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陆卓柠还是抵不住内心深处的渴望，前去赴约。

通电话时，她情绪不稳定，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并没有瞒住沈淮书。

她的问题尖锐，沈淮书听了只能长长叹气。

“卓柠，我从来都只看得到你。你为什么不相信？”

他的声音真挚诚恳，陆卓柠低着头，大颗大颗的泪水落在桌面，溅开细密的泪花。

呼吸略显凌乱，沈淮书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劲，关心地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最大的不开心是因为你。但陆卓柠没有说出口。

她吸了吸鼻子，重振自己的心情，语气轻快地说：“没有啊，我在这里过得很开心。本来晚上法国朋友邀请我去她家参加party呢，既然你邀请我，还这么可怜的样子，那么我就勉为其难赴约吧。”

她傲娇的语气把沈淮书逗乐了。

沈淮书无声地笑了，并没有戳穿她，而是带着小姨说道：“好，我下午五点半来接你。想吃什么？”

“我知道一家不错的普罗旺斯餐厅，可以去试试。”陆卓柠其实也没有吃过这家餐厅，只是听语言班的同学们讨论过。

她没有朋友一起，一个人去又有些怯场，陆卓柠就没有去过。

趁此机会可以去试试，顺便敲沈淮书竹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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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五点半， 陆卓柠坐在梳妆镜前紧张地等着沈淮书的电话。

小阳台上望出去，夕阳染红了整面天空，带着漂亮的紫色。钟楼的玻璃面上倒映着紫色的天空，仿佛和天空融为一体。

有成群的归鸟结伴归家，陆卓柠长长舒了口气，手机在梳妆台桌面一震，她飞快拿起手机看，屏幕上弹出沈淮书的消息：【我到了，楼下。】

陆卓柠立刻起身打开门。将门锁好，走到楼梯口，脚踩在老旧的地板上，发出吱呀声。她忽的停住脚步，才后知后觉地低头回了消息：【好，我下来。】

回完消息，陆卓柠放慢了脚步，一级一级下楼梯。

路过楼下住户门口时，门忽然从里打开，楼下那对热恋期情侣从门内出来，见到陆卓柠，热情地打招呼。

陆卓柠想到昨晚他们酣战了一个小时，登时尴尬地眼神不知该放哪里，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打招呼。

三人一前一后，几乎同时走到楼底。

从楼道出来，外面的地面都被夕阳染成了红色，郁郁葱葱的树木植被都笼罩在红光之下，耀眼明媚。

沈淮书站在树下，夕阳的光斜斜落在他身上，给他笼上一层温柔的光。他一席笔挺的西装，衬得他气质温润矜贵，浅褐色的瞳孔里亮亮的，带着笑意。

陆卓柠在门口愣了愣，她有一种错觉，仿佛两人还没有分手似的。

那对情侣从她身后往前擦肩而过，看见了等在门口的男人，法国男人吹了声口哨，朝沈淮书招手说了句什么。

沈淮书点头，流利的法语笑眯眯地回应。

情侣轻笑一声，依偎在一起快步离开。

沈淮书因为工作需要，自学了很多国家的语言，他有语言天赋，连陈谢年都自愧不如。有不少外语几乎到了精通的水平，法语就是如此。

陆卓柠走到他面前，侧头望向那对情侣的背影，问他：“你们说了什么？”

“他问我是在等你吗，我说是的。”沈淮书回答。

陆卓柠半信半疑：“真的吗？”

她虽然法语没学进去，但好歹学了一点皮毛，怎么感觉沈淮书是在骗她呢？

沈淮书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走吧，我查了一下那家餐厅很近，我们可以走过去。我已经预定好了。”

他当然不会告诉陆卓柠，那个法国男人问的是：“在等你的爱人？”

沈淮书回答的是：“对，这位美丽的女士就是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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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卓柠选的这家这家普罗旺斯餐厅叫“lavande la princesse”，意为薰衣草公主。

餐厅就在塞纳河畔，店很大，很有格调。

黄色的灯光模仿这烛光，温馨又明亮，餐厅内以各种鲜艳漂亮的花卉装饰，像极了普罗旺斯的热情和美丽。

点完菜，沈淮书还点了一瓶红酒，出自普罗旺斯有名的酒庄。

吃饭时，周围人都在小声聊着天，陆卓柠吃到了最近最美味丰盛的一顿晚餐，只埋头苦吃，根本没有时间抬头看窗外漂亮的塞纳河夜景。

沈淮书放下刀叉，拿起红酒杯轻轻摇晃，呷了一口红酒，见陆卓柠这幅吃慢一点就要饿死了的模样，轻笑一声：“慢点吃。”

陆卓柠乜了他一眼。

沈淮书乐了，问：“怎么，陆卓然克扣你生活费了？在巴黎都吃不起饭？”

吃的太快有些噎住，陆卓柠喝了口红酒，将嘴巴里的牛排咽下，然后才说：“那倒没有。就是平时事情太多，又要学语言又要去预科学校学专业基础，平时就是吃个三明治或者汉堡。而且有些水土不服，吃不下东西。”

沈淮书点点头。

陆卓柠本是一张可爱的圆脸，如今脸颊都有些凹陷了，看着憔悴瘦削。

他略带心疼地说：“瘦了。”

陆卓柠抬眼看他，别开视线，顾左右而言他：“你来巴黎工作吗？”

“有个项目，和法国的合作伙伴当面对接。”

两人工作和生活上交集不多，没有太多话题。但沈淮书却能不动声色地将话题都绕回陆卓柠身上。

他开玩笑道：“等你在巴黎学成归来，以后TY的宣传片给你拍。”

陆卓柠嘴里的菜差点喷出，摆手说道：“你别，到时候你们TY上市失败可别怪我。”

“怎么可能，卓柠公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沈淮书眼里跳动着笑意。

餐品只剩下最后一道甜点，陆卓柠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

在公共洗手池洗完手出来，迎面进来一名长着络腮胡的高大法国人，蓝灰色的眼睛，眼睛多情，是欧洲人审美里帅气的男人。

他看见陆卓柠，双眼一亮，抬手就握住了陆卓柠的右手，低头吻她手背。然后灿烂地笑着，热情说着法语。

陆卓柠被震撼了，一句话都没听懂。

她在巴黎这二十多天，见识过不少法国人的浪漫多情和热情，只是像这样上来直接亲手背的还是第一次。

她傻呆呆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句情话都没听懂。

天哪，谁来救救她！

“Bonjour!”一声熟悉的嗓音，陆卓柠心头一松。

是沈淮书。

他从男人身后走过来，自然地搂住了陆卓柠的腰，在她的脸上娴熟地亲吻，然后笑着和这位法国男人用法语礼貌地解释：“不好意思，我妻子有冒犯您的地方吗？”

法国男人拧着眉一副遗憾的模样：“哦，没有。你们已经结婚了？真是太遗憾了。您的妻子很美丽，祝你们幸福。”

他耸耸肩，然后冲陆卓柠抛了个媚眼，说了句什么，才转身离开。

他一离开，陆卓柠立刻推开了沈淮书。

腰间似乎有股滚烫的热度长久留在了那，她耳根子泛红，结巴地问：“刚……刚才他说了什么？”

沈淮书唇角勾出一个坏笑，低头贴着陆卓柠的耳边小声说：“他说……”

“你的牙齿上有菜叶！”

陆卓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