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上头写的啥？”

刘大牛，居然是个不识字的。

夏宝珠也很有耐心，一字一句给念了，大意就是张玉萍和刘大牛因感情不和自愿离婚，刘小雪跟着母亲张玉萍生活，双方没有任何经济纠纷，离婚后也不存在财产分割纠纷，往后不得互相干涉及骚扰。

“这有啥？我是愿意签的，但我不会写字啊！”

刘大牛倒也没撒谎，他不识字也不会写字，前两年还愿意杀猪卖钱，这两年算是彻底靠在张玉萍身上了，每日除了喝酒就是去赌，从来没想过要学习进步，不会写字也很正常。

“没事，你按指印也是一样的。”

夏宝珠早有准备，拿出一盒印泥，示意对方按手印画押。

“成……成吧！”

刘大牛一咬牙，就按了指印。

张玉萍见状也连忙按了指印。

夏宝珠慢条斯理地收了，这才起身，陪着张玉萍两人进去办了手续。

两人的材料原本就是提前准备好的，两边又都是记着离婚的，进去以后很快就把流程给走完了。

走出民政局，张玉萍捏着手里的证明，抬头看着蓝天，整个人都有种恍若隔世的轻松感。

她终于……自由了！

不仅自由了……她还找回了自己的女儿！

所以说……是老天爷不忍心看着她一直受苦，所以让她吃完了这辈子所有的苦后，终于给了她一点甜？！

又或者……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一个梦？

梦醒了……一切都成了空？

张玉萍晃了晃脑袋，突然转向一旁的女儿，“宝珠，你要不掐我一下？我咋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似的……”

夏宝珠被逗乐了，不过她能理解对方此刻的感受。

正如她刚刚重生回来的那一刻，发现一切苦难都尚未开始时，那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确实会让人有种恍惚的感觉。

“您放心吧，不是做梦，从今天开始，您自由了！”

自由了……是真的自由了！

张玉萍听着女儿的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旋即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却又流下了眼泪。

“宝珠……谢谢你！谢谢你……”

张玉萍拥着女儿，小声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自己的感谢，她心里明白，没有当初对方走进刘家院子带走自己，说不定自己这一辈子都会被困在那一方天地里，永远过着那样不见天日的日子……

是对方的出现重新给她带来了希望，也给了她勇气，让她走出了第一步！

张玉萍哭了很久，将心里积攒了那么多年的恐惧、委屈、痛苦统统都哭了出来。

夏宝珠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拍着母亲的背，给予对方无声却坚定的支持和安慰。

“今天晚上你在家里吃饭吧？我给你做饺子好不好？”

张玉萍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哭肿了的眼睛，语气却是轻快的。

“好。不过妈，我能领我的朋友们一块来吗？”

“当然能！就是……就是我那个地方小……会不会让你没面子？”

能够招待女儿的朋友，张玉萍当然是乐意的，但她那个地方毕竟是个仓库，地方小，也很简陋，宝珠领着朋友来，会不会因此而轻看了女儿？

“不会！洁如姐和灵灵姐昨天你都见过了，还有一位老爷子是洁如姐的爷爷，是我的忘年交，他人很好的，肯定也不会介意的……”

“这样啊……那成！那我一会儿再去买点菜，晚上咱们再做些菜来吃！”

“成！那我现在找个地方给招待所打个电话。”

算算时间，事情应该处理得差不多了，夏宝珠估摸着老爷子他们应该已经回招待所了。

果不其然，她这电话打过去那边立刻就有人接了。

那边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分开审讯这一招果然很有用。

张大山嘴巴严，不代表张家其他人都硬啊？

特别是一提到这事儿的后果会影响到张家后代，张家人各房就有些慌乱了，别说招供了，就是没问的信息都恨不得给你说清楚了！

“所以说……淼淼阿姨真的还活着……而且就在这黎城县？”

夏宝珠说话间，不经意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认真等待自己的母亲，抿了抿唇，总觉得心里的猜测似乎越来越和真相接近了。

“对！他们说人肯定没死，而且就是被卖到了黎城县，可是至于具体卖到哪一家了，只有张大山夫妇知道，张大山的两个儿子和媳妇儿都一口咬定说没参与！爷爷有些失落，不过听说小姑姑没死，总归是个好消息……对了，宝珠，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都处理好了吗？”

电话里柳洁如不忘关心一下张玉萍这边的情况，毕竟这阿姨的情况和她小姑姑雷同，对方又是宝珠的亲生母亲，她也希望对方能过得好。

“都处理好了，一样很顺利，我打电话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们晚上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来我妈这边吃个饭？”

“来阿姨这里吃饭？我当然没问题……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太过于麻烦阿姨了，还有……我要问一问爷爷，你等我一会儿哦。”

“好。”

柳洁如放下电话，去隔壁房间问老爷子的意见了，不多时就下来了，“我爷爷说可以。”

“好，那你们想吃什么？我去买，还有我姐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我没事了，现在好多了，而且我已经听说你上午的事了，你等着回头我给你打小报告去吧！”

霍灵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听着中气十足，夏宝珠瞬间乐了，“我知道错了，晚上给你做把子肉赔罪好不好？你就别打小报告了呗……”

“哼……还要喝米酒才可以。”

夏宝珠：……

“成，给你煮米酒喝！”

“那还差不多……你们现在是不是要过去了？我要不也先过来陪你去买菜吧？”

霍灵说着就要出发来和夏宝珠汇合一块儿买菜去。

“不用了，你这昨天才刚恢复不能太累了，回头四点钟和洁如姐她们一块过来吃饭就成！”

“那好吧……”

霍灵知道自己过去估计也真帮不上什么忙，便也主动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