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劫成仙
作者:才不要吃饭 | 分类:古言 | 字数:3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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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五年空度国师返3
云之被发现,只是淡然一笑。他负手踱步走到门口,从容跨进门槛,道:“无事,我想来就来,倒是你,这么晚不睡觉做甚?”
池惘垂眸看了一眼堆得又蓬又高的纸,道:“回国师,抄书。”
云之瞧见每一张左下角都有着姓名——池惘。
云之随手揭起一张,食指指尖指向第二个字,对着池惘问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回国师,失意,怅惘,迷惘。”
云之疑惑地挑起一边眉,但戴着面具,池惘自然是瞧不见。
端详这字许久后,云之直说道:“说点能听懂的。”
“是不顺心,不顺意的意思。”
云之啧了一声,对这名字的寓意嗤之以鼻。
随即旁若无人地自己拉了张椅子坐着,正对着池惘的书案。
池惘见状,知道这是不打算走了。早知他就不喊了……
他还忙着要抄书。
“国师大人,在下还要抄书。”
云之转着青玉扳指,道:“你抄你的,我又没绑着你。”
池惘自然知道,只是,皇帝都敬重的国师在眼前,他自顾自地抄书,多少有些狂悖。
云之就这么坐着,见池惘傻站着没有动静,问道:“你抄这个做甚?”
“夫子罚抄,不敢不从。”
“你做什么了要被罚抄?”
“写诗。”池惘实话实说。
国师权高,想知道什么只消一问,身后有着陛下撑腰,谁敢拒他?他不说实话,怕是会遭记恨。
“写的什么,也给我看看。”
池惘垂着头,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执笔在宣纸上写下几行诗。
云之瞧着池惘写字,又道:“你往常是站着写字?”
“……不是。”
“那你站着做甚。”
池惘握紧了笔,道:“国师大人未下令,在下不敢不敬。”
池惘很快写完了那几句诗,双手奉到云之面前,云之单手拿起,双手一展,看着诗。
“眉目画春波,胭脂染紫囱,帐暖允渌渌,孤鸟出鼓笼。”
池惘本以为写上去,国师最多也就和夫子一样骂骂他不务正业,没想到国师会当着面念出来。夫子可是都念不下去。
他死死攥着衣袖,指尖发白,脸上青得有些窘迫,却并未留意其实国师念错了两个字。
然而国师下一语令他更意想不到。
“这诗是什么意思?”
池惘愕然抬头,正好迎上国师的目光,察觉对视不妥,赶紧又低下头,拱手道:“回国师,这……这等污秽淫荡之物,实在入不得眼。”
话语间,就是想让国师别再纠结于此诗。
云之看着这几行,字基本都认识,拼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突然好学的云之指着第一行问:“这句什么意思。”
池惘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憋着一股气道:“回国师,眉眼含情。”
云之点点头,指着第二行,“这个呢?”
池惘见着雪白的宣纸上的墨字,张了张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这景象落在云之眼中,就显得极度不乐意。
云之道:“怎么,不乐意告诉我?”
池惘扑通一声跪下,跪得太干脆太迅速,云之来不及拦。
没等云之上手拽,池惘两臂搭着额头伏在地上,闷闷地声音从臂弯中透出,道:“国师大人,可是在下何处惹怒了国师。”
“啊?”云之本想拉他起来,一听这厮说这样的话,语气讽刺道:“念个诗都不行?你方才还大大方方地说要将灵魂给我。”
池惘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云之道:“那你起来给我解释解释我这个诗。”
云之从容走到书案前,把羌枫之前题在那图上的诗写了出来。
他先前问了羌枫几十遍,羌枫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逼急了就把他亲一顿。他也就顾不上问了。
这个历劫身池惘也会写诗,说不准知道。
待他诈一诈。
池惘以为得救了,站起来,宣纸上写着云之歪歪斜斜的字。
他认真分辨着,看了半晌总算能分辨出来是什么字,但是——
这个也是淫诗。
冰颜红涩尽欢情,娇声又翻秋露雨。
池惘看着云之,怔愣两分,再次说不出话。
云之问道:“这个是什么意思。”
池惘总不能问国师为何非要寻他开心,思虑再三,只能一拱手道:“在下才识浅薄,实在不知。”
“啧,那你说你那个,这个你总知道吧。”云之再度拿起池惘写了诗的那张纸,指尖掸了掸。
池惘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更知道,国师再不走,他的书抄到天明都抄不完。
池惘发觉国师问得自然,或许国师不通诗词,只通阴阳八卦。
池惘深吸一口气,看着那张纸坦然道:“回国师,就是女儿家眉目含情,用胭脂点染紫色的……玉石,这里写的紫囱是紫色的玉石。帐暖吮渌渌,是……是……床帐脏了,女子拿去清洗。孤鹜出鼓笼便是,女子心善,瞧见被关在鸟笼之中的鸟雀可怜,心生怜悯,将其放生。”
池惘看着那诗艰难地编完,他写的时候何曾想到要说这些牛头不对马嘴的东西来辩白?
国师沉默半晌,瞧着这纸道:“不对吧。”
池惘闻言一阵心凉,莫非他知道?
那自己这岂不是欺骗。
池惘忽然想起李逢悦说的话,他说国师会吸血。这莫非是,本来就要吸他的血故意刁难他?或许解释诗意只是个托词,或许解释诗意是给他的最后一个机会……
池惘心中的顾虑百转千回。
懊恼着他应当咬咬牙将真意说出来的。
云之指着“吮”字,慷慨陈词:“这不是允吗?应当是天气暖和,帐子才允许拿去清洗。”
池惘额头布满冷汗,听着此言松了口气,看来国师是真的不知道,于是柔笑着附和道:“对……国师见解颇深……确实这个意思更贴切更完全。”
云之点点头,满意地折起这艳诗,道:“我就知道。”
云之目光落在池惘攥着袖口的手,心想习惯倒也和羌枫一样。这是撒谎了。
也罢,既然都不说,他收着这诗看看能不能问问别人。
不管怎么样,这一世的历劫身显然心思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