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说，他喜欢我？”

程筠再一根筋也懂了。

孟长嘉和柳慧娴齐齐点头。

“没有。”程筠很果断。

柳慧娴道：“怎么可能？我看他分明就是喜欢。”

程筠挑眉道：“我可是他嫂嫂，而且，不是喜欢，若说感觉的话，他恐怕是把我当成他兄长那样的人尊敬。”

“真的？”柳慧娴和孟长嘉都有些不确定了。

怎么感觉有些怪。

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程筠很笃定：“我能百分百肯定。”

“好了，我打算好好逛逛京城，你们谁愿意陪我？”她打断两人想入非非。

“我们都可以！”

程筠镇定地道：“那就将丹阳一起带上，她也不能总待在家里，这么憋也会憋出病来。”

“好！”

大长公主起初不同意让丹阳郡主出门。

但丹阳郡主乐意跟着。

她只好吩咐仆从跟在马车后面。

程筠对京城还是有些好奇的，她需要好好打探清楚下市场，再发展产业，免得日后亏损。

至于谢时堰，早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在她看来，孟长嘉和柳慧娴真的误会了。

“怎样，比镇上热闹吧？”孟长嘉问。

程筠放下帘子道：“京城名不虚传，难怪小乞丐一到这就不见人影了。”

“他啊，好像玩得忘乎所以了，不过他知道回公主府的路，不必担心。”孟长嘉哭笑不得。

几人先去了胭脂铺，之后又去了镇上没有的青楼楚倌，

青楼这种地方女人不能进去。

她们特意换了男装，在二楼点了一群美人唱曲弹琴。

“难怪那些男人总往这里跑，这种感觉还真是享受。”孟长嘉说话向来没有顾忌。

“几位客官说的是，我们这是寻欢作乐的地方，若不享受，那些臭男人们也不会来了。”

伶人们都很有眼力见，自然知道几人是女扮男装。

说话柔软的调子相当慰贴。

柳慧娴是柳老一手教导出来的，向来循规蹈矩，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种冲破束缚的感觉。

“寻欢作乐，男人能寻欢作乐，女人为什么不能？”她喃喃出声。

程筠望了她一眼。

“是想到什么了吗？”

其实，来青楼后她就有了一种想法，想要开个现代化那种酒吧。

“筠娘，这个法子我们回去再说。”柳慧娴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程筠点头。

她扭头去瞅丹阳郡主：“身体还撑得住么？”

“师父放心，我平日里都在练武，身体没那么弱。”只要那些躁动的情绪压下去，她和平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程筠道：“有不舒服的地方就直说，别撑着，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这是师父对徒弟的承诺。

丹阳郡主压下心底感动：“嗯。”

几人在这边听完曲子便打算出门去别的地方逛逛，哪知道还没站起身，就听见外面传来巨响。

有个伶人打听完消息回来，歉意地对着几人道：“好像有人闹事，妈妈正在处理，小姐们不必惊慌。”

“谁啊？”孟长嘉问。

伶人讪讪地道：“似乎是位女扮男装的小姐，与一位大人起了冲突。”

茱萸和寻巧站起身往外看。

不一会便道：“楼下打起来了，不少人在围观，看起来热闹得很。”

孟长嘉坐不住了，跃跃欲试地走到外面。

“你们谁敢动我？”

“好大的口气，你算什么东西，一副生面孔，也有资格和我竞抢玉飘雪姑娘？”

那个女扮男装的男子故作粗声开口。

“资格？风月楼不明明白白写着价高者得？我出得起价，凭什么没有竞价资格？”

“再说了，你长得这么丑，玉飘雪姑娘如此好看，陪你一晚上岂不是白瞎了人家这般花容月貌？”

听见这话，男子差点没气死。

干脆话也不说了，直接冲到了那女人面前，扬起拳头就要打。

女人身后还有侍卫，自然不会让人打到自己主人。

“放肆！”

男人被人抓住手，恼羞成怒。

“放肆什么，你们燕国居然这般无耻，不讲信义！”女人高傲地抬起下巴，分外瞧不起男人。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男人涨红了脸。

女人冷嗤道：“关我什么事？”

边上，不少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人好像是吏部尚书的小儿子，居然有人敢和他争抢，这是多大的来头？”

“看这面孔像是外地来的，京城没见过，愣头青罢了，有的后悔了。”

“……”

程筠几人也走了出来，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是她。”柳慧娴眼睛落在那人身上，语气愤愤，“宋如云。”

孟长嘉好奇道：“认识？”

“算不上认识，有仇。”柳慧娴顿了顿，“还记得我说过来的路上出了点小插曲么？”

孟长嘉诧异，似乎没想到这么巧合。

“就是她让刺客刺杀你们？”

柳慧娴点头，她去看程筠脸色，只见程筠面目表情冷了冷，显然也是认出了宋如云。

程筠道：“原本还想着找一找，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师父，你是不是想做什么？”

丹阳郡主试探地问，她与程筠呆那么久，还是了解彼此性子。

“等会让人盯着她，看看她们住在哪。”程筠没回答，只吩咐了下去。

“好。”

楼下还在吵闹，老鸨走了出来。

她掐着细细的嗓音，迎来我往：“两位客官，风月楼价高者得，天下人皆知，如今这位小公子博得头名，那玉飘雪姑娘今夜便是她的了。”

说完，她又看了眼吏部尚书小儿子。

“张公子，你若是真喜欢玉飘雪姑娘，那就下个月再竞，今日妈妈我做东，给你安排几个不弱飘雪的伶人。”

玉飘雪是风月楼的头牌。

卖艺不卖身，每月只接一次客，长相才艺一等一的好。

即便不常露面，男客们也争相竞抢。

张浦为了今日竞拍做了几个月的准备，好在今日攒够了银子，哪晓得，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往上加了五千两！

往月都是八千两成交，今日被眼前的陌生面孔抬价，让张浦气得想杀了宋如云。

该死的，居然拦截他的好事！

“你给我等着！”张浦放下狠话。

风月楼势力强大，妈妈发话他不敢再闹事，不然以后都不能再进风月楼，那就得不偿失了。

宋如云哪里会在乎一个小人物。

她斜了眼张浦，凉飕飕地道：“行啊，我就在这等着，若你有本事就来找我麻烦，若没有，就给小爷我好好憋着，别只知道大放厥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