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许愿，要你永远陪着我！”袅袅仰头对上少年明澈的眼睛，笑着将脖子上那枚灵识项链摘下来，“这里面，我全都知道。”

谢淮衍一愣，看向她项间带着那片灵识项链。

灵识项链的气息越来越弱，封印减弱，上面的灵识气息流窜得很快。

他问：“你知道了？”

“嗯。”袅袅不拐弯抹角，乖巧认真地点点头，“我只问你一遍，你那夜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她只想知道，那日月夜少年人的倾诉是不是真的。

她对待感情是很利落的性格。

因为小时候父母家庭氛围很好，长大后外婆对她也很好，她是被宠着长大的孩子，导致她的感情观就是很利落。

爱就爱了，恨就恨了，怕什么？

可谢淮衍和她不一样。

他经历百世的虐杀和抛弃，被锁妖链关了十多年，心理扭曲偏执。

他也曾捧着一颗赤子心来到世上。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谢淮衍觉得自己都快要淡忘掉自己第一世的事情。

可如今，他对她却是一腔少年炙热。

“是。”谢淮衍道。

他的眸光很静很黑，眉眼清冷得仿佛冬天孤傲的雪，如今那幽深眸中的冬雪似乎融化了。

四目相对，世界安静下来。

那一刻，叶袅袅一阵心悸，仿佛看到了少年鲜活赤忱的灵魂。

“谢淮衍，你喜欢我呀？”她弯着眼睛，笑吟吟地问。

“嗯。”他似乎思索许久，最终下定了决心，坚定地说，“袅袅，我喜欢你。”

这一次，少年人面对复杂的，冠名为“喜欢”的话题上没有选择再次逃避。

叶袅袅笑起来，对谢淮衍招招手：“你凑过来，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谢淮衍听话地弯下腰，向她凑近了些。

袅袅踮起脚，贴在少年耳畔小声地，一字一句地说：“我，也，喜，欢，你！”

谢淮衍愣了愣，听见少女轻笑着说。

“你总说你的世界阴沉沉的，那我就做你的太阳吧！”

她浅浅一笑，唇边泛出两个可爱的酒窝，唇角的笑意荡漾开来。

谢淮衍朝她看过去，她说话时炙热的气息喷在他耳朵和脖颈上，谢淮衍耳朵爆红，红得滴血。

他抿着唇，看似高冷面无表情地别过脸。

实则脸和脖子已经红了一大片。

这是他接触到的第一份炙热明媚的爱意，似乎可以灼伤他的程度。

她太过坦诚明媚了，就像个小太阳，照出他心底里的阴私和黑暗，他的自卑和敏感，他的扭曲和偏执。

“可是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谢淮衍垂下眸，抿唇道，“袅袅，我不好。”

他知道，自己一点都不好。

他的肮脏龌龊，阴私扭曲在坦诚明媚的太阳下无处遁形。

少年扭曲又自卑。

她很好，是他配不上她。

他深知，自己不是个完美的人。

他喜欢袅袅，可是因为自卑扭曲的心理，一直逃避着这种情感。

能配得上袅袅的，应该是一个很完美的人。

不应该是他。

“不啊。”袅袅摇摇头，看着眼前的少年认真地说，“阿衍，爱不是寻找一个完美的人，而是用完美的目光去欣赏那个不完美的人。”

她轻轻抱了抱他，笑说：“你会成为一个很好的人的。”

在那一瞬间，谢淮衍突然意识到自己将她控制在手中的那种思想是错误的。

她本是鸾鸟，该当翱翔天际。

她说他能成为一个很好的人。

谢淮衍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一天有今天这么开心，谢淮衍于烛光下拥着叶袅袅，仿佛也拥抱住了自己的一整个春天。

………

翌日，袅袅从璇玑殿中醒来，左右也不见锦锦和春芽二人。

她走出殿门，一切如常，似乎没有人知道今天是她的生辰。

袅袅也习惯了，以前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也常常是一个人坐在蛋糕前吹蜡烛。

只是锦锦和春芽两个小仙娥最近几日确实很可疑。

直到夜晚，她与谢淮衍并肩走在天留宗天池小径上，小径两旁栽种着红枫树，风一吹过，红叶簌簌地掉下来。

两人并肩走在红叶小径上袅袅踩到那些脆树叶，发出干脆生硬地“咯吱”声响。

忽然，袅袅感受到自己眼睛被他捂住，被捂住眼的她好奇巴巴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划过谢淮衍的手心让他有些痒。

“请你看烟花。”他说。

下一秒，谢淮衍松开覆住她眼睛的手，袅袅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美丽而震撼的一幕。

天边的月亮弯弯挂起来，撒下一片温柔的月辉，星星闪烁灿烂着，淡绿色的萤火虫点缀着眼前的天池。各色烟花“噼里啪啦”纷纷绽放在空中。

上一次在阙州的时候，她拉着谢淮衍去看烟花，但是半途中遇到了歹徒贼匪，并没真正看完那场烟花。

袅袅抬头望去，望着烟花的两个小仙娥脸上带着笑：“圣女生辰快乐！”

“所以这就是你们瞒着我的事？”

锦锦和春芽跑到她身边，抱住她的手撒娇：“圣女这个烟花好不好看？”

袅袅笑起来：“好看！”

“谢公子说今日是你的生日，我们以前都没敢跟圣女过生日，不知道该怎么过。”

以前她们和叶青鸾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圣女去人间一趟回来，变得更好了。

也愿意和她们亲近，听她们的建议。

锦锦第一次知道圣女分清楚她和春芽的时候都快要哭了。

太难得了。

春芽笑道：“小圣女，生辰快乐，永远快乐！”

话音刚落，袅袅正想回话，身后却响起几人的声音。

莫离道：“师姐生辰快乐！”

梅雪吟：“袅袅生辰快乐。”

萧遥被莫离揽着过来，走到袅袅面前：“小师妹生辰快乐。”

袅袅看了看莫离和萧遥哭笑不得，跑向梅雪吟身边撒娇：“师姐。”

莫离笑着看向她：“师姐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呢？”

梅雪吟笑着摸了摸女儿家毛茸茸的脑袋：“我们袅袅又长大了。”

袅袅抬起头来，听见莫离朝后面喊道：“师尊快点，师姐们都说饿啦！”

袅袅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我看是你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