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三十了。难道你要守着鱼羡过一辈子吗？”

这些年，除了他那些红颜知己和下属，他身边就一个她，一个鱼羡，还有一个不与他亲近的宋舟。

风清玄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咬牙切齿道：“再跟你说一遍，爷我不是断袖。”

鱼羡，又是鱼羡。如果不是知道若木心中没有他，他都要以为若木是在吃鱼羡的醋了。总说他和鱼羡之间的关系不正常，连风四都隐晦的问过他，当他那些红颜都是摆设吗？

见风清玄黑了脸，若木讪讪的低垂了脑袋，小声嘀咕了一句，“可鱼羡是啊！”

“你……”

风清玄无奈，道：“少在这败坏爷的名声。”

“我就是想知道他放下了没有。”鱼羡也算是她的朋友，但这种事她问不合适。“你和他关系好……”

“若木，玉狸已经成亲好些年了，鱼羡放不下又能如何？”风清玄打断若木的话。鱼羡若是能放下早就放下了，十几年都未能放下，岂是劝一劝就能放下的？虽然他也希望鱼羡可以放下。“你有空劝一劝玉狸，让他见一见鱼羡吧。他们总不能一辈子都老死不相往来吧。”

“哦。”若木乖巧的应了一声。鱼羡和玉狸两人都是长了若木十几岁的，他们之间的事情，她也只是听说。

“今天怎么这么听话？还有你怎么突然对鱼羡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了？”风清玄回味过来，若木今日很反常。

“……”

“小幺儿，说话。”风清玄沉声问道。

风清玄严肃起来还是挺可怕的，不然怎会有血衣修罗之称。虽然吓不到若木，但她犹豫一下还是开口了，“夜白让问的。”

“说实话。”胡说八道，夜白那个冷阎王才不会对这种事感兴趣呢。

“是陌角（jué）托夜白让我问的。”行吧，谁让她没事多管闲事呢。当时夜白这个冷阎王跟她开口时不好意思得耳朵都红了，说起来这算是夜白第一次请她帮忙。

“夜白，给我个帮你的理由。”

“你不感兴趣？”夜白挑眉问道。他以为若木会感兴趣。

若木不明所以，夜白从不说废话。

见若木不为所动，夜白这才意识到是哪里出了问题——若木只知鱼羡心中有一人放不下却不知那人是谁。

“鱼羡的心上人是玉狸。”那大概是夜白第一次在若木脸上看到“难以置信”这一神情了，哪怕是之前被最亲的人在心口上捅了一刀都没有过。“你说谁？”

“就是你认识的那个玉狸。”

“自己去问。”若木没好气的拒绝了。她是感兴趣不错，但让她怎么问？她的身份也是很尴尬的好吗？

夜白也是纠结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欠你一件事。”

风清玄表示理解，毕竟夜白可不轻易欠人人情。“要不我帮你问问，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趁火打劫！

“小幺儿，你说夜白会不会也有断袖之癖。”夜白可是杀手头子，最是无情，却偏偏待鱼羡极好，甚至为了帮他守住身世不惜坏了天下阁的规矩。

“不知道啊。”若木与夜白是自小相识的，“从未见过他待哪位女子是温柔的，总是冷着一张脸，跟谁欠他五百两银子似的。”

“那八成就是了。”风清玄笃定道。若木随意的点点头表示认同，眼神已飘至窗外，午时已到。若木将窗外那棵树看了又看，风清玄会意，对着窗外喊了一声“风四”。

“庄主，若木小姐。”风四一身玄色衣衫，比往日多了些沉稳。

“如何了？”风清玄出声询问道。风四却是将目光投向了若木。

“你看他，看我做什么？”

风四这才道对着风清玄：“事情都办妥了。除了若木小姐交代的那一人，三七堂和夜彦山庄的眼线暗桩都解决了，但还是没有夜彦山庄的线索。”

“夜彦山庄。”若木轻声喃喃，寻了好几年都未有半点线索，藏的倒是深，不过既然夜子彦都已经出现了，夜彦山庄再怎么藏也是无意义了。

“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风四也是犹豫了好久才开口道。

“即如此那便不要讲了。”风清玄出言阻止风四继续说下去。

风四再次将目光投向若木，若木却是不看他，侧头对风清玄道：“该吃午饭了。”

风四只得默默退下。或许真的是他弄错了，一个已死之人还能死而复生不成。算了，别再勾起主子的伤心事了。

“鱼上钩了？”风清玄伸了伸懒腰，都坐了一上午了，等待也是一种煎熬。

“不知道 ，他上不上钩重要吗？”若木也不在意，网都被她捅破了，只半根线，构不成威胁。

“也是，结果都一样。”若不是那人在洛云池眼皮子底下，他大概是活不过昨晚。夜彦山庄潜伏在洛城之中的人就只剩他一人了，是孤注一掷还是继续潜伏都不重要了，他活不过今日。

“最迟不过今日未时。”若木拉上风清玄，“走吧，洛云池让厨房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他能对我这么好？”骗谁呢，喜欢吃糖醋鱼的明明是她自己好吗！

“走啦。”若木扯着风清玄的袖子将人拖走，风清玄顺着若木的意思跟上。她还记得，记得他说过他也爱吃糖醋鱼，和她一样。

洛云池书房。

本来洛云池是找若木有要事相商，碍于风清玄他就跑到江回那里探探路。还未见得若木的面就被云阳递过来的消息给绊住了脚。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洛云池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信件。怎么可能？可此时证据确凿，他……

“回城主，属下亲眼所见。洛夜大人与外人勾结的证据都在这里了。城主……”

“住口。”洛云池厉声喝道。洛夜是洛城府的老人了，自二十年前就一直辅佐在父亲身边，之前更是力推他坐着城主之位，怎会生有反叛之心呢？他自己都没发觉攥着信件的手在微微颤抖。

“城主，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啊，前日，若木姑娘遇刺那晚，属下亲眼看到有一黑衣人入了洛夜大人的房间。”

“你的意思是他洛夜与黑鹰相勾结欲害我师姐性命？当真是荒唐，江湖谁人不知第一杀手黑鹰独来独往从未与人有任何牵扯。”

“属下不敢。”云阳惶恐的低下头颅。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洛云池压着一身怒气拂袖离开。现在的他无比怀念当初在凌云山的日子，遇了事有师兄师姐扛着，他只做个闲散弟子就好。

洛云池想到了微雨园的两位。江回是，若木也是，他们都不希望对方参与到洛城一事中，但都无比清楚的知道对方不可能不参与其中。然后心照不宣的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