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棋中人
作者:耳叔 | 分类:都市 | 字数:32.6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34章 方家还钱欲请平蕾冢
人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学校里到处说着山西煤矿冒顶的事情,一时成了热点新闻,郭平毅这些学管理的,更是要写文章论述,郭平毅已办理完请假手续,第二日便可去山西了解实际情况,去探望父亲,不想当天晚上,父母同书记却来看自己了,见到父亲完整无损,他激动的抱住父亲痛哭流涕,不说将来,只是目前的郭平毅还不是一个完全的享乐主义者,还是很爱父亲的,因为他得靠着父亲,延续他的学业,安慰好了郭平毅,几个人在门口吃了面,郭仁爱将二十块递给儿子,叮嘱郭平毅要吃好饭,下学期学费他会再寄来,便同郭亮山和郭赵氏住宾馆去了。
郭平毅要将父亲送到宾馆,却被郭仁爱拦住了,说是他们住在班车附近,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不耽误郭平毅学习时间,站在饭馆门口,看着全身上下都是补丁的瘦弱矮小的父亲,一手拎着那个用的褪色的带着补丁的红色布袋,一手搀扶着全身上下都是补丁的瘦弱、高大的母亲的身影,他们佝偻的身躯,在月色的映照下,格外的让人心疼,对比旁边身材高大又结实的郭亮山,他们显得是如此的柔弱,像是只要多那么一缕轻风,便可将他们吹倒一般,就是这样的他们,支撑着这个头脑丰富,身体健壮的自己,以及自己这只有那两块小补丁的崭新蓝色中山装,他这样的衣服,是多数中产家庭人群穿着的,而自己的父母明显只是个靠天吃饭的底层朴实大众,甚至他们不如那些朴实大众。
却说郭常易已然大好,出院回了家,胳膊是残废了,腿部只要照料的好,也不会落下病根儿,所以二女儿方方每天给父亲按摩腿部和胳膊,为父亲擦洗身上,给父亲喂饭,伺候父亲大小便,给一家人做饭,照顾弟弟妹妹,这给郭刘氏省了不少事儿,五女儿兰兰放学回家后,也会给郭常易按摩身体,让郭常易快乐了很多,现在的郭常易隐隐觉着女儿也挺好,乖巧又听话,也很会照顾人,要说干农活,他的方方可不比村子里谁差,只是自己亏待了娃娃,没让念两天书,等自己伤养好些了,就给找个人家,过两天舒坦日子。他郭常易如今糟粕的光景,也是罪有应得,生了那么多女子,他也没有珍惜过一个,走的走,送人的送人,留在身边的也就只方方和兰兰了。
听到山西煤矿上的事以后,方家人觉着良心难安,毕竟郭仁爱的贷款大多是他方家人造成的,那时候也是他们信誓旦旦,只是帮着贷款,利息本金都他方家人还,还给打了字条儿,四轮车生意好坏不关郭家人的事儿,如今出事儿了,司机也是他方家人,娘娘庙沟里的血水未干,他们倒耍赖了,自从郭平康那日来家里闹过,全庄里都知道是他方家不是人,亏了祖宗先人,几年以来,也受着庄里人指指点点,逼狗入穷巷,必遭反噬,如果郭平康再来庄里闹上一回,以后他们也没办法在庄里住下去了。
想办法给郭仁爱还钱,除了是为在本村有一个好点儿的名声,还有就是担心郭平毅当官儿后给他们庄里人施压,让他们在庄里住不下去,最主要的还有一个原因,最近几年,家中频频出事儿,先是家中的牛莫名其妙的病了,没几天直接死了,再是方康的母亲莫名其妙全身肿胀,去了多个医院,开了各种药也无济于事,最后不得已请了阴阳,等到神仙附体以后,说是方康母亲的病其实是方康有意为之,自从百灵卯出事儿以后,给方康安置的坟墓位置不对,坟下有水,他日夜睡不安宁,身体被泡的肿胀,才托到了母亲身上,只有对坟地重新进行选址才行,随后,按照阴阳的点拨,重新选址,果然,在迁坟时,棺材下面全是湿的,迁坟后,方康的母亲将阴阳配的药和医院配的药一起吃着,过了半年,身体的肿胀果然好多了,只是没一年,家里又出事儿了,方康的父亲在打水时,一头栽进了井里,好在井里有水,救的及时,这才没死掉,庄里有人说是他亏心事儿做的,有人说可能和迁坟有关系,总之,众说纷纭,因此又找来阴阳,经过阴阳的判定,还是方康在作祟,自从迁坟以后,方康是住的好,吃的好,俗话说,温饱思淫欲,方康是太过孤单了,因此日日哭泣,到了晚上便出来找婆姨,想到这些,方家人也想着趁着同郭仁爱和解的机会,挽回名誉的同时,看能不能将郭平蕾的棺材带到方家,给方康做婆姨,活着事儿没办,死了也办一下,那个世界里也有个伴儿,即便不找郭平蕾,迟早还是要买个死人回来给方康做婆姨的,拿定主意后,方康的父亲便从亲戚们身上筹钱,又贷了款,总共凑了一千,好赖就这么多,他方家也已经油尽灯枯了。
到了郭家村,正好是晌午,见大门虚掩着,方康的父亲便带着自己的姐姐直接推门进去了,郭赵氏睡的轻,听到院子里有人进来,从炕上坐起身来,见来的是方家人,又躺下了,方家看到窑里的门也是敞开的,郭仁爱婆姨汉午歇,便坐在磨盘上等着。
过了许久,郭仁爱终于出来了,方康的父亲忙着迎上去:“亲家醒了,过来看看你。”
郭仁爱也没让着进窑里,一边磕着鞋子里的土,一边道:“看过没事了,走吧,”说罢,又从窑里端出一盆水,饮牛去了,方康的父亲只好在院子里像是犯错的孩子尴尬的站着。
方康的姑姑继续道:“亲家,听说了山西煤矿上的事儿,我弟弟很是着急,所以过来问候一下。”
郭仁爱没有说话,饮罢牛,端着盆子回窑里了,方家人只好厚着脸皮跟着进来,见郭赵氏搭着件衣裳,还在躺着,方康的姑姑便坐过去,往郭赵氏睡的炕栏边放了些钱道:“亲家,我们凑了一千,给你还来,这几年日子紧,甚钱也弄不哈,你说我们的两口子人也没了,”说罢,便抹着眼泪,带着哭腔继续道:“我知道你家里难,供个大学生,指望亲家再别去那煤矿了,钱的事情咱再想办法。”
郭仁爱是个心软的,磕着烟锅道:“钱不用了,我自己还,也没怪你们,你们回吧。”
郭赵氏起身拿起钱道:“为甚不要,他害我们踏下那么些饥荒,那时候怎么说,全部他们还,现在这点都少了。”
方康的父亲道:“嫂子说的是,这是没办法,去年我们庄也颗粒无收,我去了南方那边做了点儿营生,一家人才没饿死,咱好歹亲家一场,要不是这个年程不好,谁愿意钻龟壳里遭人吐唾沫呢。”
郭仁爱没有说话,叹着长气,无论如何,他的平蕾娃是再也回不来了,方康的父亲继续将方家这些年家里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希望郭仁爱能够原谅他们,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到处踏的都是饥荒,现在都没谁敢粘上他们家了,经过商量,郭仁爱将方康父亲打的借条撕掉,给了一千块算是完事儿,两家人拉了一下午的话,最后,方家又提到让郭平蕾和方康两个合葬在一起,郭赵氏死活不同意动郭平蕾的墓,既然是没结婚时出事儿的,说明是没有缘分的,她要问过郭平蕾才能知道,是不是要嫁给方康,方家人没办法,只得妥协。
方家人走后,郭仁爱拿着方家人还的一千,将欠有三分利息的贷款全部还了,剩下两千多的款,都是二分和一分五这样的低利息了,郭平毅也只剩大四一年就分配工作了,他已然看到了自由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