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妖当剑仙怎么这么熟练?
作者:然籇 | 分类: | 字数:86.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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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探虚实巧言挑拨
元婴就是元婴,金丹就是金丹,慢了这一步,迈不上去,就要忍受受制于人的痛苦。
商光的些许不满,也是一闪而过,倒不是因为他充分的理解了自己的处境,而是因为不敢在唐随风面前表露出来太多。
杀鸡儆猴,这鸡是可以按在地上做做样子,也是可以真杀的。
“这浣纱峰,必定会成为未来争夺名额的劲敌。”唐随风斟酌说道,“之前还以为定然是我长衡峰以及观霞峰、饮泉峰胜出了。”
蜀山这三个峰实力最强,毋庸置疑。
而今天浣纱峰的出头以及峨嵋峰同样可圈可点的表现,让一切忽然又都有了悬念。
浣纱峰是杀出来的不速之客,而峨嵋峰之前明显在藏拙。
“掌门,张天师,之前还真是小觑你们了······”唐随风喃喃说道。
他自然不觉得,孙一平的这番作为是出自其自己的决定,十有八九是张持道的背后筹谋。
“会不会张持道已经和掌门沆瀣一气?”一名金丹真人尝试着分析,“掌门难得出面、力排众议也要让那妖女定居,甚至是代表浣纱峰,这很可能已经和张持道达成一致了吧?
否则掌门之前没有这等闲情逸致,现在又何来的冲动插手这些?”
“若不是我蜀山当初在漠北挡住了妖族,同时本着不能插手人间事的原则,默许了汤朝取代禹朝,哪里有他们天师道崛起的机会?”另一名金丹真人提到这件事显然更是愤恨,毕竟蜀山的落寞直接影响到的显然就是他们这一代人。
无论是宗门之中的资源,还是在外的地位,都直线下降。
唐随风登时瞥过去一眼,这是宗门上下当时一起做出的决定,而且老一辈们在维系禹朝的统治上的确已经做出了很大努力,只能说积重难返、造化弄人。
这件事可是经不起追责任和翻旧账的,否则唐家又如何能幸免?
当时的唐千里也是宗门毋庸置疑的第二把交椅呢。
意识到自己失言,那金丹真人乖乖低头。
唐随风则接着问:
“今天都有谁在比赛之后去了浣纱峰方向?”
“天师道的郑秋声,另外还有青台宗的见深,后者是在和宾客寒暄应付了几句之后方才离去的,虽然其之后也绕了圈子,但我等肯定其定然也是奔着浣纱峰而去。”一名金丹禀报道。
唐随风颔首:
“这两个宗门本来就已经同气连枝,凑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不打招呼反倒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了。
不过重点不在于他们去了谁,而在于想要做什么。你们各自有什么看法?”
商光当即说道:
“若是余为小天师,则会求见掌门,直接表明两个宗门想要联手第三家,共同对抗瀚海佛国、镇边九门等的想法。
正道三宗之中,我蜀山本就最弱,且内部如同散沙也不是什么秘密,此二宗门自觉能裹挟大势,定然有信心可以让掌门同意。”
唐随风皱了皱眉,显然并不是很认同,但还是颔首说道:
“不管他们想要做什么,先派人盯紧了。另外我长衡峰无论如何也必须要在内门大比之中获胜,所以你们都不可掉以轻心!”
今天长衡峰总共输了两场,但其中一场是一名年轻金丹输给了人家其余山峰的老牌金丹,并不丢人。
而另外一场,显然是商光这个大师兄输给了不久之前才刚刚凝成金丹的林沫。
哪怕林沫之前就已经是化形妖族,这输的也有点儿难看。
唐随风这句话,不管说者是不是无意,听者必然是有心的。
商光的说法不见得用,又被唐随风“提点”这一句话,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但也只能和其余师弟们一起,唯唯应诺。
唐随风径直往长衡峰的方向去,不过在临行前,他还是招来了一名唐家金丹真人:
“这两日你负责盯住商师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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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随风回到长衡峰,自然是去见相见的人。
但是人生往往不会这么轻易如愿。
还没有落在山头上,他就听到了身后的破空风声。
皱眉,唐随风看到了孙一平的脸,而跟在孙一平身后的则是见深和郑秋声。林沫慢悠悠缀在三人之后,不慌不忙。
又一道剑气行来,原来是迎客堂的白涌,他急的满头大汗:
“哎呀,小天师、见深大师、郑长老,你们这前来长衡峰,怎么也不跟我们迎客堂打声招呼呢?”
显然白涌也是察觉到了有流光自浣纱峰向长衡峰直驱,本来就一直注意着浣纱峰动静的他,忙不迭的赶来。
孙一平笑了笑:
“余既在蜀山,那就添为浣纱峰的人,这也是掌门和诸位长老允诺了的。
也没听说蜀山各峰之间互相拜访还需要通报迎客堂的,怎么,是浣纱峰还是长衡峰不算蜀山的了?”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白涌可担待不住,一时间讷讷不敢接话。
好在孙一平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接着说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 探虚实巧言挑拨
“既然如此,带着几个亲朋好友,拜访诸峰朋友,既能表明我天师道的友谊,又能体现我浣纱峰对宗门的团结和归属,应当没有什么问题吧?
不过诚如白师兄所言,郑长老还有和尚他们的确是没有通报迎客堂,算是失了礼数。此余一时失察也,白师兄应当不会见怪吧?”
这反问都甩出来了,白涌总不可能真的见责于小天师,当即把求救的目光甩给唐随风。
这个问题看似是问他的,但是小天师定然也知道他白涌哪里有这个本事作出决定?
其实是问唐随风的。
唐随风显然已经从刚开始短暂的错愕之中回过神来,换上笑容:
“正道三宗,本就一家,前来做客,长衡峰上下自然是竭诚欢迎,几位请。”
孙一平和见深和尚皆行礼,随唐随风前行,而郑秋声和林沫则默默的跟在后面,当察觉到白涌的目光忍不住打量过来的时候,郑秋声的手中掐着一道雷光,很快就切断了白涌的灵气感知。
白涌:······
在元婴大能面前,我做不了什么,也不算丢人。
郑秋声则直接传音道:
“你我各自向左右探查。”
林沫应了一声,两人藏在袖中的手中都握着法器,能够感知妖气和魔气。
唐随风引着众人坐入堂中,令随从沏茶:
“家中伯父已不多问宗门事务,只在大会之时有所露面,因此不好邀请前来相陪,还请诸位见谅。”
“唐长老静心休养,不扰红尘,此得道成仙之正途也。”孙一平接过来茶杯。
“希望小天师所言不错。”唐随风笑道,“小天师和见深大师前来拜访,是有何贵干?”
见深和尚开口道:
“我青台宗和天师道在江南之时,曾经屡屡和唐门、镇边九门、瀚海佛国等产生龌龊,想必唐施主也知道。”
唐随风一直都在猜测对方这般突然到访的意图,此时忽然听到这番话,有一种在“兴师问罪”的感觉。
两宗未来的接班人,只为此看似和蜀山派毫无干系的事前来么?
心中并不确定,唐随风也只能先斟酌说道:
“镇边九门和瀚海佛国作为后起之秀,想要筹谋将我们正道三宗拉下马,也在情理之中,总归是人家的上进心。
无论是我蜀山派,还是长衡峰本身,与这两个宗门都没有什么交际,对此事也不好置评。
但破坏正道团结的事,我蜀山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若是被蜀山遇到,诸位还请放心,蜀山剑侠一定会站在被欺负的一方那边。
至于唐门,唉······”
说到这里,唐随风似有难言之隐,自然而然的也就引得一众目光皆落在他的身上,只听得他叹道:
“余虽出身唐家,但或许诸位并不知道,唐家并不是唐门,唐门之于唐家,一如蜀山外门之于蜀山派,只不过蜀山外门在蜀山派的掌控之下,而唐门却······真是一言难尽。”
孙一平来此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听唐随风扯皮的,唐随风或许是在拖延时间,而孙一平他们一样是在拖延时间,所以听唐随风所言,孙一平配合着说道:
“余之前在渝州的时候曾经和唐门的白纸扇有一面之缘,看上去这位白纸扇在唐门之中一言九鼎,想来是不愿意听从唐家的调遣了?”
唐随风微微颔首。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唐师兄也莫要太过挂怀,毕竟我等修仙中人,应当还是以寻仙问道为正途,这种红尘里打滚的事,有外人愿意做,那就让外人去做也无妨。”孙一平慢悠悠的说道,“唐师兄何必拘泥于此呢?
窃以为,是唐师兄着相了。”
唐随风:???
他丢出来的这个话题,虽然有几分家丑难言的意味在其中,但终究也只是拖延时间、随口一说罢了,毕竟这种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孙一平愿意去查很容易就查到。
此时由当事人说出来,虽然吸引人的注意,但并不关键。
可是孙一平竟然顺着这番话直接升华到了“唐师兄着相了”,这是什么意思?
唐随风打量着孙一平,霎时间有一种这家伙是不是前来做说客的错觉。
他这是在劝我放手,所以等同于是在帮着唐纸扇说话。
为什么?
他和唐纸扇在渝州到底都交谈了什么,难道只是简单的“一面之缘”么?
而且唐纸扇还给了他唐门信物,只是一面之缘真的能让唐纸扇做出这样的决断?
霎时间,唐随风心中惊疑不定。
说不定唐纸扇已经和孙一平勾结在一起,想要借助外力取代唐家嫡脉,彻底成为唐家的话事人。
就像是······唐随风他们这些嫡脉正在做的事一样。
之前嫡脉和旁支之间还算是相互信任,否则唐纸扇也不可能在嫡脉的扶持下走到现在。
可唐纸扇如今也要采取反制措施,不惜引外力导致唐家内讧。
他如此罔顾昔年恩情,是因为已经得知了唐随风他们的筹谋?
以己度人,唐随风不敢保证唐纸扇这等城府的人就毫无防备。
孙一平捕捉到了唐随风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诧,无声笑了笑,端起茶杯说道:
“看来唐师兄还是耽恋于红尘啊。”
“唉,终究不能免俗。”唐随风随口说道。
一来是借此压一压心中的震动,思忖自己应该如何应对引入了天师道作为外援的唐纸扇,二来也是借助这句话告诉孙一平,想要他放弃对唐家权力的争夺,那不可能。
孙一平以做说客的口吻试探一下唐随风,现在试探出来了唐随风的自乱阵脚,倒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这一次宗门大会,唐门亦然是在邀请的行列之中,到时候余还是很期待能够在长京看到唐门弟子的。”孙一平缓缓说道,“而且到时候针对在江南的种种冲突,我天师道还有青台宗,甚至还有被唐门暗中瓦解的勾吴四姓,总归是需要唐门给出一个说法的。
余希望到时候唐门不会发出两种声音。”
唐随风皱了皱眉,这话听着是要把唐门中人都划为“一丘之貉”,你们不管是谁出面,最后都得给我一个说法。
但结合之前孙一平所说,又好像是在威胁唐随风等唐家嫡脉:
有人已经能给我一个说法了,而你们,要么顺从这种说法,要么唱反调的话就等待迎接我们这些宗门的怒火吧!
那这个人是谁,也呼之欲出了。
唐随风挤出来一丝笑容:
“唐门之前的确有得罪之处,但是既然不是我唐家嫡脉主持,所以唐门内也还需要调查问责。
不过小天师放心,到时候唐门上下定然会给出小天师一个交代。”
孙一平点了点头。
唐门在江左的布局,背后也不可能没有这些蜀山派唐家子弟的支持,甚至可以说,在长衡峰上的三个元婴,才是唐门肆无忌惮的底气。
所以无论是谁来给个说法,都冤枉不了他们。
而听唐随风的语气,显然是认为唐纸扇已经向孙一平服软了,这种服软很有可能是建立在出卖唐门或者更可能是出卖唐家嫡脉的利益基础上的。
唐随风绝对不允许,所以到时候唐门只可能有一个声音,一个由嫡脉主持的声音。
见机挑拨唐家已经成功,孙一平也不再纠结这件事。
挑拨离间,三言两语恰到好处,不多解释、不多绕圈圈,让那短短几句话就像是针一样扎入人心、左思右想不得释怀。
而若是说得多了,那听者也很容易察觉到破绽、回过味儿来。
心底响起一道传音,孙一平知道差不多了,又和唐随风寒暄拉扯了几句,无非就是问候长辈、讨论内门大比云云,唐随风显然也魂不守舍,孙一平自也是随口胡扯,加上见深和尚时不时“善哉善哉”两句。
又一轮茶后,宾主尽欢,孙一平和见深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