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自从和老乡相认后，同袅袅的关系也不错，但是这种关系也仅限于平常的时候，但教他御灵咒律的时候，可就不好了。

莫离自从成为宗门内最小的小师弟后，众人对他十分“照拂”。

除了玄翎教他剑术和梅雪吟的时常叮嘱外，萧遥还会揪住他去问剑，谢淮衍教他剑术咒律，袅袅则教他御灵。

两个最小的师妹和师弟就是宗门内的团宠。

但这份恩宠可让莫离承受不起，整天不是叫苦连天，就是和小荷逃学，然后被各位的师尊抓回去。

一日，莫离小荷和袅袅三个人大晚上跑到天山山顶看万家人间烟火的时候颇为感慨。

莫离看着万家灯火燃起，感慨道。

“好漂亮，我要用我的画围拍下来给萧遥师兄看看！”

说完，莫离举起自己手中的腰牌，对着天山下一片辉煌灯火录下了实时动态，发给了萧遥。

附文：“萧遥师兄，你看！好不好看！？”

那一边萧遥回道：“好看。大晚上不睡觉跑去看夜景，明日的功课可复习了？明日我还要带你去逍竹林问剑。”

袅袅：“谁没有似的。”

袅袅掏出自己的腰牌也对着天山底下的人间烟火一顿咔咔狂照，然后发给谢淮衍：“阿衍，好看不？”

莫离偷偷瞟了她手中的腰牌一眼，噘着嘴：“哟哟哟~还阿衍。”

小荷捂着嘴偷笑，小声嘟囔：“袅袅的阿衍。”

袅袅捂着自己的腰牌，抱在自己怀中不给莫离看。

“干什么偷看！不准你们看。”

莫离和小荷对视一眼，对着袅袅笑得促狭：“好好好，我们不看啦~”

另一边谢淮衍回：“嗯，好看。”

谢淮衍：“这是天山顶么？”

谢淮衍：“天凉小心着凉，你需要一件斗篷吗？我来接你吧。”

袅袅看见消息嘴角弯弯的，小荷和莫离“吱吱”笑起来，朝袅袅打趣道：“哎呀，天凉小心着凉~~”

袅袅平常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经不得打趣，看起来挺傲娇，也很要面子一个小姑娘，实际上她就是脸皮薄，但是对着谢淮衍夸起自己来又挺不要脸的。

此时听了莫离和小荷的打趣，袅袅红着耳朵别过脸，打算就这样一直不理他们二人似的。

小荷也拿起腰牌说：“你们都发，那我也发，师尊快看看人间烟火多美好。”

那边高冷的元冥仙尊回复：“回去睡觉，休息好了好好练剑，才有保护这人间烟火的本领。”

小荷挠挠脑袋：“噢。”

“你师尊说得有道理。”袅袅戳戳莫离的手肘，“对吧？”

“对！！！”莫离信誓旦旦地说，“我也要成为一个对生民有用的人！”

“哇，挺有觉悟的嘛！”袅袅给他捧场，站起来拍拍手，“看来这几日萧遥师兄给你讲学，谢小师哥给你的书全都看进去，听进去了，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明日我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萧遥师兄去。”

小荷也跟着袅袅拍起手来：“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莫离小师弟这么有觉悟？”

莫离道：“既然我有能力就要担起这份能力该有的责任！这是谢小师哥给我说的！”

袅袅震惊，她瞪大眼睛看向莫离，瞠目结舌：“你说，谁，谁给你说的？”

小荷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谢小师哥啊！”莫离道，“你们可别看谢小师哥平日里像冰雪一样，冷心冷情的一个人，但是他看的书比我上辈子看得都要多，谢小师哥懂得比我多了好多倍，教了我很多道理啊。”

袅袅：人家重活了一百世，你这顶多也算第二世，他懂得自然多。

加上谢淮衍确实爱看书，也不怎么说话，平日里看他有事没事都坐在书案前，看那些繁复的经文咒律，似乎一点也不嫌无聊冗长。

常常在那里一坐便是一日。

袅袅不知道那些繁复冗长又无聊的经文咒律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莫离也总算是在几位师哥师姐的轮班教导下学会了那么一丁点知识。

只是袅袅是真的没有料到谢淮衍会教给莫离这些，会给莫离说这些话。

按照原书来说，他可是个魔神啊。

按照系统的话来说，他是个毁天灭地的魔族魔尊，不仅杀了原书男女主，搅乱三界风云。

如果谢淮衍在她面前是系统所说这样的人，袅袅是万不可能喜欢他的。

袅袅喜欢的是他重活轮回，经过百世虐杀磋磨，依旧敢于天道抗争的少年。

喜欢的是即使看起来冷心冷情，却依旧愿意去救徽之烟姝，和他们一路流亡的百姓。

如果她认识的谢淮衍不是这样的，是滥杀无辜的魔尊，她绝不会喜欢。

可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人，他经历天道百世虐杀，却仍旧愿意俯身拉一把旁人。至少他在她眼前表现出的是这样一个人。

所以她喜欢了，喜欢就喜欢了，如果她喜欢的是这样一个人，那她也不后悔。

可所有人都忘了，他被虐杀百世，被幽闭。一些扭曲偏执早已渗透进骨子里。

于谢淮衍来说，叶袅袅是能够照亮他百世蒙尘路上的灯火。一百世，他身负神骨却像蝼蚁一样被天道反复捏碎，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深渊中那一丝光亮？

谁都可以不要他，但是不能连她也不要他。

所以他甘愿用最肮脏下作的手段留住她，留住深渊中这一分温暖。

袅袅没想到谢淮衍给他们莫离小师弟讲学的时候，会提到这些话。

袅袅心里很高兴，弯着眉眼轻轻笑了笑，问道：“那你的谢小师哥还给你说了什么呀？”

“谢小师哥说月亮居高，可照亮万里疆土，人亦是如此。谢小师哥说，苍生疾苦，仙者应该以守护苍生为先，己身，情爱，私欲次之。”莫离仔细回想着。

“小师哥还说让我们仙者要克己，复礼，不要老是把守护苍生当做虚头，实际上魔族杀来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

莫离说完，疑惑地歪头：“诶？谢小师哥怎么知道魔族杀来的时候，那些说要保护苍生的仙门跑得比谁都快？”

袅袅闻言，低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