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一大早，柳家一家人都收拾妥当了，打算回张汇村娘家。还没有出门，柳家大房的柳建设就敲响了房门。

柳建设今年已经十五了，是柳大山的第一个孙子，也是李翠花和柳大山最疼爱的孙子。之前一直在邻村的木匠家学手艺，过年才回家。

“二叔，爷爷让我来叫你回家，三姑和四叔都在家等你呢。”柳建设好像是跑来的，气喘吁吁的说。

柳卫南也算是看柳建设长大的，这个孩子并没有随了老柳家的性格，反而是憨厚老实。柳卫南听后只能抱歉的看看张素芬，如果不去，估计一会柳大山就亲自来了。

三个孩子都失望的叹气，本以为可以去外公外婆家玩的。

一家人回到老柳家，就见柳卫红正坐在堂屋抹着眼泪，柳大山在旁边耷拉着脸抽旱烟，李翠花一边陪着哭，一边握着柳卫红的手安慰。

南歌看到这个架势，立刻进入吃瓜的状态，柳卫红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大过年的哭成这样，身边只有表姐王欣在，二姑父王毅和表哥王健都不在。

柳卫南一到屋里，柳卫红就哭出叫道，“二哥，这次你可要帮我啊！”

“你先说说发生什么事了，让你大过年的哭成这样？”柳卫南在屋里找了个凳子给张素芬坐下才问。

柳卫红哭道，“二哥，王毅他打我啊！他居然敢打我！”

柳卫南听了也很生气，柳卫红再不好也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妹妹，王毅怎么敢打他的妹妹。你那个也是义愤填膺，不管什么年代，家暴都是她最鄙视的。

“王毅在哪里，我去问问他什么意思！”柳卫南拍桌而起。

“老二！让你妹妹说完！”柳大山沉着脸说。

柳卫南不明白柳大山什么意思，难道让柳卫红忍气吞声，不管什么原因，他动手都是不对的。

柳卫红抽抽噎噎的说，“二哥，你借我二百块钱。”口气非常理所当然。

柳卫南皱眉，不明白借钱和家暴有什么关系，“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二哥，他要跟我离婚啊，他，他嫌我娘家不能帮他，二哥你帮帮我，借我点钱，我不能离婚啊！”柳卫红哭着说。

“二百块就能买你的婚姻了？那下次他要五百呢？要一千呢？你怎么办？”柳卫南不满的问。

柳卫红只是哭，说不出话来。

“老二，你难道想看着你妹妹离婚吗？钱能比你妹妹还重要？你快去给她拿二百块钱啊！”李翠花急切的说。

“娘，我不是说不借，只是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何况二百不是小钱，我也没有那么多钱！”柳卫南坚持道。

“舅舅，你就帮帮我妈妈吧，我不想爸爸妈妈离婚！”王欣看着这气氛，哭着抓住柳卫南的衣袖。

柳卫南看着和泽安差不多大的王欣，心软了，“你们先告诉我，王毅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柳卫红看到柳卫南态度松动，犹豫半天才开口说，“他，他在外面认识了几个人，赌输了钱，人家追到家里要钱。”

柳卫南听见是赌博，实在没有办法理解柳卫红，十赌九输，输了就让老婆回娘家借钱，以后怎么办?这样的婚姻还有保留的必要吗？

“他爹娘呢？就让你出来借钱？”柳卫南问。

“他爹娘说没有钱，他们不管，要债的天天来，他就天天打我，二哥你帮帮我啊！”柳卫红情绪几乎要崩溃。

“我和你一起去找王毅，我看看他怎么说。”柳卫南说着就要走，被柳卫红死死拉住。

“二哥，你不能去啊，他说了你要是找他，他就离婚啊！”

柳卫南恨铁不成钢，“他赌钱，还打你，离婚就离啊，你求他干什么？”

“我不能离婚啊，我还有两个孩子，我要是离婚了，爹娘怎么做人啊！”柳卫红捂着脸哭的更厉害了，南歌安静她的眼睛青紫一片。

“在家不是挺厉害的，你怎么就被他拿捏的死死的啊？我可怜的闺女啊！”李翠花也哭了起来。

柳卫东和柳卫西只是坐在旁边看着，一声意见都不发出。

柳卫南看的难受，真不想管这闲事，可是旁边哭哭啼啼的妹妹还有外甥女又让他犹豫，毕竟是从小疼着长大的妹妹。

“卫红，这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你不要怕，二哥去和王毅好好谈谈，保证不动手。”柳卫南耐着性子说。

柳大山想来也是这个道理，总不能以后每次卫红都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回家要钱，婚是不能离的，家里的闺女也不能任人欺负啊。

“卫东，卫西，你们和老二一起去，不要冲动，和女婿好好说。”柳大山抽着烟说。

“老头子，这行吗？女婿会不会…”李翠花迟疑的问。

“不然怎么办？以后他再赌，谁能给钱？”柳大山问道，想到钱，李翠花只能闭嘴。

柳卫红期期艾艾的看着柳卫南，“二哥，你们好好和他说啊，我真的不能离婚啊！”

南歌听的后槽牙都咬紧了，家暴赌博男，不明白为什么姑姑死活不愿意离婚，这样的渣男留着他干什么。

虽然这个时代离婚的人少，但是姑姑年轻，还有纺织厂的工作，有什么好怕的，就算以后一个人过也好过被家暴啊。

柳卫南想了下说，“你就在娘家住几天，王毅的事情让他自己解决一下，过两天他受不了了自然会来，我们兄弟再和他聊聊。”

柳卫红想到儿子现在也在婆婆家，只有王毅自己在家想到这些天的遭遇，也是意难平。嫁给王毅这些年，给他生孩子料理家务，到头来，他居然这样逼她，让她在娘家以后也抬不起头来，咬牙答应了。

王欣听说要在柳家村住下，表情瞬间僵硬，她不常来这个外婆家，因为这里吃的不好住的不好，每次妈妈会娘家基本都是自己回来。

今天要不是爸爸非让她跟着妈妈来借钱，她才不来呢，想到这里到处脏兮兮的，还要住几天，就感觉浑身难受。

王欣的表情南歌他们也注意到了，又是一个公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