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当初我还是太冲动了，若是换成现在的我，大概不会那么直接，呵，还是太年轻。”言秋边回忆边嘲笑着过去的自己。

人总是这样，在每个年龄段做出选择的方式都会发生变化，而每当我们回顾从前的选择时，我们都会说上一句：我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干！

就像你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去回顾十一二岁的事时，你会觉的自己当时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做出那么蠢的事。

就像现在的言秋一样，觉得自己以前宛如一个智障。

故事挪移到言秋抓住老太太的手时。

干枯的木棍。言秋觉得自己就像是拿着一根木棍一样，不敢用力，生怕把它折断。

老太太没有挣扎，即使对方是个孩子，自己也是个老人，和年轻人比力气，吃亏的永远是自己。也察觉出自己神经太过敏感了，于是平复下心情，说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所说的龙脉是什么。”

言秋皱了下眉，“她好像不知道龙脉，但她刚才反应那么大，又因为什么呢？”有些被老太太问懵了。

“龙脉…龙…”言秋突然想到了什么，“龙！她第一次反应那么大是因为我说了龙，而不是因为龙脉。我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龙脉存在的地方，必定会是繁荣之地，若是这龙脉天然存在于此，那应该早就在这龙脉之上建立城邦了，可这里并不符合龙脉该有的样子。也就是说，我看到的未必是龙脉，而是龙。”

言秋松开了手，“可这又不对了，若是龙，这里就不可能长出带有龙气的草药。龙在自己的盘踞地会完全把自己保护起来，避免龙气附着在其他生命上，特别是植物，一旦有龙气附着在它们身上，它们就会发生变异，然后不断吸收龙的力量确保自己的生长。”

“难道是有龙死在这了？不对呀，龙的数量本就稀少，每条龙的实力都很强悍，所以只要有龙死了，那必定会有详细的记载，姓氏，生平，死亡地点都会有……”

“奶奶，这里叫什么。”言秋抓住了老太太的肩膀。

“你还——”

老太太还没说完话，就被言秋打断了。

“这真的很重要。”

老太太有些犹豫，但想了想还是告诉了言秋，“这里叫文曲村。”

“文曲村，文曲村。”言秋反复说着这几个字。

“没听过有龙死在这，看来要去问问师父知不知道。”

回忆中断，言秋喝口水，“那时候的我就是不顾一切的想去解开真相，忽视周围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性命也会慷慨的拿去当做解开真相的筹码。”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自己是真的蠢。

“喵？”团子甩着身上的猫毛，然后张大了嘴，大概是在打哈欠。

“算了，后面就没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了，不回忆了。现在也不坏，龙没了，老太太也不用整天当谜语人了，不过她好像把我忘了。阿纯姐开了民宿，我听说阿文哥开了家药厂，不过开在了北冬市，那是玄海的地盘，我也去不了。”

洗衣机响了。言秋把衣服什么的晾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睡觉。”

卧室的门一关，睡觉。

之后的事大概是，言秋从老太太那里知道了关于龙的所有事情，而作为交换言秋帮老太太解决这一切，并展现了自己可以解决这件事的证明。言秋也找到老太太口中所说的“眼”，那些“眼”同样也是修炼者，但其中也有普通人，最让言秋诧异的是那些修炼者不像是正常的修炼者，反而像是被人通过外部因素变成的修炼者，而这些也被言秋上报给了仙盟。那些“修炼者”并不强，所以即使言秋身上还有伤，也能三下五除二把他们解决掉。不过最糟糕的是，在言秋处理这件事的时候，被阿纯姐看见了。因为担心言秋所以偷偷跟踪他，可没想到却看见了言秋杀人的场景。虽然事后言秋安抚好了阿纯姐，但她貌似对村子外的事物感到恐惧，整个人也变得不像从前那般开朗了。而之前阿文哥带言秋去往后山的时候，被阿文哥的父亲跟踪了，言秋因此被发现，阿文哥的父亲带着村子里的人找了上来。当时言秋已经差不多可以打开去往仙界的门，所以就顺了他们的意，离开了村子。不过后来阿文哥也因为这件事离开了村子。

言秋回到仙界后，第一时间去了仙草谷，他到现在也记得那个无良大夫说的话，“要是没有那些草药吊着你的命，现在你师父就要忙着你的丧事了，你也真是命大。”

而在那之后，言秋就因为私自去往妖界，被关了一年禁闭。

而在这期间，言秋翻阅资料找到了文曲村下面的那条龙。六百年前，仙盟第一剑修苏玄道，曾斩杀过一条名为龙镜渊的龙，地点正是如今的文曲村，不过这个村子是后来建立的。而根据在文曲村所见，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六百年前苏玄道没有杀死那条龙，只是封印了他。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依照那头龙允许植物吸收他的能量这一点，言秋判断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把龙放了。虽然这么做肯定会被仙盟责罚，但毕竟答应了老太太帮她解决这件事，也不好意思毁约。实际上，那个时候的老太太已经得了失忆症，除了跟龙有关的那些秘密外，其他的记忆过不了多久就会忘却。言秋后来得知，老太太在所有事情解决完之后，就老年痴呆了。

……

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在这个美好的早晨，言秋选择在校长办公室睡觉。

李明心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比起言秋的慵懒，李明心则把早晨的时间用来翻阅资料。

言秋把放在脸上用来遮挡阳光的报纸拿起来，然后扔一边去。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把慵懒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看那本书已经看了好几天了，什么呀？”言秋看了眼李明心手上的那本书，这几天醒过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本书。

李明心拿起一旁的书签，“魔界语言。”把书签放好，然后把书合上。

“你看那玩意儿干嘛？仙盟好像也没招收翻译吧。”言秋知道目前仙盟对魔界语言的翻译需求并不高，几个翻译现在天天都没事干。

这时言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你不会是想应聘翻译，然后光明正大的摸鱼吧？太心机了。”

“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天天想着怎么花式摸鱼。”李明心不屑的说道。

“欸！”言秋拍了下桌子，“此言差矣，最近我可是很忙的。”

“忙？”李明心笑道，“忙着带新人？”

言秋打了个响指，“答对了。”

“你所谓的带新人，就是让他各种送死？”李明心把手中的书放到桌子上。

“什么叫送死，那是考验，不这么做，他怎么快速提升实力。”言秋拍拍手，“他实力不增强，他怎么参加比武？他实力不增强，他怎么在四校比武中取得好成绩？他实力不增强，他怎么能让校长，咱们的司首大人在另外的三位司首面前高上一头？”

“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因为校长的那点私心。”李明心说道。

言秋叹了口气，“谁让他们不知道从哪整了个需要新人参加比武的规矩。你也知道，咱们白耀是个什么情况，校长只能找散修。”其实言秋觉得，要是有机会，就让他们四个打一架，谁赢了，谁高高在上。他们四个人打架，多少带点个人恩怨，那场面一定很刺激。想到这，言秋的嘴角疯狂上扬。

李明心见他这个样子，拿出了耳机，选择听歌，远离尘嚣。避免受到某些人的精神污染。

言秋现在已经在想，什么时候在他们耳边吹吹风，再把校长平常唠叨他们的话放给他们听。

完美。

差不多到了午休，学生们都回家吃饭了。

“你不走吗。”苏心问道。

自从苏心来了以后，苏心就一直是林阎的同桌。没错，老师把换桌的事儿忘了。

“啊，我再待会儿，现在刚下课，外面都是人，很堵的。”林阎找了个理由敷衍了过去。林阎觉得这个理由太完美了，因为这是个实话。白耀中学的大门很宽，但是你就不知道为什么，一到放学，人山人海，车水马龙。老师中午也要走，很多还是开车的，而且校长死活不在学校后面开个老师专用通道。原因就是：没钱。

总之这个理由无懈可击，非常的合理。

“那我也晚点再走。”

林阎：……

自己完美的理由，无懈可击的理由，在此刻显得不堪一击。

“嗯。”林阎除了“嗯”，也说不出别的，也不想说别的。

苏心整理着自己的课本，林阎在坐着。

苏心整理着自己的书桌，林阎在坐着。

苏心整理着自己的书包，林阎在坐着。

林阎现在就硬坐着，从小没怎么和女孩子说过话，今天就一下子社恐了。平常倒还好，毕竟人多。这一下子就两个人了，就突然话都不会说了。

苏心说话温柔，为人善良，做事细心，长相不能说好看吧，也就校花那个级别。跟这样一个女孩子做同桌，不能说压力大吧，只能说手足无措。林阎能表现得像个正常人，这就很值得鼓励。

“人走的差不多了，一起走吧。”苏心笑着说道。

面对人家姑娘的主动邀请，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但是呢，但是呢，林阎好意思拒绝。

“你先走吧，我要去个厕所。”林阎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就找个理由，俗话说得好，人有三急。

“要不要我等你。”苏心问道。

林阎：……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上厕所比较慢，你先走吧。”林阎落荒而逃。

苏心见林阎那慌张的样子，笑出了声来，随后咳了一声，但嘴角始终保持着微微上扬。关好了教室的门窗，锁上了门，就离开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