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还是一次下学之后，胡柳柳完成了功课之后，神秘兮兮的找到了朗晨，说自己有悄悄话要和朗晨说。

本来抚柳镇就是民风开放，男子女子亦可为商，各行各业之间虽然有略微偏见，但是大体来说还是平起平坐。

加之胡夫人又是个粗心的，且胡柳柳一直都把朗晨当作是一个小姑娘看待，根本就没有男女大防，而胡柳柳早就对朗晨不设防，一心一意把什么新奇事儿都想和朗晨分享。

于是朗晨脸上的笑容在胡柳柳把自己的手抓进衣襟并且隔着一块顺滑柔软的布料揉了揉时，脸上的笑容一寸寸的皲裂开来。

偏偏一旁的小姑娘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又抓着朗晨的手往另外一边摸了过去。

这还是因为小姑娘特地想和自己的好姐妹一起分享，但是又苦于今天还有夫子教课，所以穿了一件额外小的小衣。

朗晨已经石化，耳边还是小姑娘絮絮叨叨的声音。

“晨晨，我近来这处酸胀的厉害，倒是还长了不少肉，我娘那个粗心的，倒是一点都没有发现我的变化，你说说这是为什么呢？”

“你摸摸。看看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

指尖在真的摸上那地方时，朗晨甚至觉得那点点温热的地方，比手掌心下的绸缎更加滑腻，还没来得及收回手，朗晨就感觉鼻尖一热，整个人就没了知觉。

胡柳柳一脸懵逼，好在衣衫本就没什么褶皱，看着朗晨的样子更是吓了一跳，慌忙叫人，一场闹剧最后以朗晨卧床三天结束。

而胡柳柳在面对自家母亲的诘问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心里知道自己怕是做了件天大的坏事，于是更加难以开口了。

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朗晨，胡柳柳更加愧疚了，课也不上了，每天都趴在朗晨的窗前看着纱帘后面看不清脸的朗晨。

而朗晨早在当天夜里就醒过来了，但是一直都不敢睁开眼睛。

在这个时候，他在深切的明白自己到底是做了多大一件错事。

他确实不该在知道胡柳柳是女儿身的时候就起了捉弄的心思，但是小姑娘气鼓鼓又站在自己面前挡着那些说话尖锐的人的时候的小模样真的很耀眼。

自己已经和柳柳有了肌肤之亲，想到这里，朗晨只觉得自己手上的余温尚在，那滑腻的触感……

朗晨又晕过去了。

这次止血的棉布比上次用的还多。

在这天之后，朗晨一直在想自己要怎么和小姑娘说自己并不是女儿身的事情。

一开始的改变就是自己身边的小厮再也不会叫自己小姐，但是柳柳在听见了之后，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又心疼的看着朗晨“是不是最近那些风言风语又变多了些？没事的晨晨，今后我会一直都和你在一起的，那些你不能在外面说出来的事情，你大可以和我讲。”

朗晨被胡柳柳说的心里一暖，一时间有些感动。

柳柳真好啊……啊不是啊！肯定是这还不够明显！

后来，朗晨特地在胡柳柳面前前往男厕出恭。

朗晨志得意满，心想这次肯定会有所反应了吧？

没想到柳柳还是哀愁的看着自己“晨晨，即便是在自己的家里也要做到这这般地步吗？难道…这家里也有人要害你？”

朗晨一噎，打算不走迂回路线了，直接摊牌。

于是在一天下学之后，朗晨同柳柳说道：“柳柳，我欺骗了你，我知道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不对，但是我今天真的要和你坦白这件事情。”

“我一直都是男子身，小时候因为你看见我身穿女装而对我格外亲密的时候，我就心想一定不能让你知道这件事情，我贪心的想要一直呆在你身边，总之……”

“总之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想要出气想要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千万千万别不理我好吗？”

夕阳的余晖均匀的铺撒在眼前人的身上，金灿灿的阳光从朗晨的侧脸投射过来，本来就浅的瞳色变得更加魅惑勾人，就像是猫咪的眼睛在阳光下照射一样。

胡柳柳显然惊呆了，久久没有说话，朗晨本来忐忑的心渐渐跌入谷底。

直到……

“噗嗤，晨晨你在做什么呢？这是穗虹轩新开的话本子吗？我当然不会生你的气呀，更不会打你骂你，从小到大都是我在保护你，以后我肯定也会一直保护你的！”

“所以你别怕，别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

这些暖心的话，现在却像是一根根软针一样扎在朗晨的心脏里面，朗晨殷红的唇色渐渐变白，之前想要坦白的心情在看到胡柳柳真诚又坦荡的眼神的时候寸寸消失。

就像是一个小偷明知自己不干净，但是得到了一个人明晃晃又明目张胆的袒护的时候，总是会变得小心翼翼，贪心的想要保存那点温暖，即便是知道早就会失去，但是还是想要再保存的更久更久一点。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面，朗晨总是若有似无的提醒胡柳柳，但是总会被胡柳柳各种各样的理由圆过去。

于是这件荒唐的事情一直持续到了那天两家人一起相约要泡汤泉。

就在泡了汤泉之后，朗晨再也不能维持那细声细气的声音，因为他--变声了。

于是他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脸上的表情一寸寸皲裂，并在自己再次说话之后变得煞白。

朗晨直觉自己真的办错了事情，张开嘴就想解释“柳柳，你听我说……”

啪！

朗晨脸上飞快的浮现一个细小的巴掌印，在白皙的脸上表现的尤为明显。

还没说出口的话在看见小姑娘倔强又委屈的眼神之后，朗晨的脸上的血色寸寸褪尽，那些日思夜想的解释、借口，都消失在了小姑娘晶莹剔透的眼泪里。

朗晨瞬间觉得心痛的无以复加，要是自己坚定一点就好了，要是不这么优柔寡断就好了。

这下好了，柳柳估计不会再理自己了吧？

朗晨就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一样，本来自己身子就羸弱，现在更是卧床不起，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