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学生的本职不应该是学习么？”

“学校或者说组委会的大爷们如果真的是想从积极意义上安慰我们，那能不能先把期末考试取消了？”

“有点出息成么？考试是肯定要考的，只不过万一不及格的时候给分高抬贵手一把……”

“等等……你们讨论得这么热烈，我差点就信了，可理论上你俩一个一班一个三班，怎么也不可能沦落到不及格补考的程度吧？”

“别闹，你忘了咱们物理老师性格了么？一班期中试卷总共只有俩人及格，你差一分都是班里第三呢。”

“我同情一下你们，期中我物理按正常卷可是93分……”

于是不用说，大树又深切体会到了，孙飞和常心昊这俩果然是专门来耍他的贱人。

尤其是在这俩混账并没有说假话的时候——

华清的一班基本上等同于奥班，那么理科三门的老师都是特级不说，各个都有单独出卷的权利。而且剩下的班级基本采用年级统考的形式，常心昊那个93虽然不是最顶尖的，但在百分制里无论如何也低不下去。

顺便一提，大树他们物理老师从出题分数搞过许多古怪标准，120,150都有。他期中那个89分就是明显150分制的，而且的确是不及格。

而且这位老师在试卷答题技巧上也一直在给他们洗脑，经常说些诸如“我出的题目大约有两成是你们无论如何努力也有可能答不上来的，如何分辨出这些题目，并且在答完送分题之前坚决不碰，是你们自己必须要掌握的能力”这种毫不负责的话。

不对，等等，这种“1：担心成绩，2：在意老师”的选项式思路是什么鬼？又不小心被那俩家伙带进沟里去了？

总之，大树在确定了跟那俩人讨论得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的结论之后，又乖乖去请教了林琳。

不过这一次林大小姐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让他去请教张欣，毕竟后者是二班的学习委员嘛。

老实说这个理由感觉也有哪里不对，但大树还是乖乖去问了。于是球队助理略带困惑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想学校那边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劳逸结合什么的选择权还是在我们自己，而且爱好和自虐式的主动训练也是有区别的。归根到底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

话说这简直比校长的开学讲话还要模板，但越是这样，越感觉上面的确是想要表达这种意思。而且老实说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这件事本身，“上面”其实也没多关注，毕竟像杂拌队这样的学生他们见的真心不少。

哪怕华清学园成立的时间比较晚，但从老师到学校班子的各个成员可都是起码几十年从业经验的。

“……哦对，可能还有最后一点，不管你们的选择是什么，不管你们的努力有没有人看见。你们曾经付出的一切多多少少都会保存下来。”

当然，也许到了那个时候，这些东西本身就已经没什么重要的了。

……

“是啊，沙袋是会贬值的。”

“而且这些东西的制式太土，就算放十年前也不会流行吧？”

“负重训练用的道具还要什么造型……不对，差点被你们带歪，有了刚才张欣的解释，你们难道就没有一丁点感动么？”

“感动没有，感触多多少少有一些。”

“比如自己的东西毕业时一定要记得带走，最差也要记得丢进垃圾箱这样。”

“对不起，对你们寄予一定期望本身就是我的错。”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其实大树也知道，对面两个家伙不是真的毫无触动。

只不过响鼓不用重锤敲，像那些平时各种情况下都眼高于顶，老子天下第一姿态的家伙，即使接受了什么意见建议也不会坦率说出来的。

而且说老实话别说对面这俩，他大树自己还不是一样……

刚上高中一年级的学生，尽管明显由于学习生活中大量知识的涌入处于古怪的逆反期，但理论上还是能够轻易被洗脑的。但如果本应采取洗脑手段的一方自己都敷衍了事的话，学生们当然会愈发变得怀疑一切。

关于沙袋的使用与历史的确是正论没错，但如果只是区区教科书式的正论，那能够对人产生的影响显然也就是“听了就算”的程度。

就连张欣在进行解释的时候都一副半信半疑台独，还指望比她更跳脱的家伙们能够沉下心来接受所谓的暗示不成。

不得不说在这种情况下，校方采取的“任其领悟”方式实在没啥必要。还真不如先噼里啪啦打一顿然后背一百遍不准吃饭来的直截了当一些。

当然喽，真要那么做的话，肯定还是会激起些反抗心理之类的，但最起码那些打痛了的东西依旧会令刺头们印象深刻……

或者再直白一点，给某些杂拌队的惫懒家伙们讲沙袋故事，不如让他们直接绑上沙袋天天跑一万米。

咦？不对。

要这么想的话，让杂拌队来专门打扫这个体育仓库，任务完成的前提条件就是把这些沙背心沙绑腿重新整理到位什么的，好像就是类似的体罚措施嘛。

期末考试之前返工几次的话，效果貌似也能达到了。

至于期末之后嘛，华清跟其他正常高中一样，都会放寒假，而华夏的寒假里一定会包括传统节日“春节”什么的，所以可以预期的是，甭管是谁到了寒假都会彻底放松，常心昊他们大院里的大哥们还经常出现寒假十五天增重二十斤的奇迹长膘记录。

由此倒推一下，寒假只能放松，期末考试后只能放松，期末考试本身不能逼得太紧。

期末考试之前，体力活也不能分配得太过分。

这一串联系起来的话，不得不承认校方那边明显在整体上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也就是杂拌队这帮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们，光顾着篮球结果就把更为重要的寒假彻底忘掉了。

再顺便一提，其实近来打球人数变少的理由根本是明摆着的——

已经进了大冬天了，谁还会冒着寒风在露天场地里整天蹦跶个没完啊？

那么话题回来，期末考试结束，寒假里应该到哪里去玩，哦不，应该说杂拌队在寒假里是否也要搞集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