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司博铭的时候他正在站在马路边和其他人交涉，一辆白色轿车停在一旁，轮胎凹陷。

宋臣摁了喇叭，他也没耽搁，速速了结完很快就过来了。

见姜挽柠坐在副驾，司博铭往后座走。

姜挽柠和宋臣的事情，他在高三的时候就看出来了，现在两人在一起也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许龄月拿着手机，往边上挪了挪，给司博铭腾出一大半的位置。

司博铭朝她颔首，勾唇，笑得谦和有度。

“博铭哥好！”

姜挽柠有段时间没见过他了，脱下高中校服，读大学之后多了点成熟韵味，难怪许龄月这么着迷。

司博铭嗯了声，关好车门。

车稳速起步，奔驰在沥青路上。

空调呼呼吹着，许龄月关掉了手机。

她把刚才宋臣买的奶茶拿了一杯没开过的递给司博铭，说话略显局促，“博铭哥，奶茶。”

她双手举着递给他，那架势，像极了晚辈对长辈的“恭敬”。

许龄月顿了顿，继续说：“舅舅买的。”

“谢谢。”司博铭仍旧儒雅谦和。

姜挽柠捞下遮阳板，从镜子里看见许龄月脸颊微红，甚至不敢看司博铭的脸。

她隐约记得这姑娘最初看上的是她舅舅来着，这才多长时间，又把目标转成司博铭了？

本来还想和她争论一下谁当谁小舅妈的问题。

看着情况，许龄月是认真了，这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镜子里，许龄月坐在后面，乖乖靠在车门上，一句话不说，就在那儿刷视频。

姜挽柠脑子闪过一个想法，她挪了一下位置，转身看向司博铭，

“哥哥，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宋臣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总觉得怪怪的，却也没说什么。

空气安静了下来，冷风吹乱了头发。

车里，许龄月刷手机的动作停下，尖着耳朵在听他们对话。

司博铭：“还没有。”

姜挽柠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许龄月，她头都没抬。

小样，还挺能装。

姜挽柠吸了口奶茶，又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宋臣越想越不对劲，他女朋友问他兄弟有没有对象就算了，还问他喜欢什么样的。

从前司景浩说的话突然闪现在他脑子里。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司景浩说姜挽柠以前是喜欢过司博铭的。

宋臣腾出右手把旁边的人扯回来。

小姑娘没给他机会，顺势抓住他的大手，插入指缝和他十指相扣在一起。

宋臣：“？？？”

既要，还要？！

两不误？？

司博铭神色稍愣，还是如实地说：“这个不确定。”

姜挽柠：“那意思就是跟着感觉来呗？”

司博铭：“嗯。”

姜挽柠趁热打铁，继续问：“那年龄呢？”

宋臣：“？？？”

当他这个正牌男朋友不存在？

姜挽柠没问完，手里的大手抽了出去，强制抓着她肩膀，将人扯了回去。

就算是这样，姜挽柠还是尽责地帮许龄月打听。

尾声悠悠从副驾驶上传来，“年龄应该没要求吧，比你小点也行吗？”

司博铭瞧见宋臣吃醋的样子就想笑，他压着笑意，勉为其难地嗯了声。

车里再次安静了下来，许龄月继续不动声色地滑动手里的视频。

姜挽柠知道宋臣吃醋了，虽然是莫须有的飞醋，但还是得哄一下。

宋臣没给自己买奶茶，姜挽柠替他拧了水，讨好性地递过去。

现在也不好跟他解释，只能回去再说。

“男朋友，喝口水？”

她眼睛眯成了月牙，双手奉上，态度诚恳。

宋臣闷哼地接过水，象征性地喝了一小口，还给她。

姜挽柠不管了，在她心中，喝了水，就算是原谅她了。

她心满意足把瓶盖拧紧，掏出手机和许龄月发消息。

一颗小柠檬：[有机会，好好学习考京北大学。]

一颗小柠檬：[靠近他，追随他，征服他。]

一颗小柠檬：[以后你叫我舅妈，我叫你嫂子，看好你哦~]

发完消息，姜挽柠拿着宋臣的手机摁开了音乐。

清越悠扬的歌声钻入耳朵，旋律回响在车间。

姜挽柠又换回手机准备斗地主。

“没豆了，”她叹了口气，和宋臣商量，“可以用你手机斗地主吗？”

宋臣睨了小赌鬼一眼，说：“好。”

后座上，许龄月看消息看得脸色羞红。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她追别人倒是挺勇敢的。

如今到了司博铭这儿，连话都不敢多说两句了。

难道是因为他年纪大？！

嗯！许龄月为自己找到了理由。

他大她三岁，两人有代沟。

“阿嚏！”

许龄月打了个喷嚏，鼻涕出来了，还没收住，偏偏喷到了司博铭衣服上。

黑色T恤上，那坨黏黏糊糊的东西很是显眼。

她现在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欲哭无泪。

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丢脸死了。

宋臣在专心开车，没顾及到后面的人。

姜挽柠在斗地主，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龄月捂着鼻子，仰着脑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不该求助。

窗外流影飞逝，时间的行走变得缓慢，每一刻都让人感到沉重而艰难。

许龄月环视了一周都没看到纸巾，要是说话的话，司博铭不是一眼就看到她这副邋遢样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音乐声混了塑料袋拆开的声音。

司博铭没生气，慢条斯理地从包里摸着纸巾，抽出一张，摊开，递给她，

“擦一下。”

他很淡然，脸色平静得不像话，一点儿都没受影响，右肩还挂了她刚刚喷出来的脏东西。

许龄月腾出一只手，尴尬而木讷地接过纸巾，连连点头道歉，“对不起。”

司博铭弯了弯唇，“没事。”

许是看出了他的尴尬，司博铭小心地侧了侧身子，又拿了两张纸巾出来，理开递给她。

等她弄完之后，才用最后一张纸收拾他的衣服。

期间，许龄月坐在边上，手里捧着刚才擦鼻涕的纸，一句话都不敢说。

音乐还在放，比刚才还要欢快，和她此刻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姜挽柠时不时给宋臣递给水献献殷勤，也没时间管后面的人。

许龄月脑袋搭在窗户上，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

艳阳高照，就是捂不热她此刻拔凉的心。

司博铭擦完衣服上的鼻涕，顺手接过了许龄月手里的用过的纸巾。

“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