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俩是前任？”孟沁心率先反应过来。

我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连默会在这种时候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他就不怕失去一个优质客户？

没人说话，孟沁心继续说：“这就有意思了！不过现在什么时代了，我才不信。你们俩这么保守的吗？都已经是男女朋友了，不就代表已经那什么了吗……”

秦劲也看了我一眼，只是他的眼神没有先前那么强硬了。

连默嗤笑了一声。

我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身份低微，所以在我眼里，他没有资格和我发生那种关系，毕竟我是一个这么拜金的女人。

日子就像翻书一样，翻过去就过了，我不想让自己的隐私摆上台面来，成为一种谈资。

“换个话题吧。”

我开口。

“为什么要换话题，我就喜欢听这个！”孟沁心不乐意的说道。

秦劲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也开口道，“不管你们之前有没有发生关系，但毕竟你也是她的前任不是？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和商离在一起的时候，你还笑得很开心，她现在跟别的男人弄大了肚子，你真的没有一点感觉。”

说完，他的视线就像锚一样，抛在连默的脸上，不错过他每一个表情细微的变化。

“这不是很正常吗？”连默抬眼反问，眼里不再像之前带着愤怒与怨气，而多了些自愿，认命的笑意：“我又没有对她动过心，我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的原因，难道秦老板不清楚？”

秦劲似乎在回忆着我曾经和他说过的话，忽然双手交叉，一字一句道：“你把她当做封潇潇的替身？”

连默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难道秦老板觉得她和封潇潇很像，所以，你现在和她在一起玩，也是把她当做了封潇潇的替身？不知道秦老板今天点了我，是不是还想像当年一样，为了封潇潇来学校把我揍一顿呢？”

听到连默这句话。

我微微怔忡了一下。

没有想到连默和秦劲之间还有这样的一段过往，所以一开始，秦劲整我，一方面是我维护了姜别辞，而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和连默之间的过节，结果，他泄愤泄到我身上来了。

可也恰恰，弄巧成拙了。

孟沁心好奇的瞪大了眼睛，隐隐闻到了故事的味道，于是问道：“封潇潇又是谁？”

“我真正的前任。”连默回，这一次居然不再像上次在吴悠悠面前说的那么隐晦了，而且刻意加了真正两个字，变得犀利又直白，我想他可能是真的接受了现在的职业，以及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所以他连遮掩都不必了。

“所以。”孟沁心打探的看向秦劲：“阿劲哥哥，你喜欢的那个女生就叫封潇潇？”

“谁说我喜欢她了？”

“是吗？”连默带着笑意，但眼神却像是在嘲笑秦劲的不坦率，否则如果他不喜欢封潇潇，为什么犯得着要去打连默一顿呢。

秦劲亦直言不讳的说：“我只是不赞成她和你这种人在一起，顺便让她看看你挨了打之后的真实反应，让她看清楚你是一个什么人。”说着，秦劲说的一脸自信而悠然，顺便望了望金色辉煌的场子，然后点点头说：“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因为我最看不上的就是懦弱自卑又冷血自私的人。假如封潇潇和你在一起，她要是真出了一点事，你根本不会成为她的依仗。我知道她以前经历过什么，所以我不想她再去主动遭受一次伤害而不去阻止，就这么简单而已。”

秦劲难得没有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也不知道他说自己不喜欢封潇潇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我倒相信，他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的人。

连默脸上的笑意褪去，他应该也是第一次知道秦劲和他不对付的真实理由，但他大概不知道秦劲为什么这么评价他，所以他的面容看起来是怀着冷意的。

秦劲似回忆过去那样，回答了他的疑惑。

“知道封潇潇和你在一起之后，我调查过你，你爸你妈开了一家烧烤店。我去的那次正好看到一个客人酒后闹事，把你爸的脑袋都用酒瓶子砸烂了，你妈害怕的跪在地上哭，求那个客人别闹了，结果，那个客人把你妈一块打了。然后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你推着自行车，就站在不远处，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然后把车子拐进了一个小巷，等到那闹事的客人走了，你才推着车子假装刚放学的样子回来了，我说的……对么？”

秦劲话音落下，我的心都跟着惊跳了一下。

那一刻，四周的灯光仿佛骤然黑暗，只剩下连默的一角苍白。

坐在他身边的孟沁心，像是蓦的被寒冷到了，一瞬间，大大的眼睛里百感交集。

“虽然听说你在你们学校是一个好好学生，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你，说你品质好，但是你却讨厌你的父母，讨厌他们给你创造的贫穷的生活，有一老词儿形容你来说挺准确的，叫，凤凰男。”

说完，秦劲这才微微后撤，然后将自己的背放进了沙发里，眼角的余光朝我微瞟一下，那得意的样子像是在说：让你不相信爷的话，怎么着？今天我就给你拆穿他的真面目。

但是我并没有因为连默被揭开这些东西，而感觉到庆幸或畅快，我只想知道那一刻，连默在想什么。

因为我所知道的连默，很孝顺，他不上学的时候就会帮家里的忙，我从来没有听过他关于自己父母的一句埋怨。

可谁知，连默闻言，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愤怒和不甘的，而是很坦然接受，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情绪。

“秦老板，你说的非常对，我懦弱自私，我是凤凰男，要不然一个正常的有手有脚有骨气的男人，就算去搬砖，也没必要来这种地方糟践自己不是吗？但我做了，也恰恰说明我就是这种人，所以你这么说我我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你或许想象不到钱在我生活中所占的比重， 如果反抗只会换来更多的困难，不如装作看不见更好，这已经是当时的我所能做的最合理的处理方式，也是我父母和我，我们双方能获得的最大的体面。”

秦劲闻言，微愣，忽然灿然一笑：“你和姜畜生还真像呢，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偏偏有些女人就像是瞎了眼，就是喜欢这一款，不撞南墙不回头，就算撞了南墙，还要飞蛾扑火一次，体验一下再次被人冷眼旁观的滋味。”

“不过这有与我有什么关系，老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说完，秦劲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