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警官，欢迎光临！稀客，稀客啊！”见到安欣走进来，高启强热情地招呼道。

“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聊聊天。”安欣把手放在柜台上，有规律地敲击着。

高启强看了看店里，时间比较早，客人不是很多。

“阿勇、阿凤，你们看一下店，我出去一趟。”高启强喊了一嗓子。

“走，安警官，你吃饭了没？”高启强从柜台里走出来。

“刚吃过，这次就不去吃面了，找一个僻静点的地方就可以。”

“那行，街后面的小巷子怎么样？那里比较偏，几乎没什么人路过。”高启强回头指了指。

“行，就去那里。”

二人来到小巷子，随意地坐在路边的台阶上。

“今天的早饭在陈书婷家吃的，出门就遇到了小盛。你们合起伙儿来骗我啊，不是说不去做家教的吗？”安欣顺势往后躺下，用左胳膊撑住上一级台阶。

“没有没有，我哪儿敢骗你啊！”高启强摆了摆手，“我是不想让他去的，但陈女士一直给阿盛打电话，说晓晨想上他的课。阿盛说像晓晨这么聪明的孩子很少见，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学的，他也不忍心不教。店里忙点就忙点，反正有我在。”

“那看样子，白家给的报酬不少嘛。”安欣开玩笑道。

“也不算很多，主要是小孩子好学，阿盛应该是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

现在小灵通店的生意蒸蒸日上，陈书婷给的钱确实不算多。

“你知道陈书婷的老公姓白？”安欣话锋一转。

高启强脸上的笑容一滞，拍了拍安欣的肩膀。

“安警官，你可真逗。白晓晨的爸爸不姓白，还能姓什么？”

“不好意思，最近一直在忙着查案，是我太敏感了。”安欣揉了揉太阳穴。

“安警官，你可要好好休息啊。我看你都有黑眼圈了，眼睛上的血丝也不少。”

“我也想啊，可那些嫌犯不想让我休息。”安欣看向高启强，“不是在说你，你别紧张。”

“我紧张什么？安警官，如果你想打听什么线索，告诉我，要善于发掘群众的力量嘛。”

“好。还有件事，徐雷那个案子，现在已经定性了，就是他自己触电溺亡，跟其他任何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安欣斩钉截铁地说道。

之前高启强对于这个案子，表现很反常，他想借此试探试探高启强的反应。

“哦，那要赶紧告诉他爸啊。徐江可不好惹，听说他都被通缉了，应该很危险吧。最近闹得人心惶惶，街上的人都变少了。”高启强抬手指了指。

“不用通知了，徐江已经被击毙了。”

“那太好了，这下京海可太平了。还是你们警察的消息灵通，刚刚我还在电线杆上看到了通缉令呢。”高启强长舒一口气。

“在徐江死亡的现场，我们还抓到一个人，就是白晓晨的父亲白江波。你说奇怪不奇怪，他竟然完全变了一个模样，但他就是白江波。”安欣故作神秘道。

这事高启强也知道。

唐家兄弟充当过白江波的打手，虽说级别很低，但都见过白江波。

不过二人都没有认出胡为就是白江波，这显然不正常。

所以他特意问过唐小虎，还找到了白江波原来的照片，确实和现在的样子天差地别。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相信白江波。

“或许是什么易容术吧，我看武侠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高启强哈哈笑着。

“老高，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现在已经在审讯室了。他会把他知道的事，以及和他相关的人都供出来。等到那个时候，那些人会怎么样呢？”

安欣又拍了拍高启强的肩膀。

“那他会不会上报纸啊？我倒是挺想看看前后的变化的，以后还能出去吹吹牛。”高启强继续开玩笑道。

“老高，你是一个好人，至少目前我是这样认为的。可能是你有弟弟妹妹的原因吧，我总是觉得你活得好辛苦。要不要让自己心里踏实一些？”安欣继续劝道。

只要高启强说出隐情，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高启强用手搓了搓脸，又露出笑容。

“安警官，我现在挺踏实的。之前我说过要感谢你，要不我送你一个小灵通吧。”高启强从台阶上站起来。

安欣歪着头看着高启强：“你再好好想想。”

“我送你一个最新款的。”

“可能真没有机会了。”

“月租我也给你免了。”高启强伸手去拉安欣。

安欣左胳膊用力一撑，从台阶上站起来，甩开高启强的手，眼神复杂地看着高启强。

高启强咽了咽口水，往前走了一步。

安欣跟着他的动作后退一步，然后转身离去。

高启强内心也很复杂，或许当时拦住唐小龙，没有撞警车，现在的局面会简单很多。

他无奈地摇摇头，走回店里继续营业。

......

线索又断掉了，安欣心情失落。

当他提出要去医院询问师父的时候，李响果断拒绝，表示绝不参与。

安欣只好孤身前往。

他在楼下买了一个果篮，心里忐忑不安的来到病房门口。

病房里传来欢声笑语。

今天是周六，亲近的人都抽出时间前来探望曹闯。

敲门后，安欣推门走了进去。

“呦，这不是昨天刚受到表彰的安欣同志吗？你也舍得过来看望师父了？”张彪阴阳怪气道。

安欣没有理会张彪，径直走到病床前，把果篮放在床头。

他看着曹闯，心里五味杂陈。

曹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

“行了，你们都去忙自己的事吧，别在我这个老东西这儿浪费太多时间，都回去吧。让我们两个病号聊聊。”他指了指左胳膊的绑带。

其他人纷纷告别，很快房间里只剩下师徒二人。

二人沉默了很久，最后安欣率先开口道。

“白江波真的是你的线人？”

“是。”曹闯点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昨天开始的。”

“......”安欣沉默不语。

他知道曹闯在说谎，碍于师徒关系，他不好拆穿。

曹闯也知道骗不过安欣，为了保住警服，他也不会自爆。

最终，安欣还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你是市局里的内鬼吗？是你在给徐江通风报信吗？赵立冬和你有关系吗？”

一连三个问题，每一个都很致命。

“安欣！你在做什么！”李响从病房外冲了进来，拉着安欣就往外走。

“我在追求真相！”安欣把他的手甩开。

“师父。”李响向曹闯问好，他心里也很复杂。

曹闯点点头，没有说话，表情很不自然。

“师父，回答我...”安欣继续喊着。

“医院禁止喧哗！”孟德海从门外走进来。

跟着他进来的还有安长林。

见到这两位叔叔，安欣逐渐冷静下来。

“你们两个先出去。”安长林命令道。

“是。”安欣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最后还是被李响拉出病房。

“孟局、安局。”曹闯起身相迎。

孟德海一抬手，让他坐下。

“你和白江波的交易，我们都清楚了。”

曹闯表情骤变，冷汗顺着鬓角滴了下来。

“我...”

“听我说完。”孟德海打断曹闯的发言，“市公安局的颜面必须维护，所以你们的交易我们不会过问。”

曹闯快停滞的心脏又跳了起来。

“不过，我不能在市局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曹闯心跳又是一滞，喉结处不自觉地滚动一下。

“我们也来做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