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近微微松下手，脸倏然变红，怎么会感受不到身体的变化，她吸着鼻子里窜进来的热气，“那你拉好我，我真的不是很能站稳。”

“好。”

池近慢慢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刚入水的时候还是有些站不稳，但是有一只手正牢固地拉着她。

正是这股力气让她多了些安心。

渐渐地，她的身子总算是找到一个合适的站立点，随后脚踩着水，悄悄地挪着步子，争取稍微离她远一点。

“谢谢。”

池近松开他的手腕，此刻她已经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不至于让自己东倒西歪。

她双臂隆起，遮挡着水面下的春光。

“这是，没用了就撇开，我连陌生人都不如？”他强势地走过来，水波纹顺着他来的方向一层一层扩散开来，直到将人困住在四方池的一角。

姿态有些居高临下。

“没有。”池近顿了顿，视线瞥向另一边，“我能站稳了。”

“是吗？”他淡淡地睨着池近，在水里的手不知道干了什么。

一瞬间，池近的身子又开始东倒西歪起来。

“啊，”池近惊呼了一声，大喊道，“救……”

话音还没说完，一大口水从鼻腔灌了进来，她的脸以向下栽的姿势，窒息感扑面而来。

水面被挣扎地水波不间断。

好在，就只有一秒，她就又被人重新捞了起来。

邹易丞撑着她的腰肢，将她扶在了岸边。

湿漉漉的头发粘到满脸都是，看上去有些憔悴，池近大口呼吸，用急促的呼吸声以此来缓和自己刚刚的窒息感。

好半晌，她才红肿着眼睛看向了水里的人，唇瓣张开闭合，一股难过感终究驱使地她什么也没有说。

山顶上看见的太阳比山脚下见的太阳要近一些，但温度却没有暖和下来，像是冰箱里的照明灯，又像是冷冻室里的透明玻璃，总之她在打颤，不过很快，又是一股暖流驱散了着严寒。

她的鸡皮疙瘩在反复横跳，想要从皮肤里渗出来。

“我还没动。”邹易丞对此感受到了一丝丝无辜，虽然他刚刚确实是想吓唬一下子池近，但只是想把她从小角落拉出来，没想到还没动手，她就自己倒了。

他解释着，虽然言语有些苍白，但看在她发丝间的凌乱上，那副表情模样有些楚楚可怜，怎么都让人不禁心疼。

邹易丞伸出手，将她湿黏在脸上的头发一根一根挑落下来。

池近失落地抬起眸子，连自己的春光也忘记挡，她落魄地点点头，刚刚是她手滑和脚滑，这种感觉和几年前和好朋友一起出去玩的感觉一模一样。

她也是头向水栽进去，没人在意她的扑腾，毕竟，只有刚过小腿的高度，隔了好半天，她才被人从水里拉起来。

还记得，当时和她一起去的那个姑娘第一句话说的就是——

“这么点水，不至于吧？”

说着，还用一副特别鄙夷的目光打量着她。

池近想到这里，慢慢地俯身，手臂拥住他宽广的肩膀，将头缓缓地靠了过去。

“是我自己的问题。”

感受到她的沮丧和柔顺，他的心被融化般地变软。

“对不起。”邹易丞脱口而出。

他像哄小孩一般，粘着凉意的唇瓣主动贴了过来，吻上她泛红的耳垂。

“我的错。”

在山顶的温泉泡了不知多久，池近这才被邹易丞带着下了山，私人汤浴里面，所有的物品齐全，小到白色的棉袜和毛茸茸的手套。

山顶的另一边有一座缆车，缆车通往更高的山峰，如果实在夏季的夜晚，说不定可以看到山顶天空上布满的星空。

“我们这是要去哪？”池近坐在缆车里，眸子贴着透明玻璃窗向下望去，即使她戴了毛茸茸的手套，但依旧被人牵着。

窗外景象别无一致地变化着，没有新意但始终如一美的震撼。

“一会你就知道了。”

缆车大概坐了十多分钟有余后，才到达了最终的地方。

果真更高的地方被阳光照射地更充足，白色的雪上反射着刺人眼睛的光芒，只是……

再往前走时，那里的风景更为开阔，一座玻璃做的房子伫立在不远处。

白茫茫一片的山顶像是万年不化，始终是一如既往地白，直到看到了玻璃房。

五彩斑斓在阳光下肆意生长，似乎是一下子就给了着个山头注满了无限增长的生命力。

不同的花和草在玻璃房内纵横生长，即便是没有置身房中，也依稀闻见了青草和花传过来幽幽地香味。

脚底下的雪面松软，一时之间，池近不知道这是踩到了雪里还是云里，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攀爬天阶的云梯。

“山顶上……这么冷的地方为什么会有花？”池近轻吸了一口冷气，声音和此刻的状态一摸一样，都是不太真实。

直到快走进近时，她的脚步放慢到最后停了下来，池近侧眸看向了身旁的男人。

“喜欢吗？”邹易丞凝集的眸子里将所有情绪和汹涌凝结到了一处，他转头看向她发红的鼻尖，在才是眼睛。

他的声音就像是融化了的麦芽糖，细丝被拉得无限长。

只要她喜欢，花就可以开到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