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劫成仙
作者:才不要吃饭 | 分类:古言 | 字数:3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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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坦诚相待错错饶
“我也没让你等啊。”云之笑着勾上池惘的脖子。
池惘道:“国师不在,我睡不着。”
“没法子,这种附在物体上的鬼,附骨之蛆一样蚕食人的生气,又鬼气微弱,法术是找不着的,只能一件一件地看。现在还没找出来呢,只能先给它拘在那边了。”云之道:“这个事解决,给你补个生辰礼好不好?”
池惘很好奇国师会送他什么,问道:“什么生辰礼?”
“到时你就知道了,你哪日的生辰?”
“七月十六。”
“咦?那不就是你放鬼那晚。”
池惘脸颊微红,道:“说起来,国师生辰是何时呢?国师过不过生辰?”
“这个不太清楚,诞生之时总是混沌的,凡人有父母记着,我也没人替我记着。你记得我们成亲日就好。”
“七月初六,我记着呢。”
云之猛地朝池惘脸颊一亲,“生辰已过,那你十八了。”
“嗯。”
云之眼神黯淡下来,还剩两年。
两年后,池惘一死,他一定提棍子冲上天界把风神官打出来跟他好好谈谈。
二人并肩躺着。
“国师,你有没有三十万两白银。”
“怎么,你要这么多钱做甚?”
池惘毫不遮掩地说:“养兵。”
云之眉头轻挑,道:“养兵?你哪来的兵要养。”
云之用法术隔了音才让池惘说话。
池惘道:“丹王常年盘踞边关,我打听过,边关三十万大军尽听他令,到时他在皇都遭了难,兵就是我的了。”
云之道:“你好自信,你觉得那便宜爹会在边关记挂你这个世子,向那些将领引荐一番么?”
池惘道:“他念不念我的名字并不重要,我身体里流着他的血,只要他遭了难,即使只是被困,一封加急军报也能动摇边关镇守的军队。军报他们信不信,信几分,全凭丹王命能不能抗。他们一旦从边关动了身,就是反叛,若是赶不及救丹王,丹王一死,便是无枝可依的野雀,只能投我。”
云之毫不讶异,只是揣摩着池惘完全将亲爹丹王当成外人的冷漠语气,听完后道:“你要造反?”
“国师可记得新婚那会国师府门口的金针雨。”
云之想起自己原本的面具碎在那时,“记得。”
“布金针的人显然是我们两个的命都想要,嫌疑太广。但是如此大的手笔,明王不会为此费心,我当时第一个怀疑的是宣王,毕竟宣王麾下能人异士繁多,道法妖法都通。但不过片刻便打消了,我那会应下了陇岳台之乱,尚且还算是宣王能用得上的人,宣王没有杀我的理由,上次听丹王妃说了些许,回来反复思量,只有皇帝了。”池惘道:“虫潮已退,西国天灾被国师压下,多数时候已经用不上国师。再加上国师狂悖的性子,皇帝觉得有威胁,于是利用完了,便想要除患。他都杀到了家门口,国师难不成要坐以待毙?”
云之听着池惘的分析,浅浅一笑,道:“你骗取宣王信任如愿杀了丹王妃,如今又想要骗取边关三十万大军来助你反叛?”
池惘不在意国师的用词,坦然道:“还有宣王与丹王的内斗,只是康王必然是站在皇帝一边,有些难办。”
“你就这么对我和盘托出?不担忧我搅了你的计谋。”
“国师为何要搅乱?”
“说得也是。”云之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也懒得搭理,躺得如同一具死尸,只道:“三十万两不够吧,我有的是钱,你尽管用。”
“我会还的。”
云之迟疑地问:“肉,偿?”
池惘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会还的。”
云之道:“再说吧,万一宣王和丹王就斗个三五年,有你等的。”你有没有那个命坐皇位还不一定呢。
“没多久了,最多一年。”
“你如此笃定?”
池惘道:“尽在掌握。除去边关的兵队,我还有打算。”
云之道:“那挺好。”你还有命活到那时。
至于他用什么方式来一年之内让宣王和丹王斗出个胜负,云之不在意,也管不着。凡人追名逐利之事,天官都管不上,更别说他一只妖了。
滥用妖力搅动风云这等事,他不做。
云之想到此处,正要开口。池惘却道:“我虽借钱,但这个事我还是希望国师能置身事外。”
云之却听出了别的意味,道:“嫌我烦?不想我管你?”
“不是,我恨不得国师天天围着我转。”池惘道:“但是国师不事权政,这些勾心斗角的事,难免会阻碍国师的逍遥。”
“既然如此,那为何又将计谋讲给我听,我一概不知岂非更逍遥。”
“我若是闷声搞这些动作,国师不会担心?”池惘道:“先前与宣王合谋设计明王一事,国师逼问我许久,没出结果还打定了主意自己查卢美那两个案子。”
云之翻了个身看向池惘,问道:“你怎知道我查了?”
“玉巧。”
“……又是你?”云之恍然大悟,“你故意让玉巧当时连你和你那同窗乱咬一通?为的什么?故意露破绽?”
“玉石俱焚,我当时身在丹王府,玉巧连我一起,自然迟早会查到丹王府头上来,只是没想到国师将我的事遮遮掩掩,倒让我只能借明王封口一事旁敲侧击卢美,才能拉下丹王妃。”
云之语带讥讽,“你这意思是怪我咯,你又不说我怎知道你的打算?不过玉巧会帮你,是因为你允诺她为夏梨儿讨回公道?”
“嗯。”池惘道:“卢美也应当自食恶果。”
一说起旧事,云之难免想起那次高台下池惘哀求他放过哥哥一事,连带着想起赐婚当日池惘到皇帝面前请求皇帝收回成命,又对着他软硬皆施,就是不想成亲。
一次次装得可怜。
啧,皇帝也会装,不是池惘这么一说,他怕是都懒得去看其中端倪。
云之有些分辨不清池惘从前的模样,问道:“你那几次哭得是真是假?”
“什么?”
云之模仿他当时语气,贱兮兮地道:“‘国师大人,能不能放过我’,这个。”
“……”
听着池惘许久没回复,云之追问道:“哭成那样,是不是真的?”
池惘平淡道:“国师,我记得我没哭。”
“那哀求的语气是真是假?说什么有意中人,还要磕头求我。”
“半真半假,国师让皇帝赐婚是意料之外,先是无礼,后是哀求,然后放狠话,结果国师软硬不吃,铁石心肠一般。”
“那后来高台下,你说愿意入国师府一事呢?”
“这个都是假的,但也掺杂了真话。”池惘十分实诚地说:“其实我只是来看国师死了没有。”
云之暗叹自己可真是识人不清,“呵,若是死了如何?没死又如何?”
池惘不嫌事大,继续坦白说道:“当时正好打探出哥哥的下落与国师有关,顺着宣王的意说了祭祀时杀了国师的想法,若是国师死了,我正好可以夜探国师府,找找我的哥哥。若是没死,就假意入府,暗中查个明白。”
“后来想跑,是因为没找着?”
“是。”
“现在你不跑了?”
池惘道:“是。”
“那之前唯唯诺诺,动不动要下跪,这个总不是假的了?”
“这是习惯,遇到国师之后才改过来的。”
“改了好,哪有夫妻间跪来跪去的。”云之补充道:“而且我你都不能跪,那其他的更不能跪,他们算什么东西。”
“是的!”池惘也侧过身面对着云之,态度凛然,一字一字地扎云之的心,“还有一件事,国师。陇岳台那次,那个药是我自己下的,就是为了离开国师府。”
云之骂道:“你他娘的!”李若英死得冤。
也不冤,留他说那么多句不堪入耳的话,云之自觉忍耐程度有所提升,但是暴戾也有所提升。杀了个人,啧,这回是真成不了仙了。但是无所谓,爱成不成,去你的吧!
池惘居然自己陷害自己,真他娘的脑子有病。
云之越想越气,怒从心起,“你真是!早知道我管你做什么?你那玩意废就废了!当太监吧!”
池惘露出一个单纯得像羌枫的眼神,往云之身边挪了挪,软声道:“我错了。”
“……”云之对池惘是心服口服。
池惘见云之一句话就消了半数的气,变本加厉地抱住云之,“宦官那边不收我,我还要伺候国师。”
“说的也是。”
*
君君远远的盯了一晚也没瞧见那邪物从哪个容器里出来窜一窜。
临近午时,云之才慢悠悠地走出房门,一出门就见君君精力十足地盯着那些物什,昨日这些东西草草搬来,也只是草草地查看一番。连位置也没好好安置一下。
云之将东西腾到一个与那歌舞坊大小相近的屋里,依次摆得如原样。还美其名曰这样可以蒙蔽邪物,让它以为还在原来的地方 以此降低邪物的警惕,瞧瞧它会不会自己跑出来。
君君道这邪物是妖气微弱,不是脑子进水。
云之懒得一个个翻着找,还是跑去了稷下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