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三天学，南歌果然等回了柳卫南，放学一进门就看见了爸爸，南歌激动的扑了过来，柳卫南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爸爸，你回来啦，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南歌开心的问。

“你这个小猪哦，都吃胖了，还惦记着吃呢。”柳卫南捏捏她圆圆的小脸。

虽然嘴里嫌弃，还是抱着南歌走到堂屋，屋里的桌子上摆着各种零食，鸡蛋糕，大白兔，罐头，面包什么的。南歌欢呼一声从柳卫南身上下来，扑向了零食。泽安和意欢也开心的拿起零食。

张素芬下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柳卫南和三个孩子手撑着腮坐在院子里的桌边等着她，桌上是已经做好的晚饭，有大碴子粥，粗面馒头，凉拌黄瓜和西红柿炒蛋，腾腾的冒着热气。张素芬心里胀得满满的，一家人在一起真好。

还没有开始吃饭，邮递员就上了门，“张素芬在吗？有你的信！”

张素芬很疑惑，不明白谁会给自己写信，这么多年第一次收到信。

柳卫南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张素芬出门接过了信，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恍然大悟。

张素芬没有拆开信，只是放在了屋里，就出来和孩子们一起吃饭了。

南歌闷闷不乐，好像猜到了是谁写的信，抬头看了柳卫南好几次，柳卫南都只是默默吃饭，没有什么反应。南歌叹气，为了这个家真是操碎了心啊。

吃完饭柳卫南收拾碗筷，带孩子们洗漱，张素芬拆开了信。

信是陆平写的，大概意思就是，没有想到能再遇见张素芬，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忘记青春的岁月，虽然现在人已经中年，但是还是对当年的事情满是遗憾，最后说如果张素芬以后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去找他帮忙，信后附上了单位地址。

张素芬说没有感触是假的，毕竟是当年的恋人，又是迫不得已分开，这些年里想到都还是意难平。但是现在双方都有了家庭孩子，如果说还想有什么，那也是不可能的了。她开始对柳卫南没有爱情，只是婚姻，但是一起过了这么多年，感情慢慢也不一样了。

这和初恋那种青涩美好不一样，对柳卫南是一种平淡生活里的笃定的安全感，安稳的依赖感，只是认定了后半辈子就是这个了。是另外一种爱情，像山一样，有他在就什么日子都能走下去的勇气。

柳卫南哄完孩子，看到张素芬拿着信怔在那里，眼里闪过受伤。他一直都知道陆平，当年结婚的时候就知道。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只是感觉只要在一起时间长，她总能看见他的好。

想不到这么多年了，这个人还是出现在了他们中间。刚才他已经从泽安口中知道，张素芬上次在张汇沟村外遇见一个男人，按泽安的形容就是陆平了。

能让张素芬有这种反应的也只有陆平了，柳卫南悄悄退出房间，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抽烟。

张素芬收拾好心情，没有打算回信，两个人现在都有家庭，她也很爱自己的家庭，两人已经没有再联系的必要了。月亮已经挂上了树梢，柳卫南还没有回屋，张素芬出门看看，发现他正在院子里抽烟。

张素芬喊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摁灭了烟回屋休息，张素芬感觉他有心事，但是柳卫南一直都是沉默的性格，两人相处也很少交流孩子以外的事情，张素芬一时不知道怎么问。

相互沉默半天，柳卫南吹灭了油灯，淡淡的说，“睡吧。”

第二天一早，两人眼底都有着淡淡的乌青，只是睡不着的原因都不相同。

南歌看见爸爸妈妈的状态吓了一跳，“昨晚你们屋里闹耗子了？怎么都没有睡好吗？”

柳卫南看了看张素芬的眼睛，心想她是不是还想着陆平，是不是还后悔嫁给他了。

张素芬想的则是，看来柳卫南工作上有烦心的事情，不然怎么会睡不着呢。

两人各想各的，又谁都不懂怎么开口，家里的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孩子们都敏感的发觉，爸爸妈妈变得很奇怪，明明在一个空间里，互相却不再交流，以前还一起说说孩子们 的学习生活，讨论一下午饭晚饭，现在则是基本不说话了。

张素芬看柳卫南的脸色越来越黑，也不敢多说什么，怕让他更烦心。时间久了也有一点委屈，柳卫南总是什么事情都不说，她又不擅长沟通，想帮忙也帮不上，只能每天干着急。

南歌看着气氛逐渐走偏，对爸爸更是恨铁不成钢，这个关键时候怎么还能和妈妈闹起了脾气呢，女人都是感性的，都需要多关心点啊。

晚上，妈妈在南歌和意欢的房间一直没有走，眼看着有留宿的打算。

“妈妈，你是不是不开心？”南歌和意欢围着妈妈坐着，南歌开口问道。

“没有啊，你们别瞎想。”张素芬掩饰道。

“妈妈，是不是因为爸爸不开心呀？”南歌继续问。

张素芬沉默了，一直没有说话。

“爸爸就是那种做的多说的少的人啊，他虽然不说，但是一直是最好的爸爸了，也是对妈妈最好的，你别和他生气呀。”南歌抱着张素芬的胳膊说着。

一换页感觉到了妈妈的情绪，在另一边抱着妈妈的腰。

张素芬感受着两个女儿细腻的安慰，心里感觉好受多了，柳卫南确实是一个做得多说的少的人，她自己也不善言辞，两个人总要过一辈子，总不能不沟通明白啊。

回到屋里，柳卫南正在椅子上坐着，看见张素芬，眼神里有紧张有害怕，又归于平静。

张素芬坐在床边问道，“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柳卫南莫名，“没有啊，怎么这样问。”

“我看你这两天都愁眉不展，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们，我和孩子们也想帮你的。”张素芬看着柳卫南的眼睛说。

柳卫南舒展开皱了一天的眉头，“没有什么事，我在外面都挺好的，你们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