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卓柠爱看热闹，火速托自己在电视台的朋友打听八卦。

电话接通后，她眉飞色舞地给池柚使眼色，落井下石的丑陋嘴脸看着竟有几分可爱。

“喂，老张，吃个瓜啊……哟，这么多人找你啊，哈哈哈，那我当然得吃上一手瓜啦！”

陆卓柠的五官都飞了起来，八卦时候的脸色都异常红润，完全不像是坐了近十个小时的飞机回国，需要倒时差的人。

池柚哭笑不得，陆卓柠仔细听着对方人脉的话，连连点头，末了长叹一声：“原来如此，啧啧啧啧。”

“谢谢老张，回头请你吃饭。对，我回国啦！”陆卓柠寒暄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陆卓柠就激动地，语速飞快地开始讲解这个八卦。

原来前几天一个街拍号，在浮城最繁华的地段抢拍时尚达人的街拍造型，一张照片背景里意外出现了电视台台长和安禾的身影。

他们如果只是普通的逛街，倒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好巧不巧，偏偏两人再角落里搂在一起，举止异常亲昵，发在社交平台上的照片非常清晰，背景也没有被虚化，放大后还能依稀看清两人的脸。

有显微镜粉丝就好奇，将两人的亲昵照片放大后截图下来讨论。刚好有电视台的人认识两人，社交平台上，无论是谁都可以发表任何言论。

于是两人的真实身份立刻被宣扬开来。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网，安禾跟台长的关系总有同事隐约知道，便信誓旦旦在评论里回答。

一传十十传百，这件事火速发酵，立刻传遍了整个电视台，也火爆全网。

好事网友们立刻扒出了安禾的底细，连她当初候补，顶替了池柚的位置进入电视台这件事都扒了出来。还有人猜测是她当时就爬上了台长的床，把当初那个拿到offer的可怜女孩挤走的。

一时间，安禾的名声跌到谷底，工作也停了。

“工作停了？”池柚愣住了。

陆卓柠盘腿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樱桃，美滋滋地吃着，喜笑颜开：“对啊，出了这种事，她和台长都被纪委找去谈话，停职了解情况了。”

“她……真的和台长？”池柚难以置信地小心翼翼问。

“谁知道呢。”陆卓柠耸了耸肩，指着照片说，“你看，要是普通上下级，会搂在一起吗，你看看这男人手搂在哪里，都快到对方屁股上了。”

“……”这个消息震得池柚回不过神来。

人都会长成这样肮脏的大人吗？

当年安禾那样害她，池柚以为她或许确实不知情，可是现在的安禾，为了目标不择手段，早就不是她记忆中那个内向清秀的女孩了。

或许，她一开始就是那样的。只是池柚并不知道。

“恶人自有恶人磨，你看，她早晚害死自己。”陆卓柠捡起一颗樱桃，放到池柚嘴边，“啊——”

池柚愣愣地张唇，贝齿咬住樱桃，内心还有些懵。

-

陈谢年忙着项目收尾的事，忙得早出晚归，池柚日常和他都碰不了面。

晚上睡到一半，翻个身的时候，池柚才会被身上的禁锢和热意惊醒，发现陈谢年不知什么时候回了家，四肢像无尾熊一样紧紧缠绕在她身上，将她笼罩得喘不过气来，动弹不得。

池柚轻轻一动，陈谢年就睁开了眼，将脸埋进她的颈项里，细细密密地落下一个个吻。

很显然，他压根就没有睡着。

池柚睡得迷迷糊糊，伸手往后无力地推他，声音软糯地拒绝：“别……我还要睡呢。”

“你睡你的。我做我的。”陈谢年贴着池柚的耳廓，声音低哑慵懒，带着浓浓的暗示。

热度喷吐在耳畔，酥酥麻麻，却抵不过身上传来的阵阵电流。

池柚困倦得睁不开眼，却被翻来覆去，到了梦里也像提线木偶似的，莫名地主动伸手搂住了陈谢年的脖颈。

水波荡漾轻轻推着小船在月光下晃，池柚半醒半梦，感觉沉入深深的海底，被温热的海洋包裹。

小船晃了很久很久，池柚不知道陈谢年什么时候放过她，她已经累的睡了回去。

但她清楚，陈谢年没有放开她。

凌晨他起床时，池柚还迷迷糊糊醒来过。

这几晚，几乎每夜都如此，池柚都没有睡好，白天都在补觉。

照片的事件在新航公司内部闹得满城风雨，公关部强行压了一段时间后，风浪最强烈的时候总算过去。待事态稍加平息，公关部领导就将池柚叫到公司去了解情况。

池柚一整夜都被陈谢年黏着，他是常年无眠人士，可以不睡觉，已经习惯了，但池柚可不行。

到了公司，她困得一直打哈欠，对面三名身着黑色西装的公关部领导正襟危坐，关心地盯着她，中间那位女经理疑惑地问：“池柚，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影响了精神状态，但是今天你要提起精神，我们需要你配合我们做调查。”

“好，我知道。”池柚振奋精神，点点头。

对方点点头：“好，那么我想知道，照片和文字里说的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池柚无奈地笑着摇头：“关于这件事，我一开始就和杨经理说过了，这上面说我……开inpart，援交，男女关系混乱都是假的。我都报警了，而且警方已经在调查了。”

“那照片是P的？”

池柚抿着唇，沉默了。

女经理身边的男公关部领导往后靠上椅背，双手环胸，挑眉，带着质疑和揣度问：“那么，照片是怎么来的？”

“……”池柚拧着眉看他，感受到了侵略性。

他们默认她不检点，然后以这个前提来询问她，那得出来的结果就是她有问题。

池柚不想和他们多说，沉着脸回答：“我有权力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很抱歉，这样我帮不了你。”对方回答。

池柚摇摇头，不置可否，起身离开面谈室。

走廊外面传来嘈杂声，池柚往公司大门走，听见这嘈杂声越发响亮。

池柚好奇地往外走去，周围有同事看到她，尴尬地看过来。

她隐约察觉不对劲，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大声喊道：“池柚！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