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看到马库斯的脸色和额头上的汗珠，杨椿紧张了起来。

“问题...不大，”马库斯有一下没一下地喘着气，颤抖着从挎包里取出一支药剂，仰头灌了下去，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齿轮教团主教，是ALEPH+级污染精神异想散发体...”马库斯蹲了下来，背靠住墙平稳呼吸：“常人只是看一眼就容易堕落成扭曲，也只有像我这么优秀的调查员才能...唔...咳咳！...扛住一下...”

马库斯说着咳嗽了起来，但是用手死捂着嘴，不让声音传出去，

把手移开，马库斯手心上已经沾上了一块块黑色血迹。

“我带你去医馆。”杨椿脸色一变——主教的精神污染对他们这种树灵影响不大，但对普通人的精神却是致命的。

杨椿说着就要搭住马库斯的肩，却被马库斯推开，

“没事，我已经喝了M血清了，不会有什么危险。”马库斯沙哑着声音，撑着墙，然后摇晃地站了起来：“只不过...会有点副作用，我现在受血清影响，对污染的感知相当局限，看你们几乎是一团模糊...仅此而已”

“真的没事儿？”柳小绿不知是关心还是嘲讽：“可别是回光返照，”

“借你吉言。”马库斯说着让开了窗户的位置，对杨椿说：“你看吧，我看已经没什么用了，”

“你说，如果就那个主教一个的话，我们打得过吗？”杨椿站在原地，突然想出了一个出其不意的想法：“她周围那些虾兵蟹将没什么战斗力吧？”

马库斯愣了一下，然后开始思考：“研究所对齿轮主教的信息很少，几乎没有关于她的战斗能力的报告，又或许是她从未出过手，只是指挥其他齿轮信徒作战...如果在她周围没有信徒的情况下奇袭...说不定可以呀！”

马库斯说着眼前一亮，但紧接着又冷静了下来：“唯一的问题在于太过冒险，没报告不代表没战力，况且她还有精神攻击...”

“那要是让信徒和她汇合，不就更没有胜算了吗？”杨椿反问。

马库斯一愣，随后便释然一笑：“是啊，要是那样...”

“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

......

酒楼里，艾琳正高声吟诵着经文：

“循迹涌动”

周围的服务员们立刻同样应和了一句，

“吾主至高！”

突然，窗户从外面被破开，碗口粗的枝干如同巨龙一般冲向了背对着窗口的主教

“我主永生！”一个服务员猛地站起，为主教挡住了这一击，自己则在胸口被洞穿，

“真理降世！”主教头也不回地继续念诵，语气越发激动，

“敬奉吾主！”又一个服务员起身，挡住向主教飞来如同子弹的柳叶，

脖颈被射穿的服务员倒到地上，脸上竟然满是疯狂的笑容。

“刀山血海，我等赴之！”

“为了神明！”又一个服务员挡住了一颗子弹。

“叶澜大人！请为我等指引神明所在！”艾琳振臂高呼，叶澜从幕后走上戏台，将黄色的蜂巢球单手举过头顶，

“来不及了！”马库斯举起枪口，将仅剩的子弹向着叶澜手中浓郁的黄色模糊倾泻，

艾琳头顶的齿轮飞出，精准的将所有子弹拦截

“巢中之人。”叶澜轻蔑地瞟了一眼翻窗而出的杨椿四人：“且看藏身之处崩毁的绝妙景象吧”

叶澜将蜂巢捏碎，黄色烟雾喷涌而出，瞬间将整个酒楼弥漫。

烟雾中，艾琳颤抖着跪到地上

“是的！您是神！我们的神降临了！”艾琳失去理智般声嘶力竭地呼号，头顶的齿轮组几乎转出了残影，巨大的嗡鸣从中传出，响彻整个街道。离酒楼近的路人的双耳立刻喷出血来，摔倒到地上。大楼楼梯口的齿轮信徒们听到声音后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立刻冲破了警卫们的防线，向酒楼狂奔而去。

黄色烟雾渐渐弥散，接触到烟雾的、原本神色涣散的平民们，也像是受到了召唤般走向酒楼。

天街一时混乱了起来，从未见过扭曲的平民们四下奔逃。

酒楼内，一个倒扣的柳条筐，将杨椿四人笼在其中，挡住了一部分声波和烟雾。

“什么情况？那个人拿的是什么？”杨椿在一片嘈杂中努力地问。

“蜂后的孢子团！有群聚生物的作用！”马库斯捂住一边的耳朵，回答：“他用它控制了艾琳！间接控制了齿轮教团！”

“那这次可真闹大了呀！”柳小绿将柳条框的破损处补了几层，急促地呼吸着

戏台上的叶澜，周身充斥着黄雾，看着挤满半个角落的齿轮信徒和被控制者，若有所感地点了点头，

“只有这些吗？云上阁的那些人动手了吧？”叶澜对一旁的奥斯托雷说，

“是的，他们动作很快，熄灭了很多引信，”奥斯托雷躬身回答，

“没关系，接下来...就让我的扈从们。”叶澜嘴角上扬：“和我一起创造一个新世界吧。旧的东西尽数销毁，旧的生命尽数杀灭，将巢变作我们的天堂！”

“神谕降下！”艾琳抬起头来：“齿轮们！遵循神的旨意！”

“阿门”

酒楼中的信徒如同潮水般涌出，天街成了人间炼狱。无数的信徒在主教的指引下变得凶悍无比，无情地追猎平民。平民们毫无还手之力，躲在角落任人宰割。

......

“糟了！他们攻上去了！”在大楼下层的袁周绿，透过玻璃清楚地看到了信徒们攻破防线的全过程：“事到如今，只能上了！跟我走！”

“我们也上吗？看上去有点危险，”谬抱着黑猫，看着顺着楼梯上到天街的黑网一行人，问伊识，

“去吧去吧。”伊识从谬臂弯里跳下，跑跳着上楼梯，

谬摸了摸口袋里几乎塞满了的怀表，叹了口气，紧随其后，

......

“请出示入场券！”燕长安招架住挥拳而来的信徒，保持着对客人最基本的礼貌

“没有？那抱歉了！”几秒未得到回应。燕长安吃力的抽出一张黄符，拍到信徒额头，随后将他一脚踹翻，

“妖气那么重，你还想着拉客？”江兰青用桃木剑挡住又是一个信徒的一击，随后用剑尖挑起一张符，捅到了他嘴里，效果拔群，但仍然不断有更多的信徒涌来

“老板哪去了？...哎哟！”燕长安刚抱怨了一句，就被飞扑而来的信徒压到地上，

“不知礼数！”燕长安抽出折扇抵住信徒喉咙，抬脚一踹将它踹开，自己顺势起身，又对上了一个信徒，

“当然是去干更重要的事情！你用不着问！”江兰青将一把符纸拍散到地上，延缓了信徒的攻势，争取了些喘息时间：“这群妖邪...比早晨那群强了好多！”

“你不说我也知道...李老爷！您快进！云上阁暂时安全！”燕长安说着在混乱中把一个手中攥着之前散出去的符箓的平民拉进门内，然后随手抄起了一根顶门棍，作蛇式扫倒了两个信徒

“奶奶的，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