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问这个？”

男人擦着浑身的水，他慢慢把头从前台伸进来，然后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报道。

“哦，原来我死了啊！”

男人说着抬头看向寒昊，他嘴角扯起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在一片红色灯光的映衬下，那笑如同来自地狱。

他的声音轻轻地，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耳边说话。

周围的红光越发深邃，网吧也变得寂静起来，远远地只有机箱在呼哧呼哧地响。

“你绝对不是编辑。”

忽的寒昊再次开口，然后他十分有条理地说：

“很多人都不曾对哲学有过具体的了解，可就算这样也不可能不知道亚里士多德的存在，可你居然不知道？”

寒昊走过去将男人手里的毛巾拿过来。

“故意吓人我有权不让你在这里上网。”说完寒昊十分严肃地看着男人。

“我……”

男人有些语塞，他脑袋保持着一个比电脑屏幕高一点的位置，然后就那么呆住了。

“我可能已经死了。”

他有些艰难地解释，眼前这家伙关注点很奇怪。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这个世界上有鬼，那么精神就不是依托于物质而存在，那唯物论就被会推翻，一旦唯物论没有了，那一切依托于现实的物理规律也不会存在……”

寒昊一直在讲，就连男人也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也就是说……”

寒昊终于推理完成。

“只要这盏灯还亮着，那就没有鬼，也就没有你。”

寒昊用手指着冒红光的灯和男人。

“可是我今天钓鱼……”

“别说钓鱼了，这世界上有鬼我就把这台电脑吃了。”寒昊摆摆手，开什么玩笑，如果他是八九岁，那说不定还真怕什么妖魔鬼怪。可现在他二十多了，这种凭空产生的东西他怎么都不信。

“行了， 你回去吧。”

寒昊摆摆手，这人怎么回事？居然想着吓网管。

而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寒昊说蒙了，他一步三回头地又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

“哼，果然还是太闲。”

寒昊说着把被男人弄湿的前台擦了擦，随后他又看起那篇文章。

“这是实时动态吗？”

寒昊看着由“张某”变成“张军”的文章。

“算了，巧合而已。”

寒昊又坐在椅子上翻看起来。

此时网吧内的红蓝鱼。

“这家伙是脑子不正常吧！”它忍不住骂道，它将这个城市刚死的人都幻化出来，还专门杜撰小文章，结果这个寒昊根本没意识到网吧里全是鬼。

“哲学。”一直看着的源初淡淡地说道。

这次红蓝鱼自告奋勇说要好好玩一下气运之子，可现在看来它没玩好。

“哲学是什么？”红蓝鱼看着刷的很起劲地寒昊。

难道就是这什么学让这家伙无所畏惧？

“学科的一种，学有所成者会对世界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认知，极其稳固。”

“炼心的功法？”红蓝鱼很快就想到这方面。

这种功法很难得，倘若一旦炼成，那便会极大阻碍心魔的出现，同时也能轻松抵制攻击神魂的手段。

“差不多。”

“原来如此。”红蓝鱼点点头，这么看来寻常方法是吓不到这家伙的。

“老大，再让我玩会，我一定能吓得他屁股尿流。”红蓝鱼不信邪。

“随便。”

源初看着即将亮起的窗外。

……

接下来的寒昊倒是没遇到什么别的突发情况，倒是网吧又进来一个长相奇怪的人。

“开台机子。”

“嗯。”寒昊多看了两眼这人。

很熟悉，不过他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

红蓝鱼接过自己临时幻化出来的身份证，它亲自下场就是准备给寒昊一个大惊喜。

随便找个位置坐下，说实话它还真没用过这东西。

不过这并不妨碍它很熟练地打开4399。

上次来这种世界，它一有时间就玩这种小游戏。

不知不觉半小时后。

微微的亮光在街道上升起，城市也在这一刻醒过来。

红蓝鱼晃悠悠地来到前台。

“网管，这机子不错，就是没什么人来上网。”红蓝鱼怪笑着说道，在寒昊抬头看它的时候又连忙收起了笑。

“什么没人？这不都是人嘛？”寒昊说着示意红蓝鱼看向里面。

可很快寒昊就不说话了，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人呢？”

寒昊诧异地看着空荡荡的网吧，明明刚才还满是人。怎么这会一个都没了？

“我怎么知道？来的时候这里就没人。”红蓝鱼很诚恳地说。

“没人？不可能，我这一晚上全是人，连八十岁的老奶奶都有。”寒昊怕红蓝鱼不相信连忙解释。

“网管你睡糊涂了？谁家敢放八十岁的老奶奶大晚上瞎晃悠？而且还跑过来上网包夜？”

说完红蓝鱼就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寒昊。

“真的。”

“算了算了。”红蓝鱼摆摆手推门而出。

“不是……”

寒昊伸着手然后又放下。

他想不通为什么一网吧的人都没了。

“难道说刚才都偷偷走了？”寒昊只能这么想，要不然他解释不了为什么网吧里的人不见了。

“对了，看监控。”

寒昊猛地一拍脑袋，他调出监控视频查看起来。

一个小时前。

视频里的自己安稳地坐着，再看网吧里面……

没人！

寒昊坐不住了，他腾的一下站起来。

“怎么可能？”

寒昊感觉自己后背一阵发凉，一个小时前就没人？可他明明查看过一遍，全是人啊！

再次把时间调到更前面。

没人！

还是没人！

终于，画面里出现两个学生。

他们从网吧进来然后准备上网。

可在要坐下的时候，画面里的寒昊阻止了这两个学生，随即他对着那张空荡荡的椅子说了几句话。

轰！

寒昊只觉得脑袋里一通巨响，这一幕他怎么会忘记？

当时是其中一个学生差点坐到老奶奶，所以他才拦住的，那会两个学生就问，对着椅子在说什么？可当时的寒昊忽略了。

颤抖着手，寒昊将时间再往前拨了拨。

监控里，前台的他对着空气不知道在比划什么，看那个动作应该是在给什么人开机子。

可是……

寒昊瞪大眼睛看着屏幕里的前台。

那里什么都没有，他当时是在给谁开机子？

凉意不断从后背升起，寒昊长大以来头一次有一种遇到鬼的感觉。

噗通！

有什么东西被推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