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玄翎和梅雪吟还有萧遥，以及元冥仙尊座下小荷。

袅袅手中捧着个盒子，笑吟吟地对他说：“祝阿衍生辰快乐！！！”

萧遥和小荷也附和祝贺：“谢小师弟生辰快乐！”

玄翎和梅雪吟看着他们相处，轻轻笑起来。

“铛铛铛！！！”袅袅捧着盒子走到他面前，笑吟吟地说，“阿衍猜猜里面是什么！？”

少年茶色眼眸内流转着无尽的温柔，看着她隐含笑意，耳尖却红了起来，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是什么？”

“当然是你的生辰礼物啦！”袅袅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他，酒窝深了下去，嘴角像是噙着花，“快打开看看！”

谢淮衍打开她手中那盒子，盒子里装着一颗十分好看的夜明珠。

那颗夜明珠……

是曾经她进入水镜妖的幻境中时，看见了他的梦魇，后来在梦魇里她也送了一颗能够照亮黑夜的夜明珠。

如今这颗夜明珠和梦魇幻境中的一模一样。

谢淮衍修长的手指一颤。

那时，他借助她的那颗夜明珠才得以重见光明。

原来在那么久之前，他已经对这份光亮心生觊觎了。

袅袅见他没说话，清澈的目光看着他，歪了歪头：“怎么啦？”

谢淮衍望了她一眼，唇角一弯，笑意浅浅淡淡，声音如同一盏清茶般好听：“我很喜欢，谢谢你袅袅。”

她含笑说：“你喜欢就好啦！”

莫离趁机说：“既然今日是小师哥的生辰，那我怎好意思打搅小师哥的生辰日，寿星最大嘛!不如师尊给谢师哥放一个假？”

袅袅闻言，看向莫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趁机躲懒！”

莫离嘻嘻笑起来。

“师姐哪里的话，我这可是为了师哥着想。”

玄翎笑着无奈摇头，又对谢淮衍道：“今日是你生辰，你当是做主的人。”

…………

今天是谢淮衍十八岁的生辰，他和袅袅一起回到阙州。

阙州是曾经的阙国，算是他们二人故国了。

阙州人杰地灵，夜晚也十分热闹，因为是年初第一天，晚上也有放烟花，似乎是阙州的风俗。

袅袅曾经给他说过，北城还有一座桥名为鹊桥，听说在上面走过的夫妻会白头到老，生生世世不分离，护城河里放花灯许愿最灵，站在北城的角楼上可以看到全阙州最好看的烟火盛景。

烟火在空中绽放，一直飘着不停的大雪在此时停了，街道上有小儿嬉笑打闹，小贩吆喝，阙州歌舞升平，堪比扬州繁华热闹。

穿着一身绿罗裙的女子坐在角楼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阙州歌舞升平的一幕，天空中不断绽放烟火的光亮映在她的眼底。

身旁还有白色劲装，束起高马尾，长相俊秀清隽的少年。他眉眼很冷，长得一副淡漠厌世的样子，声音却温柔：“冷吗？”

女儿家回过神，收回眼神笑看他：“不冷，阿衍今天是你生辰，你得多笑笑。”

“嗯。”他很听她的话，唇角乖乖勾起一个弧度。

“对嘛！”袅袅伸出双手给他冷冰冰的嘴角往上挤了挤，看着他的模样被逗笑了，“今日你生辰得开心些，你看，笑起来多好看啊！”

谢淮衍握住她的手，垂眸看她：“好。”

袅袅弯着眼睛，朝他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然后离他远了一些，天上的烟火和星光落在她眼底，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酒窝深了一度：“奖励！”

少年眸中欲色正浓，喉结滚动了几番，抿了抿唇，目光投注在她身上，怕自己唐突她，怕她不高兴，于是小心翼翼地询问：“袅袅，我可以亲你吗？”

袅袅点点头，笑吟吟地看着少年，他的眉眼在自己眼中慢慢放大。

一个带着克制和珍惜的吻，如同蜻蜓点水。

袅袅想到什么，捂住他的眼睛，轻声对他说：“对了！我还有个惊喜，你先闭上眼，等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罢，谢淮衍感觉到怀中的人一空，他乖乖听她的话在原地等她。

过了一会，他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身后传出袅袅的声音：“回头看！”

谢淮衍转过身，看见天空炸开一片烟花，烟花炸开变幻四个字：生辰快乐^_^

那是她用法术变出来的烟花。

人们不知道是谁在放这个烟花，惊呼道：“这个烟花居然有字，好漂亮！”

——“是啊，这是谁的生辰啊？烟花样式真新颖。”

——“年轻人的点子倒是多。”

谢淮衍没想到还能这样过生辰。

他从来没过过生辰，没人给他过生辰。

也没人记得他的生辰。

他甚至把自己的生辰都忘了。

但他一直记得袅袅的生辰，一直以为过生辰都是用心给对方重要的礼物，然后吃一顿饭。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过生辰，不知道女孩子的仪式感，不知道做讨人喜欢的惊喜。他只会笨拙地拿出自己全身重要的东西，送给她他的命脉。

送礼的方式似乎太极端了。

谢淮衍朝她看过去，青裙少女手中拿着烟花棒，歪着头浅浅地笑：“好看吗？”

“袅袅。”少年俯身抱住她，红着眼睛哽咽许久，却不太会表达，笨拙地将爱意诉诸于口，“谢谢你，我爱你。”

袅袅觉得少年此时委屈得像一只小狗，她心软得不行，弯着眉眼复而也抱住他：“阿衍十八岁生辰快乐！”

“这是我过的第一个生辰。”他垂眸轻声道，“也是最好的一个生辰。”

“以后还有比这个更好的生辰呢！”袅袅笑着说，“以后我年年给你过生辰，一年比一年好！”

“以后每年我要给你过三界九州最最好的生辰。”少年抱着她，暗声发誓。

“好！”袅袅轻笑出声，弯着眉梢，眸中映着谢淮衍的模样。

烟花在天际绽放，少年少女在角楼上紧紧地相拥，世界安静下来，他们听着对方的心跳声，仿佛这样就能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

拥抱常常比亲吻更能诠释未诉说于口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