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月这才清醒了一些，张素芬顺势扶着她就去了卧室。

看林秋月的样子，韩卫南也没有过去打扰，找到张寒商量，张家的亲戚，张寒的岳家都需要通知。

慢慢有邻居和就近的亲戚过来吊唁和帮忙，整个院子乱哄哄地。

张素芬借了邻居家的厨房做了一锅粥，端给林秋月，“娘，你多少吃点，午饭都没怎么吃，你得撑下去啊，至少让爹体体面面地走。”

听着张素芬的劝说，林秋月才勉强吃了半碗粥，就和张素芬交代一些事情，很多需要注意的习俗，张素芬还真的不知道。

南歌一直跪在堂屋，直到韩卫南过来叫她吃饭，她都没有感觉到饿。

“爸爸，我还不饿。”南歌望向韩卫南，眼神都是水汪汪的。

韩卫南摸摸她的头，“吃点饭，再给你妈妈端点，丧事还要办三天呢，你们也要撑过去啊。”

南歌点头，吃了一个馒头，又给张素芬拿了一个。

张素芬没用南歌劝说，自己就吃完了，她自己知道，这个时候要打起精神。

凌晨，泽安和意欢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张家门口。

看见躺着的张红军，他们崩了一路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今天爷爷提前去接了他俩放学，就说了外公的事情，小叔连夜开车把他们送了过来。

南歌看见哥哥姐姐，哭着上前，“你们可来了，快来和外公告别，他昨天还念着你们呢。”

意欢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小时候她最开心的就是来外公家里，外公每次都笑眯眯地给她糖吃，如今最好的外公不在了。

泽安也是默默流着眼泪，想起那些外公把他举在肩上的日子，心里都是难受。

张素芬拉过意欢和泽安，“来给外公磕个头。”

两人都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磕头。

林秋月想让几个孩子去睡觉，毕竟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但是他们都不愿意，坚持跪在堂屋里。

“外婆，就让我们再陪陪外公吧。”泽安说着。

林秋月抹着眼泪没有再劝说。

韩卫南出门，看见韩烨正靠在车边站着，满脸的疲惫。

扞卫你自己就是开车的，知道一路赶过来的辛苦，给韩烨递了一根烟，“辛苦你了。”

韩烨苦笑，“这有什么辛苦的，我就怕赶得慢了，等会我去给老人家磕个头。”

韩卫南点头，“嗯，先抽根烟缓缓。”

韩烨点燃香烟，“爹让我等着带你们一起回去，要是你岳母愿意去宁市，就让你自己坐火车，我带着他们娘几个先走。”

韩卫南点头，父亲想得很周到，他也很感激，“行，这三四天你方便吗？工作那方面呢？”

韩烨摇头，“没事，单位那么多人呢，哪会没有我就忙不过来啊。”

韩卫南这才放心，韩烨接着说，“有什么事你就招呼我，我开车方便。”

韩卫南点头，“跟你我不会客气的。”

屋里，张家的人都在，谁也没有去休息，他们心里都很悲伤。张寒和张素芬都哭得没有声音了。

喊我嗯倒了水送到屋里，一人灌了一杯，这一整天下来又是哭又是难受的，这嗓子怎么受得了。

“是韩烨送他们过来的吗？”张素芬问道。

韩卫南点头，“嗯，韩烨在外面呢，想进来磕个头。”

张素芬整个人都很累了，但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嗯，你替我谢谢他，他今晚住哪？。”

韩卫南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一会让他去招待所休息，你顾好自己。”

张素芬点头，韩卫南才出去。

“韩烨，晚上你去县城招待所休息一晚吧，这开车半夜也太累了。”韩卫南出来说道。

韩烨想了想，到底还是得休息得好了，才能帮上忙。

韩烨到堂屋磕了头，才开车去了县城。

这一夜过得特别漫长好像又特别快，南歌再抬头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韩卫南端来了洗脸水，几个人都简单洗漱了一下。

何敏已经煮好了鸡蛋和粥，“都过来吃早饭。”

张寒摇摇头，“我才不下去，你们吃吧。”他整个人都已经摇摇晃晃的了。

何敏劝道，“爹也不想看你们这样，你要是倒下了，爹能开心吗？”

张素芬也站起来，“哥，我们还不能倒下，我们都吃一点，孩子们也都过来发，至少有人吃一个鸡蛋。”

听见张素芬的话，几个孩子都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往厨房走去。

时间还很早，大概也就没有六点，太阳刚刚出来。

张素芬亲自端着粥去卧室，林秋月半靠在床头，睁着眼睛，脸上还有没干的眼泪。

“娘，吃点东西吧。”张素芬把粥和鸡蛋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又出去拧了热毛巾，给林秋月仔细地擦了擦脸。

林秋月才叹息一声，“素芬啊，我总感觉你爹还没走，那影子就在身边。”

张素芬给林秋月擦擦手，“娘，爹肯定护在你身边，他最是心疼你了，你快把早饭吃了，一夜没有合眼，等会睡一下。”

林秋月点头，端起碗开始吃粥，张素芬看她端不稳，拿过粥过来喂她。

太阳慢慢升上去，张家开始有人出入了，亲戚朋友接到了消息，都陆续赶来吊唁。

张红军是个老好人，朋友很多，整个院子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氛，每个人脸上都是伤心的表情。

大家心里都很沉重，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好的人就忽然之间去世了。

南歌一直跪在堂屋，膝盖都疼了也不起来，泽安和意欢也是一样，他们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排解这份悲伤，只能留在这里陪外公最后一程。

韩卫南和韩烨一直在外面忙着，吊唁的亲友都要吃饭明天吗借了村里的桌椅，在院子外面摆着。

每个人其实都没有吃饭的心情，但是这是风俗，大家吃了饭喝点酒都是在说张红军在世的时候帮忙的事情，和哪位呢听得心里难受，也多喝了两杯酒。

丧事办了三天，第三天一早，张寒和张素芬亲自送张红军入土为安，几人在坟前哭得不能自已，自此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张红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