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圣每走一步，脚下都会有金色文字显现，绽放光芒，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文字书写的锋芒毕露，尽显才子风骨。

这便是文道，文圣走的是自己的文之大道。

文圣每走一步脚下出现的字都不一样，又各个苍劲有力，随着文圣不断逼近天幕的脚步，四周开始出现聚集在一起的文字，或是三五成行，书写着名人所言之理，或是篇幅极大，组成传世文章，诉说着个人理想。

通往天幕的整条大道都被文字遍及，黎明也在此刻到来，初升的阳光照射到文字大道上，文圣又一边踩踏着晨曦走到天幕跟前，停下脚步。

回头看向许昊，此刻他的眼中没有退却与恐惧，没有惊慌和失措，更没有绝望无奈的泄气之意，他的眼神更想一摊清水，那么平静。

文圣微微一笑，冲着许昊说：“我回来再还你，如果我还能活着，如果我还能回来。”

话说完，文圣放开气势，毫无保留的冲击着天幕，展现出极境的实力气息。

这是他的通行证，走出修仙界的通行证。

天幕在接触到文圣气势的一瞬间里立即破碎虚空，他转过身去，缓缓走去。

当他整个身体进入后，虚空被破碎之处被恢复，天幕也随即闭合，世间在晨光的普照下好像又回到了大战开始的样子，又成为了一副和祥平静场面。

圣贤洲的黑袍人没有了儒圣利用儒道的控制，看着远方闭合下来的天幕，感受着飘散在空中的桃源大帝的灵气，心中微叹。

随后身形一变，仁爱之光所做成的绳子刹那间断开，留下一道残影后消失不见。

而在桃源圣地的另一边，与天尊，人尊缠斗的黑袍人亦是注目成为一堆碎肉断骨的桃源大帝，虽不见其面容变化，但依旧可窥心中无奈。

现在再与他们二人打斗已经毫无意义，若是不依不饶说不定还要把自己留在这，与尸骨未寒的桃源大帝一同合道。

身形留下残影，消失在天地间。

至于那两位天尊和人尊，自然是没有阻止，他们的任务是缠住面前的黑袍人并不是击杀，还是那句话，每个大帝都有底牌，逼急了意外就会发生。

与此同时，地上的许昊还没有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起因与结果都叫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现在有些呆滞，对今日发生的事竟然有些迷茫，文圣他要干嘛？为了叫儒圣一窥修仙界外？那为什么非要飞升？儒圣不是说非必要建议不要飞升么？他身边亲近的徒弟难道不知道么？还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儒圣又看到了什么？怎么突然就疯癫大笑？

这也疑云谜团持续不断笼罩在许昊心头，正当他想去儒圣时，又被他的狂笑所劝退。

许昊其实不知今天的事早有计谋，连文圣飞升都是跟儒圣商量好的，所做事情的目的就是让儒圣看见修仙界的真相。

而自己则要飞升至界外，去追随自己所要追随的，寻找自己所应寻找的，看清自己所该看清的，其中，生死不论。

许昊依旧是心事重重，心中的疑问剪不断，理还乱，经过一阵的意味深长的心里斗争后还是选择了面对面前哈哈大笑的儒圣。

“你在笑什么，今天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文圣为什么非要飞升？”许昊到达疯疯癫癫的儒圣面前，询问道。

儒圣止住了笑，许昊看着他，他看着许昊，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异常的澄澈，像干净的清水，许昊甚至能从他眼睛中看见反射出的自己。

他的目光又是那么平静，就算是丢进一块石头也没有丝毫波澜动静的清水，与之前文圣看许昊的眼神如出一辙。

儒圣沉默，许昊的问题他视若无睹，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张棋盘，正是许昊经常看到的那张。其间棋子林立，各自相对。

许昊还以为儒圣这是要回答自己的问题，特意的凑近了几步，细细端详棋盘。

“碰！”

许昊刚把注意力投在了棋盘上，甚至连棋子的布局还没有看清，儒圣便用力一推，把棋盘掀飞，其上面的棋子四处而逃，降落在地上后又慢慢消失不见。

“哈哈哈哈……哈哈哈！”

儒圣看着许昊一副认真又不解的模样，平静的脸庞上又扬起了弧度，嘴角快要接触到眼角的程度，失态的捧腹大笑。

他笑的不可开交，肆意至极。几滴泪水泛在眼球前。

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许昊方才看儒圣的眼睛中发现了无奈，绝望，无能无力等负面情绪的合成，那种情绪无法用言语形容。

不过，许昊能够肯定，儒圣的笑，绝对不是开心，因为没有在他的笑中窥见一丝的希望。

“江山如画月如钩，江山如画月如钩！江山如画月如钩啊！”儒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喘着声音的边笑边大声叫道。

声音中透露的，似乎是自嘲。

“不管做些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不管做什么准备都是无用功，不管做些什么都是没用的，不管做些什么都是……”

儒圣不断地重复着，声音时大时小，声线时高时低，情绪时而激动，时而低沉，时而笑的太狠连声咳嗽，时而平静的论述每一个字音。

儒圣没有动用实力飞速的回去，只留给了许昊一个背影，一个踏着晨曦向着初升太阳的背影。

他此时的状况像极了失意的诗人，像极了落榜的考生，像极了重志难酬的野心家，像极了一贫如洗的他日富商，像极了满心期待却终究是失败的阴谋家。

但那些只是相似，他们所表达的绝望或许远不及面前落寞的儒圣，甚至不及其万一。

“人王，终究还是会回来的。”

许昊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能激起儒圣的斗志，不知道劝些什么才能挽回儒圣的信心，只是冷不丁的缓缓道出这样的一句话。

儒圣的身形却竟真的随着话音刚落的许昊所言停下，大笑也戛然而止 方才大笑的面容依旧挂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