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伍回来的胡八壹走到家门口转了一圈，没敢进门，害怕被老头子知道自己让部队给撵了回来，还不得拿皮带抽死他。

天色渐晚，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走了很久的胡八壹进了一家饭馆想吃点东西，一边心里盘算着怎么编个瞎话，把老头子那关蒙混过去。一边感叹着当兵十年，物价飞涨，三千多块钱的复员费，也就刚够吃五百份鱼香肉丝的。

正在这时，一个戴了个大蛤蟆镜，穿着很时髦的客人坐在了胡八壹对面，盯着胡八壹看了很久 。直到把胡八壹有些看毛了，那人才推了推鼻梁上架的大蛤蟆镜开口说道：“天王盖地虎。”

胡八壹听，顺口答道：“宝塔镇河妖。”

“老胡！”

“胖子！”

两人激动地狠狠拥抱了下。

很久没见的两人又加了好几个菜，点了酒，喝得脸红脖子粗。一喝酒就把编瞎话的这事给忘了，回到家之后，酒后吐真言，把事情的经过跟老头子一说，老头子不但没生气，看自己儿子不用上前线了还听高兴。

“胖子这些年混得不错啊，发财了这是？”胡八壹看了看胖子的穿着打扮，调侃着说道：“复转办让我去一家食品厂当保卫科副科长，我不想再过上班下班这种有规律的生活，要不我跟着你混怎么样？”

胖子一听，嘿，鱼自己上钩了。

“老胡，其实这次，我们没遇上，我也是要来找你的。”

“噢？找我发财？”胡八壹感兴趣了。

“其实，我最近是发了一笔小财，还是托了你的福。”胖子神秘兮兮得对着胡八壹比划了两根手指。

“你自己凭本事赚的钱，怎么是托我的福。”胡八壹纳闷。

“有个大老板想找你，找到我这边了，给的引路费就是这个数。”胖子又比划了两根手指。

“找我？什么人？我这十年都在部队，哪有机会认识什么大老板。多少？两百？”胡八壹想了下，带个路，能给多少，两张毛票子顶天了。

“不对，你再猜！”胖子又比了个二。

“难道是两千？那可真是大老板了！这种大老板找我，确实应该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门路，可以带带我们呢！”胡八壹有些吃惊了。

“哈哈，是两万！”胖子笑有些猥琐：“人家出手就是两片金叶子，我还以为就值个两三千，结果跟我一起去那哥们，是开古玩店的，一看，嘿！这金叶子还是古董来着。当场就两万块收了。”

“出手这么大方的人，找咱能有什么事？”听到这，胡八壹反而有些踌躇了。

“嗨，咱身上能有什么可图的。就这两百来斤肉，拿去卖都没人要。真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也没必要非找咱们俩。”王胖子倒是想得很宽。

“说的也是，那明天咱去见见？”胡八壹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没再纠结。

第二天，胖子带着老胡去了大金牙的古玩店。铺子刚开门，大金牙正往货架上排放商品。

“金爷，忙呢？”胖子笑着和大金牙打招呼。

“哟！胖爷来啦！快里边坐。不忙不忙，古玩店嘛，讲究要么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个时间也不会有客人上门，我也就瞎忙活。这位爷是？”大金牙嘴里热情和胖子搭着话，眼睛却不停打量着一起进来的胡八壹。

“这位就是胡八壹，我铁哥们儿。”胖子介绍道：“老胡，这位是金爷，这家古玩店的老板。对古董这一块，那可是大行家。”

“哟！这位就是胡爷啊！久仰久仰！”确定了胡八壹的身份，大金牙笑得更热情了：“看胡爷这样，是刚退伍吧。一股子军人的气质，看着就可靠。”

三人互相吹嘘了几句，大金牙就带着胡八壹两人往张祈灵的院子走，路上不免又聊到了张祈灵。

“金爷，您知道这位张老板什么来头吗？怎么会指名道姓地要找我呢？”胡八壹试探地问大金牙。

“不好说不好说，只能说他肯定是大有来头的。”大金牙毕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做古董生意的总是有些自己的路子。看张祈灵的气质，看他的手指，看他背着的东西，看他的姓氏，终归是有些猜测的。

“话说这位张老板绝对是有真本事的。那天他就两根手指这么一夹，我两只手一起上，都没能把金叶子从他指缝中拔出来。”胖子伸着两根手指比划着夹取的动作开口道。

“两根手指？”胡八壹听了，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呀，两根特别长的手指，也不知道这张老板手指是不是畸形了还是怎么的。”胖子咂嘴道。

“发丘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