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锦成搀扶着爷爷，“我倒没有很意外，我是在黄子屯旁边的小树林里面遇到他俩的，我第一次见到他俩，就觉得他们骨骼清奇，注定不凡。”

邵光荣瞪了一眼自己孙子，“快点扶我回去吧，这么大了，一天天还没个正形，什么骨骼清奇，注定不凡，你什么时候学会看面相了。”

“爷爷，我说的不对吗？”

“好了好了，别贫了。”

爷孙两个人进了院子，还能依稀听见说话的声音，“爷爷，永峰现在为国争光了，按照您对国家的感情，您现在是不是只喜欢陈永峰了？不喜欢我了？”

“不啊，我还喜欢默默呢。”

“爷爷！邵老爷子！邵首长！”

“好了好了，你这小子贫什么呢，爷爷早说过了，像永峰那样的脑子，是千万人里面也没有一个的，爷爷老了，但是没有老糊涂，怎么可能拿你跟永峰比啊？”

“这还差不多。”

“你小子天天的，以前在默默那里跟永峰争风吃醋，现在怎么还吃到我这里来了？”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嘿嘿。”

随着房门被关上，前海西街8号的院子安静下来了。

陈永峰的红旗车也很快到了杨晶晶的出租房，因为她喝得有点多，所以陈永峰下了车，顺着小巷把他送到家门口。

“永峰，我今天给爸爸厂子里面打电话，让他回家跟妈妈研究来北京的问题了，明天就能接到爸爸的回电了。”

“好。明天，估计我还是要去学校，你接到回信儿后，往数学院打电话找我。”

“知道了，永峰，谢谢。”

两个人走到院门口站定，陈永峰伸手，把她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掖到耳后，他比她高上快一头了，这样低头看她，显得她更小巧，真的不知道，虽然她比自己大三岁，但是在他眼中，从来没觉得她是姐姐，只觉得眼前这个小女人，是怎么拿得动手术刀的，那些血淋淋的开胸手术，真的跟眼前的女人搭不上边，但是该死的，他真是爱极了这种反差。

陈永峰的手，帮她掖好了头发后，顺着下颚线一路下滑，在她的下巴上捏了一下。

杨晶晶身体一抖，往后一躲，“永锋，默默还在车里呢。”

陈永峰放下手，看着眼前她样子，情不自禁，忘了车灯照着，默默在车里，会看得很清楚。

“不用跟我说谢谢，反正无论怎样，我都要找一个人帮我操持家务的，我以后只会越来越忙。如果阿姨来的话，我还要谢谢阿姨呢。另外，也要谢谢你，体谅我的越来越忙。”

“忙这个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因为我也忙的，以后我也是要上夜班的，上班时间不规律。我同事还跟我讲过，她的丈夫公婆都对她的上班时间不满意。”

“这个你放心，在我们两个之间，这种事绝对不会成为问题的。”

“嗯，我知道。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嫌你忙，你越忙就是为国家做越多的贡献。”

“倒春寒真冷，赶紧回屋吧，早点睡觉别看书了，明天酒消了再看书。”

杨晶晶认真地点点头，她是真的享受，两个人在一起之后，陈永峰这种转变。

陈默在车里，终于看见哥哥回来了，她的嘴丫子都要咧到后脖子了，车门一开一关，陈默就从后座中间把脸凑过来，“哥，啧啧啧。”

“你又啧啧什么。”

“想不到啊，大哥。你这二十多年老树开花了之后，还挺会的啊。”

陈永峰没说话，发动车子，认真开车，他刚才真是忘了陈默这个小崽子在车里了，此刻就是一整个非常后悔。

“哥，你咋不说话啊？我在夸你呢。”

“谢谢。”

“哥。”

“寒假作业还有我给你留的那些学习计划都做好了吗？之前拿到方阿姨给你的大学名单，都认真看了吗？一会儿到家了我检查你的作业与学习进度，再聊聊你到底想考哪所大学，什么专业。”

安静，车里只有发动机微微的噪音。

陈永峰等了一会儿，“陈默，你怎么不回答？”

随后，从后座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陈默‘秒睡’了。

陈永峰从后视镜瞟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动动，没再说话。

陈默就保持这样的姿势，啧，真是祸从口出，下次要记得不笑话他了，这男人现在记仇得很。

就这样一直装睡到了家里，车子在门口停下。

听见哥哥下车了，听见自己后排的门被拉开了，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了，然后是一件外套扔到了自己身上，她心里窃喜，哥估计以为自己真睡着了，还知道给自己披外套。

“陈默，到家了。”

嗯？还是连名带姓喊自己，危！

陈默睁开眼睛，嘿嘿讪笑，“诶呀，哥开车技术真好，这么快到家了。”

她下了车，披上陈永峰的外套就往里冲，“哥，太晚了我好困，哥晚安。”

陈永峰院门还没锁完，陈默已经关上了自己的房门，只留下院中本来想跟主人撒娇一下的大壮，它只来得及看见风一样的主人冲进院子，冲回屋子。

——

第二天上午，陈永峰跟学术界的精英们开座谈会，介绍自己的研究成果与经验。

座谈会开了一上午，中午有饭局，下午还有另外一批人要见。

“陈教授，这是上午找您的电话。”他副教授名头前面的副字已经被大家同时默契地去掉了，虽然年纪轻轻才二十五岁，从来没有过这么年轻的教授，但是，陈永峰这样的成就，没有人会质疑，陈永峰成为教授就是个上级批复的时间了，所以大家都很默契地喊他陈教授。

“好的，谢谢。”

陈永峰接过留言条，一上午大概二十多通电话，扫了一眼就看见杨晶晶的名字，“杨晶晶的电话怎么没找我。”他记得他说过，如果她来电话，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找他的。

“陈教授，我跟杨小姐说了，让她稍等我去找您，但是杨小姐不同意，就说了句让您结束了回电话就行，就把电话挂了。”

“好吧，谢谢你。”

陈永峰不是不尊重座谈会上这些精英。

只是，本来这些个座谈会就是在浪费他与数学的相处时间。他委曲求全，答应参加这些座谈会了，那他在会上接重要的人的电话，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