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又醉了吗？

舒秋雨想撑着站起来，却没有半点力气。

又是那小孩。

舒秋雨在迷迷糊糊中想。

他到底喝了多少酒啊，他不是酒鬼吗？怎么会醉成这样？

“舒二少爷，你终于醒了啊!”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舒秋雨一惊，下意识地看向声音出处，却只看见一团黑乎乎的雾气。

舒秋雨咬破嘴唇，迫使自己清醒一点，他张了张嘴:“你是……龙王？”

那黑影哈哈大笑，随后在舒秋雨的注视下，慢慢地化作一个人。

舒秋雨顿时瞪大眼睛。

这这这……这不是自己吗？

对面的“舒秋雨”也是一身红色的嫁衣，但是却浓妆艳抹，那微微勾起的眼角，仿佛带着万般风情。

他轻轻笑道:“你真有意思啊，不过，我可不是那个龙王，介绍一下吧——”

他上前，坐在舒秋雨的旁边，面纱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舞着，他伸手就掰过舒秋雨的脸颊，声音魅惑至极:“我是欲鬼……”

舒秋雨觉得难受极了，他想挣脱，但越是挣扎，周围的酒味就越浓郁，他的脑袋也更加昏昏沉沉的。

他双手猛的攥紧，指甲插入自己的手心里，再次唤回一点理智。

他沙哑道:“你来干什么？又想对付宋胤？”

他是知道宋胤在找那几个“鬼”。

欲鬼轻轻一笑，他伸手暧昧地摩擦着舒秋雨的脸颊，道:“几千年来，除了那些个上层次的人，你倒是第一个敢直呼殿下名字的人……”

舒秋雨受不了他顶着自己的脸说话:“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妨直说。”

欲鬼闻言，再次笑了起来。

舒秋雨从未看见自己也能这么——

好吧，他找不到词形容了。

欲鬼道:“喊你舒二少爷，倒是生疏了些啊……”

舒秋雨不知道他到底在卖什么关子，索性不说话。

欲鬼松了手，道:“知道我为什么叫欲鬼吗？”

舒秋雨咬牙:“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不，你还是想的，”

欲鬼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按住舒秋雨的嘴唇，声音柔和却带着一股欲望:“人都是有欲望的，难道哥哥你没有吗？”

舒秋雨没动。

当然，他现在也没力气。

“你就不好奇，”欲鬼忽然就消失了，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舒秋雨的伸手，他把头搭在舒秋雨的肩膀上，歪头柔柔道，“殿下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他凭什么愿意帮一个人类啊？嗯？”

舒秋雨表情一僵。

他也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但是却没有任何答案。

他根本不清楚。

“哈哈哈哈……”欲鬼嘴角勾了勾，声音继续带着蛊惑，“哥哥，你就不想知道吗？”

舒秋雨咬唇，声音发颤:“你知道？”

“哈哈哈哈，哥哥真逗啊，”欲鬼伸手触碰着他的脖颈，悄无声息地拉开了他脖子上的衣服，待看见那蛇印后，眸光闪了闪。

“我是欲鬼，无论是人还是鬼，都有欲望，而殿下的欲望……”

欲鬼伸手搭在他的印记上，眸中的红光闪现着，他靠近他的耳边，轻轻道:“就是想睡你啊……”

舒秋雨一呆，大脑倏地放空。

他猛的攥紧自己的衣袖，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冒出了汗水:“你，你做什么？”

“我们做个交易吧，”

欲鬼的声音开始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他掰过舒秋雨的脸颊，道，“我给你证明我说的话，你就替我……杀了殿下……如何？”

舒秋雨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要断了，那种疼痛，直接让他眼眶里聚满了泪水。

他死死咬住嘴唇，迫使自己不哭。

“不答应吗？”

舒秋雨受不了了，直接闷哼一声，他抖着嗓音道:“你们……都不是好鬼……”

欲鬼觉得稀奇:“殿下为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也不是什么好鬼吗？”

“不，”舒秋雨喘了口气，道，“他在我眼里，起码算个人，而你——”

舒秋雨冷笑一声，“你只是想着利用我，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还真是……”伴随着一声轻叹，欲鬼似乎也没了耐心，“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舒秋雨再也受不住了，腿一弯，直接倒在地上。

“看着我，”欲鬼蹲了下来，抬起舒秋雨的下巴，伸手替他擦掉嘴角的血迹，道:“跟着我说，我同意交易……”

舒秋雨紧闭着双眼，死活不睁开。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胤虽然霸道，但是他是真的在帮自己，而眼前这个鬼——

“醉了吧……”

醉了吧……

醉了……

“那就睁眼吧……”

那就睁眼吧……

睁眼吧……

那声音像是来自外太空一般，里面的蛊惑十足，像是陷入了某种循环，所有的指令与动作，都不能自己执行。

只能听从那个声音的指挥，哪怕付出生命，都是心甘情愿的。

“是。”

舒秋雨睁开了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神情恍惚着，周身都是浓郁的酒气。

桂花酒、桃花酒……

石榴酒、葡萄酒……

红酒、白酒……

舒秋雨已经无法思考了。

“跟着我念，我答应交易……”

舒秋雨脖颈上的印记在慢慢消失着，但他脑袋依旧不清醒:“我答应……”

欲鬼哄着他:“继续，念，交易……”

“交……”

舒秋雨默默念着，但刚说出一个字，脖颈上的印记就忽然消失了，伴随着淡淡的雾气升起，舒秋雨的眼睛开始有了焦距。

眼尾泛红，脸颊也是红通通的，像是在一瞬间有了蛊惑人心的魅力。

他抬头看向欲鬼，声音幽幽的:“你想让我答应什么？”

欲鬼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舒秋雨能解除自己的法术:“你……”

“我什么啊？啊？”

舒秋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连语气都带着蛊惑，他伸手握住欲鬼的手，眉毛微挑:“说啊。”

不对劲。

欲鬼瞬间抽回了手，眼睛半眯:“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

“嗯哼……”

舒秋雨浅笑着，他站了起来，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变长，像是被人可以梳理过一样，正好配着这嫁衣。

他道:“我是舒秋雨，你唤的哥哥，怎么，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