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雪盯着凌思雨看了片刻，她的眼底没有半点父亲去世的悲伤。

反倒是有一丝按耐不住的激动。

穆清雪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还真是一对好父女。

“哥哥，我就这么一个愿望，你该不会不答应吧？”凌思雨好像是没注意到穆清雪的打量一样，又看向凌寒晟。

“你爸爸在里面。”凌寒晟这句话已经表明了态度。

“谢谢哥哥。”凌思雨直接走了进去。

“你这个妹妹看着倒是不简单。”穆清雪瞥了眼凌思雨的背影。

“有纪安在，她做不了什么。”凌寒晟启唇。

“嗯。”穆清雪也没再多说，收回目光就离开了。

……

凌思雨一步一步走进了客厅。

凌正意瞪着眼躺在地上。

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思雨小姐，你怎么来了？”纪安看到凌思雨，眼底涌上一丝异色。

“哥哥答应让我过来见我爸爸最后一面，我想跟他说几句话，你先去外面等着吧。”凌思雨并没有抬头看纪安。

纪安却并没有马上离开，拿出手机跟凌寒晟求证了一番。

确定凌思雨说的是事实后，这才朝着一旁走去。

他并没有出客厅，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盯着他们。

他并不相信凌思雨。

哪怕凌正意现在已经没了气息。

他仍不放心。

凌思雨也不在意，缓缓走到了凌正意的面前。

看着一脸菜色的凌正意，嘴角浮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你竟然这么快就死了，都不等我来见你最后一面，真是有点可惜呢。”凌思雨的声音不大，纪安那边听不清楚。

只看得到她的嘴巴一开一合。

凌思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细致的擦了擦凌正意嘴角的血渍。

看上去是真的过来给凌正意整理仪容的。

“凌正意，你说你猖狂了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这样的死法？”

“眼睛瞪得这么大，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啊，我想起来了，你的心愿是超过你的哥哥，让所有人都承认你比你哥哥厉害。”

“呵呵，只是很可惜呢，你好像到死都没有完成这个愿望。”

“这是不是就是你不肯闭上眼睛的原因？”

凌思雨这番话说完，凌正意那双眼睛似乎瞪得更大了。

眼里的不甘好像也更加明显了。

可凌思雨却一点都不害怕。

反而觉得快意极了。

“你应该还不知道，凌寒晟之所以能那么快的找到谭远策，都是我通风报信的。”

“你把我送去谭远策的身边，是想要讨好他，却没想到，反而变成了杀己刀。”

“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啊？只是可惜呀，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什么都做不了。”

凌思雨已经擦干净了凌正意嘴角的血渍。

凌正意也总算是有了个人样。

凌思雨也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凌正意。

“下辈子投胎来做我的儿子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凌思雨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等到凌思雨走后，纪安才上前。

可他却发现，凌正意的一只耳朵竟然不见了。

纪安猛的抬头看向凌思雨离开的方向。

这是她干的吗？

她为什么要割掉自己父亲的一只耳朵？

难道是有什么阴谋？

纪安立马安排人跟了上去。

而凌思雨提着那只耳朵，找到了一群流浪狗。

二话不说就把耳朵丢了过去。

饿狠了的流浪狗立马开始争抢。

耳朵被撕的粉碎，最后全部进入了流浪狗的肚子里。

连一滴渣渣都没剩。

凌思雨就那么站在一旁看着，嘴角的笑意渗人无比。

以前就有人说。

人死之前身体必须要完整。

如果不完整，下辈子投胎就会有印记。

甚至还有可能投不了胎。

会在阎罗殿遭受永生永世的折磨。

凌正意，你说你入了地狱，会去哪一层呢？

呵。

凌思雨把手里的帕子随意丢到了一旁，转身大步离开。

而纪安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眉头都不由得皱了起来。

“你是说，凌思雨把凌正意的耳朵拿去喂狗了？”

“是。”

“你没看错？”

“绝对不会！”

“……”

纪安不说话了。

但还是把这件事情汇报给了凌寒晟。

凌寒晟那边听完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好一会儿才开口：“派人盯着她，要是没什么异动，不必理会。”

“是！”纪安应声。

“……”

凌寒晟这边才挂完电话。

穆清雪就从地下室走了上来。

她的指尖还沾着一抹殷红的鲜血。

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看。

凌寒晟收起手机，缓步上前。

抽出一旁的纸巾，仔仔细细的把她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不用着急，总能找到办法让他开口的。”

“凌正意死之前说，我抓了谭远策，那个人就一定会来找我。”

“你说他什么时候来？”穆清雪的目光一直都盯着凌寒晟的举动。

他的动作很轻柔，给她擦手就好像是在擦拭什么无比珍贵的珍宝一样。

曾经有个人，也像他一样，给她擦拭过手上的血渍。

为什么总觉得，他们两个人越来越像了呢。

“该来的总会来，我们安然等着就是。”凌寒晟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确定穆清雪手上没有任何污渍后，这才满意的停了下来。

“你的这双手很漂亮，不适合沾染血迹，以后的事情，让我来帮你吧。”凌寒晟细细打量着穆清雪的双手。

“你这双手也不丑，怎么你的手就可以染，我的手就不行？”穆清雪撤回了手。

掌心瞬间变空，让凌寒晟有一瞬间的不适。

想要把那只手再抓回来，狠狠握住，再也不让他挣脱开。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又开始波动，凌寒晟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你是女孩子，我是男孩子，这不一样。”

“我觉得没什么区别，更何况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假借人手。”穆清雪拒绝。

“你是不想假借人手，还是不想借我的手？”凌寒晟戳破了穆清雪一直伪装的那层心思。

“这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是不愿意。”穆清雪含糊其词。

凌寒晟这次却异常的坚持。

直勾勾的盯着穆清雪。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抗拒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