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那小孩眼尾处泛着幽幽的红光，他几乎是在压抑着内心深处的兴奋，道，

“告诉我，我是谁？”

舒秋雨压根就没有自己的意识，连说话都是机械的:“主人。”

“对，我是你主人，”

小孩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过来，解开主人的绳子，主人给你奖励。”

舒秋雨机械地走了过去，伸手就帮那小孩解开绳子。

他低头的一瞬间，雪白的脖颈就露了出来，如上好的白玉一般，光滑细腻，右侧处的创口贴堪堪遮住了咬痕。

当手上的绳子松开后，那小孩就坐了起来，静静地盯着舒秋雨的脖颈，等全身都自由后，他猛的就把人拽到自己面前。

舒秋雨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小孩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赞叹道:“这皮肤手感真好啊……蹲下来，主人给你……祝福。”

舒秋雨下意识地就蹲了下来，忽然间下巴一疼，舒秋雨就被迫抬头看向那小孩。

似乎是觉得那创口贴太过碍眼，他便伸手就把那创口贴撕了下来，但在撕的一瞬间，一股微弱的电流突然出现。

小孩顿时疼的手一缩。

舒秋雨也疼得皱了一下眉头。

“你真幸运啊，这么好的皮肤，味道一定不错，”

小孩坐在床上，甩了甩手，也不在意，他正对着舒秋雨，眼中的红光闪现着，说着与年龄不符的话，

“要不是那个二殿下追的紧，我又怎会只找到这个小屁孩身上？”

舒秋雨没办法答话。

小孩冷哼一声，伸手就将舒秋雨右肩处的衣服撕开，额间诡异的红光初显，长长的獠牙自口中出现，直直的抵在舒秋雨的肩膀处。

冰凉的触觉让舒秋雨浑身颤抖了一下，但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到现在为止，他的瞳孔依旧涣散着，无条件遵守他的命令。

那小孩似乎是忍不住了，他舔了舔嘴唇，牙齿突然就深入皮肉——

但诡异的事情却发生了，那小孩的獠牙竟寸寸断裂沉灰，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周围的结界瞬间炸裂开来。

那小孩满嘴鲜血，瞪大眼睛惊恐地往后退，“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与此同时，舒秋雨的额间处慢慢出现了一滴血，瞬间凝聚成型，在两人面前爆炸开来。

舒秋雨恍惚了一下，顿时恢复了神智。

然后就见到面前诡异的一幕。

小孩的两颗牙齿掉了下来，满嘴的鲜血，正抱着被子，一脸怯生生看着自己，但那眼底依旧埋藏着疯狂。

两人之间，则是一堆细沙一样的东西。

舒秋雨愣了一下，连忙站了起来，拉了呼叫铃。

呼叫铃响起的瞬间，那小孩身体突然剧烈颤抖了一下，毫无预兆地伸出手，一把抓住舒秋雨的胳膊，再次咬了上去。

舒秋雨眼疾手快，连忙后退一步，那小孩便扑了空，抬起来时，眼中带着野兽般的疯狂，嘴里发出“胡噜胡噜”的声音。

野性难驯。

不知道为什么，舒秋雨脑袋里突然就蹦出这几个字来。

恰好医生护士都赶来了，舒秋雨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却发现那创口贴不知何时早已不在自己身上了。

“你怎么样，伤到没有？”

顾其瞻闻讯，连忙赶来，上上下下打量着舒秋雨。

“我没事。”

舒秋雨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然后猛然发现，自己衣服被人撕开了。

周围诡异的安静下来了。

顾其瞻突然沉默了，半晌，他别过头，后退一步，道:“你去换个衣服吧。”

舒秋雨张了张嘴，想解释，但又不知道自己衣服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思来想去，也不知道个所以然。

他忍不住道:“顾大哥，其实我……”

“没关系，”顾其瞻转过头，温和安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好了，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

舒秋雨:“……你在说什么啊？”

顾其瞻表情僵硬了一下，然后道:“你别太在意了，不就是喜欢男人么……”

舒秋雨:“？！！！”

他忽然就想起那日为了替陆桉解围，说自己喜欢男人的事情了。

倏地，他的脸色突然爆红，结结巴巴地说:“不是，我……我不喜欢男人……”

“在我面前就做自己吧，不用装了，现在谁不知道舒家二少爷喜欢男人？都传遍了……”

舒秋雨:“……”

顾其瞻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准备说什么安慰的话，却突然看见他脖颈处的创口贴消失了，上面的伤口依旧乌紫不堪，还隐隐有严重的趋势。

他的眸色一沉。

那边舒秋雨还在徒劳地解释:“没有，我说真的，我真不喜欢男人……哎，怎么了？”

顾其瞻按住了他的肩膀，盯着那处伤口，道:“这创口贴怎么没了？”

舒秋雨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就是刚刚在那小孩旁边的时候蹭掉了吧。”

“不是不让你去找那小孩的么，你怎么不听啊？！”

顾其瞻语气有点生硬，没人看见他伸出手，准备碰舒秋雨肩膀时的颤抖的样子，好像自己快要失去某种珍贵的人一般。

舒秋雨被他这么一凶，顿时有些蒙圈，他小声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记着我本来站在窗户那里的，然后就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到了那小孩面前……”

顾其瞻深呼吸一口气，颤抖的指尖慢慢恢复正常，半晌，他才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还记得钱……不，祝谦吗？”

舒秋雨点头:“记得。”

他只跟他有一面之缘，没什么交情吧。

但顾其瞻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他道:“他现在想要见你，就在看守所里。”

＃

看守所。

舒秋雨坐在祝谦的对面，再次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暗蓝色的棉衣，苍白的面孔，明明该是少年时的意气风发，但舒秋雨却在那一双眼睛中，看到了不同于其他人的淡然。

见到舒秋雨后，祝谦才勾了勾唇角，眼睛里终于有了情绪，他笑道:“好久不见，舒二少爷。”

好久不见？！

舒秋雨算了一下，也是，大半个月都快过去了，是好久不见了。

他抿唇:“嗯，好久不见。”

祝谦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只是道:“那消除印记的药水，我已经将药单写好了，也算过了……”

舒秋雨:“？”

“对了，我外婆现在怎么样？”

舒秋雨更懵了，他一脸怪异看着我看着祝谦，两人顿时大眼瞪小眼。

祝谦心里“咯噔”一下。

舒秋雨小声问道:“你外婆是谁啊，我根本就不认识，还有那个印记，什么消除？跟我有关吗？”

祝谦眯了眯眼睛。

舒秋雨又小声地添了一句，道:“我们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