两人一眼，又不感兴趣地闭上。

与这个“蛭”的眼神接触的瞬间，提索只感觉他的本能在他脑中拉响了最高级的警报——

“快跑！”

尽管那眼睛来自于一个12岁外表的女孩，尽管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的威胁意味，尽管那视线仅仅是隔着培养舱厚厚的钢化玻璃很快扫了一遍他，但他仍然感觉到了实打实的恐惧

那双眼睛如同琉璃般闪亮，如果静止不动，甚至能让人联想到价值连城的红宝石。但就是这样美丽的眼睛，却让他没有任何欣赏的余地，

单单是克服他心中的恐惧，回想那眼睛的样子，就已经需要很大的决心了。

“这...这是什么？”提索有些腿软地坐到了办公椅上，呼吸不稳，摸着胸口说，

“看过毒蛇的眼睛吗？”沃克就像是已经习惯了似的，继续埋头于数据中：“当你与它的眼神接触的瞬间，你就知道你逃不掉了。它会撕裂你的皮肉，吸干你的骨髓...这就是动物与怪物，或者说人与怪物的区别。”

“如果被她看了一眼就感觉全身无力，那你还是不适合来这里工作。建议你去做鸠或者蝠的研究，蛭是这里最不稳定的一个。”沃克继续说：“有这个想法的话，等我把今天的实验总结写完，把蛭送回中心集中的时候和头说一下，到时候自然有调度，”

“好...好的...”缓了好一会儿，提索的脸色才恢复了正常

最后一句话写完，沃克把东西整理好：“好了，我带你走一遍流程，”

“接下来，就是把它连同培养舱带回去。”沃克说着，把埋在地板下的轨道升起，一把把培养舱沿着轨道推了下坡，顺着凹槽滑到了中央大厅

大厅里，有另外8个一模一样的，带着编号的培养仓，里面是另外8个实验体，都有称呼和从大到小的排序——蛛，蜗，鸠，隼，鳗，蛎，蝠，麋，一直到蛭。或男或女，大的约莫有十六七岁，最小的只有十二三岁。

“看来，我们这次是最后一个了。”沃克把灯关掉，带着提索离开了大厅。

“咔嚓，”铁门被锁上，培养舱里的“人”们同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