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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祖在上

作者:轻浮 | 分类:玄幻 | 字数:43.3万

第10章 技惊四座

书名:道祖在上 作者:轻浮 字数:6382 更新时间:2024-11-25 23:19:54

“够了。”

此时,大殿内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的四公子陈切玉终于出声。他斜靠在门边一脚,怀中抱着一柄宽大黑剑,整个人身上流溢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势。

凉王陈庆之膝下八子,分别以医家“望闻问切,神圣工巧”为名,他排第四,更得了《八极玄紫切玉劲》中的切玉二字,足见陈庆之对他的看重。

传闻这四公子甫一出生之时,便引起王府“藏兵阁”中名剑巨阙震颤嗡鸣,几有认主之象。

八岁时开始修行,只半年便筋、脉、肉、皮、骨五体大成而入造极境,且于此间打通百条经脉,于关元穴下逐渐凝辟气海丹田。

后炼气成罡,碎开天人屏障,以五江真气踏入神藏境。又于十三岁时滴血得名剑巨阙认主,剑指墟宫,登初三境之巅峰。

可以说,这王府四公子陈切玉生来得天独厚,任何修行上的樊笼枷锁于他而言,不过一击碎之。八子之中,除却久在帝都神殿中修行的陈望渊、陈闻墨,外加一个常年跟随北凉王镇守云剑关的陈问骨外,便当以他为最强。

陈切玉身形并不高大,不过六尺有余,而在其左眼周围,有一块殷红如血的焰火胎记,如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极具煞气。

陈念久转过身,瞧着这位斜靠在门边上的兄长,眼中第一次出现一抹凝重之色。

“老九,你从西域赶回王府,一路风尘仆仆,想来路上用了不少时日。同为陈氏子弟,本不该在这个时候与你提及这些,免得白白坏了兄弟间的情分。”

陈切玉道,“不过记得三年前你离开王府之时,天子圣诏上曾说过,待你负笈游学归府,圣主将为你亲赐表字,取为门生。

算起来,再有一月,便是你行及冠礼的大日子,京都那边一定会有动静。

做兄长的,手上也没什么好物件,但前些日子我出府试剑时,曾在山中擒住一条斑斓猛虎,尚算不俗。便借今日送给你吧,也算提前为你庆生了,如何?”

陈念久闻言,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是一动,嘴磨功夫不行,这是要动武了?

当即开口笑道:“能被四哥称作‘不俗’的,想来的确有些门道,九弟倒还真想见识一下。”

陈切玉怀抱巨剑,双眼凝视过来,说道:“如你所愿。”

很快,王府中便有整整八名护卫,齐齐双臂托着一座巨大铁笼而来。一道沉闷撞击声过后,铁笼砸落在太玄殿外,花岗石铺就的坚硬地面,隐隐出现一丝裂痕。

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这铁笼上。只见在那其中,正躺着一头足有小山般大小的猛虎,一身金黄皮毛,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而背后、体侧横列成柳叶状的黑窄条纹,更是隐隐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感。

似乎嗅到了人的气息,猛虎遽然从沉睡中睁开眼睛,先是一呆,旋即厉声嘶吼。

吭!

这声音并不如何洪亮,相反,却是极为沉闷。但偏是如此,殿内端坐的十二客卿,站在门前两侧的陈神昭、陈圣婴二人,皆是面色一凛。

天雍尚武,北凉四州尤其如此。

故而胆敢与虎相争,借猛虎之力打磨修为、厉养手段的修士比比皆是,但大多却只会先从幼虎开始。

原因无他,幼虎凶性未成,尚且可控,但若换作成年猛虎,说不得一着不慎,便反为其所伤。

这等事,在北凉四州不是没有出现过。

看眼前这虎,身长一丈,尾有三尺有余,显然便是成年雄虎,且至少五百余斤。

有此体型,这猛虎随意一扑,必当有千斤之力,而若是蓄势待发,作捕猎之态,怕是五千斤力量都不在话下。

猛虎已是如此,那擒住它之人,手段又该何等高明?

一念至此,大殿中所有人皆是看向怀抱宽大黑剑的陈切玉,目中光彩流转,佩服有加。而后,又不怀好意地瞥向一旁的陈念久。

呵,看你一身棉裘,双手被白布包裹,隐有血渍,显然已经重伤。有这猛虎在,即便不敢明着杀你,但若让你受些伤,折了这一身锐气,岂不更好?

太玄殿后,一袭紫色流彩暗花云锦的萧王妃,突然冷声一笑,对着身旁黑袍老者道:“围棋中盘搏杀之时,常有治孤之棋,行棋轻灵、缥缈、变幻、可弃可取,手段可凶狠而露骨;亦可等待时机,草蛇灰线,伏行千里。

然孤军深入,此孤棋亦必将受群起而攻之,便如陈念久这般。

西域三年围杀,让他侥幸捡得一条性命,可这小子非但不走,却偏还要孤身犯险再次回来,连本宫都有些小瞧他了。

既如此,本宫将要落子三枚,这先手之棋已下,倒要看他如何应对!”

一旁黑袍老者听得暗暗心惊,心道王妃果然不止一处谋划,这刚刚回府的九公子,但凡出了一处差错,怕是要万劫不复。

想到此处,黑袍老者下意识眯起眼睛,透过屏风空隙看了过去。

“老九,这猛虎凶性不错,可敢一试?”大殿之内,陈切玉面色冷寂,言语间虽是询问,却透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

第10章 技惊四座

“四哥一番好意,九弟却之不恭。”

陈念久微微一笑,面上虽不动声色,可胸前膻中穴中温养了足有半年之久的儒家浩然气,却在悄无声息间运转开来。

咔嚓!

他这话音刚落,陈切玉怀中巨剑便已出鞘,直刺而出,在距离殿外铁笼尚有十步距离时,一抹无形剑气,在顷刻间绽放开来。随之,那绑缚在铁笼上的黑漆锁链,应声而断。

铁笼之中低声嘶吼的猛虎,似乎早已开了灵智,眼见没了束缚,巨大脑袋朝前狠狠一撞,铁门直接弹开。

猛虎一跃而出,两只前爪死死扣在花岗石铺就的地面上,“刺啦”一声,整整十道狰狞划痕,瞬间映入众人眼帘。

“此虎,该是杀过多少人,方能养出这一身煞气!”

殿内十二客卿、陈神昭等人,耸然一惊。同为修行中人,对于杀气的感知力分外敏锐,直面这猛虎之时,他们都有一种如芒刺背的感觉。

啸!

猛虎弓伏着巨大躯体,低声呜咽不止,突然,它嗅到了一丝血腥气,一双虎目瞬间变得猩红。下一刻,便直直盯住了大殿之内唯一一个身着灰衣棉裘的年轻人。

这猛虎被饿了足有半月,腹中饥肠辘辘,如今嗅到血味,哪里还有半点停留。

殿外无一不是手按刀柄、如临大敌的王府护卫,只感到一阵戾风从眼前呼啸而过,紧接着便见到此虎已然腾空,朝着那九公子扑去。

“饿虎出笼,又有十步距离蓄势,此虎这一扑,少说也有五千斤力量。如此力道,便是撕碎一座小山也足够了。”

殿内十二客卿各是心念起伏。

【敢于凉王府内手足相残者,无论何种身份,陈姓门人共诛之。】昔日王爷在这太玄殿中所立下的“第一家规”音犹在耳,如今想起这句话来,众人面上纷纷浮起一抹古怪之色。

萧王妃真是好手段,以四公子为引子,借猛虎伤人,如此一来,只要这陈念久不死,哪怕是重伤,都不算违背王爷当年的规矩。再者,要一试这猛虎凶性,可是那位九公子自愿的,在场众人皆可为证。

“牙尖嘴利,他这是自食恶果。”十二客卿中,那先前被陈念久一言败退的昔日扛纛之将,阴森笑出声来。

一袭崭新红袍的五公子陈神昭,双臂抱胸,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接下来注定血腥的一幕,残忍一笑:“老九,我一母同胞的两个弟弟尽皆身死,此事断与你拖不得干系,今日有此下场,你是罪有应得。”

一样米养百样人,千百人千百种心思。

对于大殿诸人满满的恶意,陈念久不用想也知道。

只是……

真以为如今的我,还是那个曾经事事皆须忍气吞声的陈念久?

轰!

儒家浩然气瞬间遍袭全身,游走四肢百骸。

陈念久抬起头来,望着那迅疾扑上来的斑斓猛虎,不退反进,笔直朝前跨出一步。

见此一幕,陈切玉微微蹙眉,焰火胎记的左眼中光芒一闪,难道……

下一刻,太玄殿中只听得一声巨响,只见原本势如破竹、奔袭而上的猛虎,身形在将要接近陈念久的时候,突然如同撞上一堵无形铁壁,再也前进不得半分。

陈念久身周三尺之地,肉眼可见的涟漪不住波动,他右肩朝前倾力一震,“咔嚓”一声,猛虎的巨大头颅中,突然响起骨裂之声,而后转瞬便被弹出三丈之外。

猛虎身形在地面上不住翻滚,撞破了太玄殿门槛,连带着殿外精钢铸成的铁笼,也一并撞飞出去。

“这是……”

殿内十二客卿齐齐站起身来,满面骇然,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神藏,真气御体!”

陈神昭脸色难看,冷声道,“老九,你已迈入神藏境?”

未出一招一式,便即败退猛虎,少说也得神藏境,方能做到。

陈念久轻轻一掸肩头,点头道:“不错。”

《春秋浩然功》第二页上曾有记载:神藏,入得此境,可开辟丹田气海,以真气于其间运转,衍生气机,三尺见圆,御气出窍。

他适才气随意动,不消一个呼吸,以他为中心的三尺之地,便弥漫起一层无形气墙。

此即为御气出窍。

而儒家真气,如徐叔叔所言,当为修行五脉之最霸道。

如此一来,又岂是区区一条俗世猛虎能与之相比的?又如何能破开他的真气御体?

“不对!”

见到陈念久承认,陈神昭眼神一抖,旋即突然想到了什么,厉声道:“神藏一境,焉能有如此霸道的真气,能挡得住此虎蓄势一扑?再者,御气出窍于三尺之地,防护周身,其所需真气数量,至少要在五江之上,连我也不过只得四江真气而已。就凭你,也能做到如此?”

陈神昭面色一沉,他如今境界便在神藏,距离初三境巅峰墟宫只差一线。正因如此,对于神藏一境,他感悟颇深,自是远胜常人。

要知道神藏之境界,其真谛便在一个“藏”字。但一出手,一招一式之间皆可藏以真气于其中,倍添威力。

第10章 技惊四座

与此同时,神藏亦可御气出窍,使身周三尺之地浑然天成,不为万物沾身。

但这只是理论上罢了,想要做得一剑之地风雨不进,百密无疏,其所需要真气数量何等庞大?

堪破神藏境之时,若无天地间五层元气潮汐纳入丹田,根本做不到如此。

若说四哥陈切玉能得五江真气,他尚可接受,可凭这陈念久,他有何资格?

“呵,五江真气,很多吗?”对于陈神昭的突然一问,陈念久无声一笑,反问道。

“老九,你破神藏境一事,为兄姑且相信。可若说你能得五江真气入体,却是个天大笑话。”陈神昭眉尖一挑,冷笑道,“整个王府谁人不知,你十岁开始修行,前后用了三年,才不过入了造极而已,足以当得起‘废物’二字。

单论天赋,便是市井凡夫,也比你强过太多。

然而如今你却可以御气出窍于三尺之地,想来定是在西域得了某些奇门秘法,方才如此吧?”

“……”陈念久目光有些古怪地看着对面,神情似笑非笑,“听五哥这意思,莫不是在觊觎我这所谓的秘法?”

“觊觎倒说不上。”眼见陈念久并未直接否认,陈神昭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冷笑道,“只是你既然为陈氏子弟,那么一身所学无论源自于谁,都该交予家族,如此,也算为北凉王府尽了一份力,如何?”

这陈念久或许当真身怀秘法,能凭之使出唯有五江真气以上方可驾驭的御气三尺出窍,此秘法若是转为己用的话,则定可提升自身战力,说不得那时节一举破开墟宫境,也不无可能。

若真是如此,那么工鸠、巧舌两位弟弟的身死一事,暂且放下,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这,陈神昭眼中不由得掠过一抹炽热,嘴角笑意愈发浓郁。

“五哥,三年不见,你的脸皮果然还是厚如城墙啊。”陈念久“嗤”得笑出声来,眼中掠过一抹不加掩饰的嘲弄。

“怎么,你不愿意?”陈神昭面色一冷,“老九,杀我两位弟弟一事,尚未翻篇。你今日若要自证清白,证明此事与你并无关系,就非得交出这秘法不可。”

“呵……”陈念久轻蔑地瞥了他一眼。

蝇营狗苟,人心肮脏。

果然时隔三年,这偌大北凉王府,还是一团腌臜。

陈念久眼中冷意再无半点遮掩,只如沁在冰水中的刀锋:“五哥,见不得别人不凡,便注定你一生平庸。区区五江真气我得了又如何?今日便让你这井底之蛙好生瞧瞧,你我之间,到底隔着多大差距!”

西域那场最大规模的杀局,随着萧衍的出现,陈念久付出了极大代价,徐叔叔四人力竭而殁,而他也九死一生。但却也正因这一战,让他学会了四个字:

杀人,诛心!

陈念久冷哼一声,当下神识一动,膻中穴中无尽气机,一股脑儿席卷而出。

一道道粗若长龙的青色湍流,在他周身上下若隐若现,隐隐传来惊涛拍岸的水流之声。

刹那间,大殿众人只感到一股浓郁到极致的真气扑面而来,一重胜过一重,连番压制之下,竟让他们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格外困难。

十二客卿立在原地,身形几有些站立不稳,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九公子。

而怀抱宽大黑剑的陈切玉,两眼微微眯起,目光中更是掠过一抹惊异之色。尤其左眼周围那块殷红如血的焰火胎记,愈发猩红,仿佛鲜血在流淌。

“堪破神藏境,能得多少天地元气入体,此乃天赋使然。四江真气,连中人之姿都算不上,五哥,这便是你引以为傲的依仗?而我御气三尺出窍,就非得借助所谓的奇门秘法方能做到?你的眼界实在太过狭隘!”

大殿之内,陈念久幽幽之声传入众人耳中。

随着这句话音落下,他身上的青色湍流愈来愈多。

这每一道“长龙湍流”,便都代表着他曾经破境神藏时,所引发的天地元气,凝聚的潮汐大江。

一道,二道,三道……竟好似连绵不绝。

待及第五道长龙湍流凭空出现时,十二客卿中,已有人惊呼出声,“五江真气!他果然有五江真气!”

大殿众人面色疾变。

这九公子果然并非假借外物,实则当真……腹有乾坤!

“等等,似乎不止五江……”

正沉默间,有人慧眼如炬,突然发现在第五道长龙湍流之后,尤有一道,逐渐成形。

“什么?”

“怎么可能!”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人话音一落,大殿众人猛地抬头,双目锐如闪电,旋即立时瞧出端倪:“天哪,竟是与世子殿下如出一辙的……六江真气。”

众人惊骇欲绝,心底顷刻间更是掀起万丈壮阔波澜!

六江真气,看似与五江只差一线,然而偏是这毫厘之差,却不知难住了古往今来多少绝顶天才。

因为这已不是靠外力可追寻到的,若无一身生来蔑视天下、足以当得起百年不世出的“天赐之力”,焉能如此?

而有这般天赋之人,又怎可能会是五公子适才所说的“废物”?

一身白袍,额前束着一条镶白玉抹额的陈圣婴神情呆滞,艰难道,“六江真气,怕我这辈子都做不到。”

陈切玉眼中惊异之色,此刻间也化作惊骇,呢喃道,“想不到,西域三年打磨,竟让他到了连我也不得不正视的地步。”

大殿众人,各起心思,却在下一刻,不约而同地齐齐望向陈神昭所在的方向。

只见这位五公子,脸色涨红,缩在大红衣袍下的两手,死死攥住。

接连六江真气前赴后继地出现,就像是在他的脸上狠狠抽了一记记耳光,如此震撼,如此响亮。

“老九,你破神藏境一事,为兄尚且相信。可若说你能得五江真气入体,却是个天大笑话。”

“谁人不知,你十岁开始修行,前后用了三年,才不过入了造极而已,足以当得起‘废物’二字。”

“单论天赋,便是市井凡夫,也比你强过太多。”

自己刚刚说过的话犹在耳边,可在此刻听来,却是可笑至极。

亏他刚才还臆想着,对方定是修习了某种奇门秘法。

大殿之后。

透过屏风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黑袍老者,喉结滚动,他强行压制住心中震惊,艰难偏转过头来。

只见坐在椅中萧王妃身体突然前倾,姣好躯体曲线毕露,“很好,得六江真气入体,这小子天赋果然极高,倒是有他母亲姜乔的几分风采。”

她这话虽说的平静,可在常年侍候在她身边的黑袍老者听来,却完全感受的出,王妃此次,怕是真的动怒了。

她这先手一棋,似乎下的……极坏。

……

……

“天子圣诏,拦住者死!”

哒哒!

哒哒!

官道上马蹄急声阵阵,密集如鼓点一般。

纵马扬蹄的黑衣驿卒,眺望前方,终于见到三里外的凉州驿站,心中一松。

下一刻。

座下良驹四蹄坍塌,生生跑断。

驿卒从马上朝前栽去,“砰”的一声落地,接连翻滚十余圈。

不过片刻,凉州驿站中,瞬间便有一人火速朝着此地奔来。

但见地上骏马口喷白沫,已是摇摇欲毙,而驿卒,也是命不久矣,这人面色不由得一紧。

“累死了三匹快马,总算赶上了。”见着来人,驿卒心中一松,艰难将绑在胸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文书递出。

“文书自何处而来?”这人急声问道。

“帝都天启城。”

“天子圣诏?”这人连忙跪下,双手捧住。

“半月前,圣主七千里加急,务必要在今日……送入北凉王府。而天雍长公主殿下、四大宗师之一的符玺令韩恩先生,亦会在一月之后……抵达!”

话音落下,驿卒双目圆睁,气绝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