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占
作者:胜似我 | 分类:现言 | 字数:60.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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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首谈他的母亲
小心!
我在内心尖叫了一声。
因为惊吓过度,我的喉咙里居然发不出一点的声音,但与此同时,姜别辞像是听到了我内心的喊声一样,刷的睁开了眼睛。
刀锋的寒芒在他黑夙的眼底一闪而过,他那幽深的眼睛,瞬间反射出冷兵器一样的幽光,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眼底浮现了一丝杀意。
我瞪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姜别辞的眼神变化,竟觉得比那刀子带来的恐惧还要瘆人。
姜别辞在睁眼的瞬间,直接伸手,稳而狠的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狠狠一撇,只听嘎巴一声脆响传来,刀子乒的一声掉到了地板砖上,于此同时,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那声音瞬间拉回了我的注意力,因为那是姜湛的声音!
姜湛为什么会半夜拿刀?他——是要杀了姜别辞吗?
显然,姜别辞也是这么想的。
他直接伸手,一把掐住了姜湛的脖子,眼底,是哀痛的神色,越痛他的手掐的就越狠:“你……要杀我?”
姜湛的脸一瞬间就被掐的青紫,黑色的中长发,都往后倒去,露出他立体却削瘦的五官,还有,清亮的眼睛,那样大而无辜的睁着,漆黑的眼珠,又大又圆,是小孩子才会有的黑瞳仁比例,我不相信,这么一双单纯的眼睛,会去杀他自己的哥哥!
姜湛挥舞着双手,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可是在梦中惊厥而醒的姜别辞,就像是上了发条一样,虎口依旧死死的掐着姜湛的脖子,姜湛的脖子像女生一样的纤细,我感觉姜别辞只要一用力,就能活生生的将他拧断。
“你恨我,对吗?”
姜湛的眼珠在眼眶里移动着,他的脖子不能动,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是!
可姜别辞却没有看出来,他的太阳穴的青筋跳动着,这样充满恨意与悔意的眼神,我在他梦游的那一天已经经历过一次。
我怕姜别辞现在意识并不清醒,于是伸手去拉姜别辞的胳膊,“姜总,阿湛或许不是这个意思,或许是误会了!”
姜别辞猛然将头朝我转来,昏暗的光线里,他的眼睛愤怒的瞪着,颇有种要连我一块骂的气势。
也许放在以前,我会觉得这样的眼神羞辱到我了,因为我在多管闲事的犯贱,但是此时事关人命,我那点玻璃心算不了什么,于是我直视着姜别辞高声道:“他是你弟弟!”
姜别辞的手骤然松懈,我看到他嘴角若有若无的一缕自嘲,被自己的弟弟当着面叫魔鬼,他或许根本不相信,在姜湛的眼里,他还是哥哥了吧。
就在我以为姜别辞会放了姜湛的时候,没想到他居然掐着姜湛的脖子朝茶几处拖去。
然后俯身,拉开抽屉,单手在里面翻找着东西。
姜湛惊恐的瞪大双眼,从喉咙里发出嘶吼,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逼得他在姜别辞的手里如同要被宰割的牛羊一样狂躁的挣扎,我被这一幕给吓坏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可是不等我思考,姜别辞已经从中拿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瓶,用拇指单手把盖子推掉,然后直接扎入了姜湛的脖子里。
“记住,这是对你的惩罚!”
姜湛双手扣着姜别辞的胳膊,眼睛开始翻着白眼,姜别辞见状松开了他的脖子,姜湛就扑通一声仰面摔倒在了地上,在地上痛苦的翻腾抽搐了两下,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闭上之前,他还喃喃的说了一句:“哥……哥……”
即便那声音微弱,但是我和姜别辞都听到了,我转头看向姜别辞,只见他发丝微乱,僵硬着身躯看了片刻姜湛,忽然一个步子朝沙发附近跨去,捡起了地上的那把西瓜刀,盯着刀锋上的莹亮,然后一把将刀甩到了沙发上,直接半截刀身没入了沙发坐垫里,足以见得其锋利程度。
姜别辞近乎暴走的朝厨房走去,啪的一下拍亮了厨房里的灯,然后整个人呆在门框的位置处。
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也跟着跑了过去,站在姜别辞的身边往厨房里面看,我才明白姜别辞呆住的原因是什么。
只见厨房的导台上,放着半个被切好的西瓜,一牙一牙,明明只是安静的呆在那里,却讽刺着我们的双眸。
原来刚刚姜湛并不是想要用刀捅姜别辞,他只是切好了西瓜,想要叫我们一起吃。
可,人下意识的反应,往往暴露了内心所想。
姜别辞扯唇,呵笑了一声,我知道他觉得这一切很荒谬,而那个更荒谬的,是他自己。
笑完。
姜别辞忽然捂住心脏,像是里面在扭着疼一样,我看到他苍白如纸,各种情绪在脸上切换的模样,连忙关切的看向他:“姜总,你怎样?”
他没说话,我知道他根本说不出来话。
我喘着气,语气很小心谨慎的说道:“你不要太自责了,大家谁都想不到会是因为这样。”
“我刚刚的反应是不是很过激?”姜别辞看着我,依然嘲笑着自己:“我居然真的觉得他要杀了我,我的弟弟……”
我想到姜被辞胸口上的刀伤,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姜湛造成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人会有应激反应也是很正常的。
于是我舔了舔嘴唇,继续开口道:“没有,毕竟你以前经历过一次。”
姜别辞知道我指的是什么,目无焦距的说道:“那个么,那是另一个人的杰作。”说着,他嗤笑一下,然后转步走向导台,伸手拿起了一牙西瓜,望着西瓜发呆。
很久很久,像是回忆着往事,忽然平淡的启唇,声音沙哑而粗粝……
“二十岁,我决定和我妈还有姜湛住在一起,那时候他们的生活很贫困,而我也想过正常的生活,于是大家因为共同的诉求破镜重圆,好像所有的矛盾都在一瞬间化解了一样,但其实,我内心一直对我的母亲有怨恨。”
“我恨她懦弱不争,恨她太容易被得手,和姜国琛未婚先孕,被姜家的人彻底轻视!更恨她在姜国琛和韩柳蓉结婚之后,居然还没有骨气的把我生下来,做了姜国琛的地下情人八年,直到对方姜国琛对她没有任何需求,看她一眼都厌烦,她才一无所获的离开。”
“有时候我分不清,她到底是蠢还是精明,她把我一个人丢在出租屋里,锁上了门,给姜国琛留了电话,想用我的死来考验姜国琛的人性,要不是上门催债的高利贷撞开了门,收养了我,用来抵债,或许,今天已经没有我这个人了。”
姜被辞望着西瓜,我能看到他的眼神越来越迷蒙,晦暗,不安然。
那红色的西瓜瓤,就像他被伤的鲜血通红的心脏。
而我,则在他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内心跟着他共颤,我没有想到我们的命运如此相似,甚至是雷同,同样的八岁,同样的变故,同样的人生使命。
但不同的是,他似乎比我更绝望一些,他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拿性命当筹码。
也许这是她母亲在绝望之中的最后一步险棋,世人都可以理解她的苦衷,可作为棋子的孩子,一辈子都无法理解!
就像我一样,心心念念的想要寻找我的亲生父母,可是当我找到了,我能理解他们的绝情给我带来的难以磨灭的痛苦吗?我能与他们真正的达成和解吗。
我没有答案。
可人就是这样,明知道前方就是雷区,但脚步,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前走,直到炸的自己血肉模糊,才能彻底的甘心。
我没有说话,闪动着眼眸,静静的看着姜别辞。
他的眼神也执着的盯着那鲜红的西瓜瓤,抿住嘴唇,好似自动过滤掉了一大段的记忆,才继续说道:“她离开莲城后,打了两年的工,吃不了苦,接受不了身份的落差,和一个已婚男人搞在一起,怀上了姜湛,男人说把孩子生下来就离婚,结果,孩子生下来以后,和男人长得不像,男人直接翻脸不认人,拍拍屁股走了。”
“我母亲天天酗酒,一天比一天堕落,更别提出去工作,所以,你知道她怎么养活的姜湛么。”
我摇头。
姜别辞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样的,眼光掠过一丝伤痛的寒芒,讥讽的扯着嘴角说:“靠着那男人的父亲,还有那男人的岳父,两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