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瞧，这么勾人的一张小脸儿，多可怜呀。”

虽然嘴里说着怜悯的话语，她的脚却狠狠的踩上了挨打女子的脸颊，笑容里满是恶毒之色。

“不愿意接客，你可以说出来呀，逃跑的话，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地上的女子早已经被吓破了胆，口鼻溢血，狼狈不堪，嘴里不住的讨饶。

“小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小姐，你放了我吧，我愿意回去接客。”

那小姐懒洋洋的欣赏面前女子凄惨的模样，脚尖无趣的踢了踢那女子的身躯，冷漠地开口吩咐，“把她拉下去吧，既然不想接待贵客，那就去伺候下人好了。”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那女子吓得脸色煞白，如果说在青楼里接客还有活下去的希望，那么伺候下人就真的是半只脚进了鬼门关。

女子最终被拉了下去，无论她怎样讨饶，那小姐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姜和月的眼睛愤怒的似要喷火，但是在有了足够的把握前，她不能冲上去，只能在心里咬牙暗骂：原来钱家私下里竟然做的是逼良为娼的事情。

钱进益老老实实的站在那小姐的面前，看见逃跑的姑娘被拉了下去后，这才开口，“小姐，新来的货色都不错，您看看过几天送哪几个过去？”

“钱叔，你是老人了，您办的事情我自然相信。”

钱进益谦虚的笑了笑，亲自上前把箱子打开。

姜和月目光灼灼的盯着那批箱子，箱子里竟然不是货物，而是活生生的人！

钱进益把那些少女从箱子里拉出来，随手丢在一边。

惊恐万分的少女，被绑着双手，堵上嘴巴，瑟瑟发抖的挤成一团，眼睛里含着热泪，呜咽着哭不出声。

“是都还不错。”

那女子懒洋洋的扫视了一眼，然后伸出指头来，随意的点了几个人。

“这几个年轻貌美，长相又清纯，送给钱司马，让钱司马决定吧。”

“至于剩下这几个，按老样子，先关入地牢里，饿她们几天，等调教好了，再送到春芳苑，交给老鸨去安排。”

姜和月正聚精会神地听他们谈话，‘前司马’这三个熟悉的字眼钻入耳朵，姜和月原本暴怒的心，立刻冷静下来。

她本来以为，这钱家做的是逼良为娼的生意，没想到竟然还和官员有勾结。

难道这批少女，都是钱家帮钱司马搜罗的吗？

可问题是，如果钱家这些年一直在做这些勾当，钱司马的府中，又哪里装得下这么多女子？

姜和月来不及细细思考，很快，她的疑问就有了答案。

被称作小姐的女子，开口冲着钱进益抱怨。

“这咱们也够难的，上面还天天催咱们，自从靖王来了长宁州后，干生意都得避着点他们。”

钱进益的刀疤脸上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可不是嘛！大半年了，才收了这么几个人。”

“要是能把靖王拉下水，这生意就好做多了，要我说这一批长得都好看，怎么不都送上去？”

“哎呀，钱叔你是不知道。”

“司马大人，之前把我爹叫过去训了一顿，说是上面的人口味儿变了，都开始喜欢那些鲜嫩清纯的，不要那些个妖娆娇媚的了。”

“哎，司马大人也难做，咱们这些底下人辛辛苦苦的，才赚几个钱。”

“就说司马大人吧，前些年他还能捞着一两个，这些年只有眼馋的份儿了。”

两人毫不避讳的把这批女子当做货物一样谈论，听得姜和月一肚子气。

原来这钱司马上面竟然还有人！

姜和月眼神危险的眯了起来，看来这钱家庄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拔出萝卜带出泥，不知道朝堂上那几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到底是哪几个？

迟早要被她给查出来！

姜和月准备继续听下去，可钱进益和那个小姐却不再多说什么了，气氛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姜和月等的无聊，心里暗自着急。

他们再没有动作，自己就非得离开不可了，要不然明天钱素莲找不到自己，自己就暴露了。

片刻后，那小姐开口了，“钱叔……我太久没回家看看了，不知道她们好不好。”

钱进益听着这话，心里难受的紧，哑着嗓子回答她，“小姐，家里一切都好着呢。”

“夫人她还是老样子，天天吃斋念佛的，虽然孤僻些，倒是也清净。”

“那……莲儿她？”

钱进益笑了笑，脸上的刀疤看起来都没有那么凶狠了。

“二小姐也好着呢，老爷给她新请了个女夫子，二小姐也不胡闹了，天天在家里上课呢，现在可乖了。”

“那就好，那就好……”

女子的语气全然不似之前的嚣张跋扈，透着一股欣慰和释然，钱进益却听得内心一阵酸楚。

他们家小姐本来也该是个娇滴滴的闺阁女子，可现在竟然终日在地下，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莲儿？小姐？电光火石间，姜和月似乎想通了眼前这女子的身份。

姜和月缓缓闭上了眼睛，平息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

莫非，这位行事恶毒的女子，是钱家在桃花巷中丢失的女儿？

也是自己所调查的失踪案的主角之一——钱素蓉！

怪不得，自己和交好的下人，旁敲侧击地打听钱家大小姐的事情，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偶尔听得只言片语，也是在感慨他们家大小姐命不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真相如同雾里看花，一个个谜团摆在姜和月面前，令她看不真切。

抽丝剥茧地追查下去，结果得到的是更复杂的局面，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