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和高三的校服一样，如果不仔细看胸前的校牌是分不清年级的。

姜挽柠两手插在兜里，潇洒自如地走在高三教室外的过道上。

路过高三一班教室时，姜挽柠瞧见宋臣在纸上写写画画，压根就不听老师的热血沸腾。

也是，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哪里会认认真真地听老师讲课。

不然在这个学校的火箭班，就算是眯着眼睛考试也不止255分了。

旁边的司博铭倒是认真地听讲，连姜挽柠路过都没看见。

刚下楼，还没来得及拐进教室，下课铃就打响了。

姜挽柠干脆教室也懒得进了，直接换了个方向，下楼往小卖部走。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她也不慌，买了根烤肠，懒懒散散地往回走。

一楼二楼都是高一的学生，零零散散分布的番茄炒蛋看得她眼睛疼。

姜挽柠捏了捏鼻梁，又揉了揉眼睛，一路上都低着脑袋。

上下楼的功夫就花费了整个课间，回来时和掐着点来抓人的刘华春碰个正着。

他站在门口，手里拿了根细木条，来回踱步。

姜挽柠把最后一口烤肠塞进了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刘华春的咆哮传进耳朵：“迟到的，门口站着！”

迟到的也不止她一个，姜挽柠背着手嚼着烤肠乖乖站在走廊前。

“你们这一届是我带过最差的！”

春哥背着手继续在走廊上来回走动，“说说你们，下周月考，一个个松松垮垮的，明年就跨进高三了--”

一句又一句，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试图把这些人拉回正轨。

“啪！”

毫无征兆的一棍打在姜挽柠小腿肚上。

接着又是其他人的挨打声，打在姜挽柠身上的力道不算重，她叫都懒得叫。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皮厚的原因还是其她女生娇气，在木棍与皮肤摩擦发出拍打声的那一刻就有女生娇滴滴地啊了声。

挨过打后，全班的人规矩了不少。

春哥站在讲台上，此时的气焰也消了不少，“你们做自己的事，我在这儿强调几点。”

上自习课老师讲话还要求学生写作业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整整延续了一年多。

全班都在埋着脑袋搞学习，姜挽柠也不好去做那颗老鼠屎。

她翻开英语书假模假样地看起来。

这节自习课，春哥专门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来强调时间观念这个问题。

然后又说了一下下周的月考，姜挽柠都不在意，也没怎么听。

他讲他的，她想她的。

姜挽柠思绪游走，一直在思考今天中午宋臣说的话。

纠结于是不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女的这个问题。

再次把她的思绪拉回来是晚自习这件事。

刘华春拍了拍手，表情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一声鼓掌震耳欲聋，有那么一瞬，姜挽柠怀疑老刘同志是练过砂铁掌的。

甩出来的力道如此这般...铿锵有劲儿。

“经过学校领导开会，一致决定，全体通校生从高二开始都要跟着住校生一同上晚自习，时间为六点四十到九点半，第三节课不上。”

姜挽柠瞅了一圈儿，班里的通校生们只有一个是笑着的--司景浩同学。

其他人就算是点头的也是耷拉着脸的。

心中再有不满也不敢表达出来。

...

接下来的几天宋臣都没再遇到过姜挽柠。

再次看到她是在月考的前一天。

那天宋臣起晚了，走到楼下时和刚出门的姜挽柠碰个正着。

这天司家兄弟回老家祭祖了，想来是没人喊她起床。

姜挽柠披散着头发，一头长发像鸡窝一样，凌乱不堪，校服外套挂在胳膊上还没拉的及穿上。

书包拉链没关，里面除了几本少的可怜的书就是几包零食了。

一包薯片，一包水果糖，还有一个苹果，一瓶上次便利店的同款牛奶...

“宋臣哥，”姜挽柠笑着打招呼，没把上次的事情放在心上。

她拦着宋臣把手里的校服外套递给他，“帮我拿一下，我扎个头发。”

宋臣唇线拉直，一双黑眸冷清，看起来傲然又冷漠。

“嗯？”姜挽柠直接把校服塞进他手里。

“...”宋臣看了看时间，拿着她的衣服站在原地。

小姑娘胡乱地薅起头发，把手腕上的皮筋咬到手指中，三下五除二，没一分钟就扎好了。

“谢了，”

姜挽柠抽回宋臣手中的衣服，背着书包闲溜溜地往早餐摊上走。

学校门口的街道上，一排排全是卖早餐的，中式西式应有尽有。

热气腾腾刚出锅的包子、锅盔惹的人垂涎欲滴。

早餐铺子前停留最多的人就是学生和早期买菜的大妈们。

姜挽柠捏着书包带往人群里钻，耳边传来了一个好心人的提示。

宋臣：“现在已经七点半了，早自习都已经开始了。”

换句话说，就是，你迟到了。

姜挽柠没搭理他，满眼都是刚出锅的包子。

“老板，要两包子，一杯豆浆！”她低着头把蒸笼里的包子气往自己这边扑打，“豆浆要红枣味儿的！”

“好嘞！”

“不对，”她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继续补充，“老板，你按刚才那规格，来两份。”

“就是四个包子，两杯豆浆吗？”

“嗯！”

扫完码付了钱，姜挽柠又开始了追寻宋臣之路。

有时候腿长也不是那么好，别人难追。

“给你。”

宋臣侧头瞟了一眼，一杯豆浆，两个包子。

“多少钱？”

姜挽柠顿住，“？？？”

他这是还要给她钱？

也罢，为了咱俩以后有更多的交集，还是从微信转账开始吧。

“你给我转五块吧。”

收了你的钱，还能顺带和你寒暄两句，何乐而不为呢。

两人走在路上，话痨主动提问：“你月考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行，”

还行？

承认自己不行有那么难吗？

是不是长得好看的都挺好面子的？

那她姜挽柠这么绝色，怎么不知道面子是个什么东西？

也罢，既然你想装一装，那姐也陪你玩玩吧。

“那你觉得自己能进年级多少名？”

“前三应该没问题。”

“噗！”姜挽柠赶紧从书包侧边摸出纸巾。

她手上被粘了豆浆，又拿着豆浆杯子，扯纸巾口的时候动作比较小心，也不太方便。

宋臣拧着眉拿过了她手中的纸巾。

从姜挽柠的角度看去，少年的侧脸傲然又冷漠，和她初见时一样拽。

很快，宋臣扯出一张，递给她。

她接过纸，尴尬解释：“有点烫嘴。”

“...”宋臣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但是他知道，这豆浆不烫。

“哥哥，晚上下晚自习你能等我吗？”小姑娘仰着头看他，双眼灵动晶莹，“我一个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