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说完，她径直上了床。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最后也不了了之。

这件事情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重视，宿管阿姨也没有将这件事情上报，以至于有了后面不可控的一面。

第二天，程棽照自己的生物钟起了床，就看见曾琪已经弄好了，在等着她。

见她看过来，曾琪朝她笑了笑。

程棽什么都没说，直接去洗漱了。

之后两人一起去吃早餐。

吃早餐的时候，程棽微微发愣。

她也没有怪曾琪，她在这个事情里面，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是因为她在冷眼旁观罢了。

这几天，她也感觉到宿舍几人对她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改变，心里想着，要是之后都这样，倒也算了。

可事情怎么能轻易如她所愿呢。

————

“诶，不是我说，程棽是不是这里有……病？”这是程棽对床金佳雨的声音。

“小点声，说不定人家在睡觉，等下让她听见了就不好了。”

“没事，她应该不在，鞋子都放好了，里头也没动静。”

床帘内，程棽起身的动作一顿。

“应该不在吧……哎，我也感觉，她那天晚上真吓人。”上床的赵敏雨说道。

程棽透过窗帘，能看见她在悠闲的晃动着自己的腿。

“这又不是高中，她怎么要跳楼？小墙上都有人发帖子，以为见鬼了。”

“谁知道啊？该不会觉得是我们欺负她了吧？”

“不能吧，程棽不是这样的人。”曾琪说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些事情谁说得准？”

“我也觉得……”

之后的话程棽已经听不下去了，戴上耳机，点开音乐，把音量调到最大，忽略了耳朵鼓痛。

看吧，上天哪能对她这么眷顾。

程棽熟练的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小刀片，看着自己的胳膊。

上面已经遍布了很多伤疤了，有新的有旧的，她也似乎是在找一个落地的处。

她并不敢在手臂上动手，担心被人看见，而胳膊那处有衣袖挡着，谁也看不见。

手腕微动，锋利的刀口就在白洁而又丑陋的皮肤上刺入，下一刻，细小的血珠凝聚，滑落，最后没入垫的薄被上，留下了痕迹。

内心的痛苦，远远比身体上的要更加难受，也更加难熬。

有时候，熬不过去，也只能是命归故里。

程棽眼睛涩得很，眼泪却又流不下来，干瞪着床顶。

熬不下去了，她心想。

想体验在高空下的自由，这样就没人能束缚住她，不能给她施加痛苦了。

那就下地狱好了。

————

江漓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准备去吃饭。

比赛刚完，等了近二十分钟，结果就出来了。

江漓得了个二等奖，同行一起来的人，有拿了二等奖和三等奖。

刚念到江漓的名字，她还在给许秉发信息，说自己有点怯场，可能会发挥不好。

旁边的李默听到江漓的名字，整个人都坐起来了。

完了，还不忘拍林博的肩膀，跟他确认。

“我没听错吧？！”

“没有。”

林博想远离这个易燃易爆的人，奈何这人就抓住不放，整得他很烦躁。

“快，江漓，还坐着干什么，上去领奖啊。”

“哦哦，好了，就来。”

江漓放下手机，上台领奖。

林博对着李默说道：“你这学生以后造化可大了。”

“那必须的，我的眼光好的很。”李默根本不知道谦虚两字怎么写。

结束后，李默说要请江漓吃饭，她没意见。

只是，一通电话过来，她就谢绝了，匆匆忙忙就要走。

李默还想说她两句，就被林博制止了，“人家有急事，你干什么，不是还有我陪你？”

“你就一蹭饭的，我那是……”

……

江漓坐在车上，看上去愣愣的。

脑子里还回旋着程棽飘渺的声音，她说：“江漓，你来陪陪我吧。”

声音听起来虚弱又带着些飘渺，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

要不是手机显示的通话对象是程棽，江漓怎么也不能把这跟她联系起来。

她的第一想法就是，程棽受伤了。

这倒是有点道理，只是，她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些绝望，但愿是她听错了。

江漓打车到了程棽的学校门口，想问问她在哪，没想到那头回了个“医院”。

那肯定就是受伤了。

江漓拦下要走的车，去程棽所在的医院。

一下车，付了钱，江漓只奔医院。

到了程棽在的房号，看见双眼无神的人。

“怎么了？好好的把自己整进医院来了？”

“不好。”

她很不好。

“哪里伤到了？”江漓没明白她这两个字的含义，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你上来陪我一起睡。”

“好啊，刚刚坐车坐的屁股疼，就想躺会。”

见她不回答，江漓也没在意，直接脱了鞋袜上床。

抱住程棽的小细腰，“你是不是又瘦了，这腰才剩这么点了？”

“是吗？我最近吃的少。”

久未开口，一下子讲这么多话，嗓子就变得嘶哑。

程棽半眯着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

江漓看着她眼底的黑青，没打扰她，自己也困了，刚想眯一会。

外面就进来一个护士，那护士见到床上多个人也没说什么。

给程棽拔了针头，走之前小声地嘱咐道：“不要刺激病人，这段时间要仔细观察她的情况，最好能有个人陪在她身边，防止她自残。”

江漓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自残”这个字眼？

而护士说完后就走了，江漓怕自己起来会吵醒程棽，没动，在脑子里捋着。

从护士的话中，可以猜测，程棽应该是心里病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她的印象中的程棽很开朗，就算有人惹她不高兴了，她也只会自己待一会，没多久自己就好了。

可是护士也不可能会对自己说假话，那就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江漓想给程棽掖被子，无意间碰到了她的肩膀，指腹下的触感让她好一番震惊。

小心翼翼掀起衣服一看，上面斑驳的疤痕更是让她心里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