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跟在意欢身后，她明白今天自己的定位，就是个电灯泡，现在开始她就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

门外的何润民看见两人过来，就低头整理自己的衣领，心里还是紧张的，手都有点抖了。

意欢客气地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今天又麻烦你了。”

“不……不麻烦，不麻烦的，应该的！”何润民磕磕巴巴地说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说得驴唇不对马嘴，忍不住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就忽然不会说话了呢。

南歌在身后捂着嘴憋笑，何润民的表情让她这个没谈过恋爱的人都能看出来，这紧张的样子，一看就是见到心上人了。

何润民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摸摸鼻子，“那什么，你们吃早饭了吗？我带你们去吃饭吧。”

南歌摸摸自己的肚子，今早还真没吃，因为他们约的时间太早了，意欢也没有吃饭。

“行，那我们去吃早饭吧。”意欢点头答应。

何润民终于说对了一句话，悄悄擦擦手心的汗水，带着两个人往前走，现在大院的周围开了不少店铺，就有一家卖早餐的。

没想到今天是初二，路上的店铺都没有开门，三个人走了一条街都没有找到卖早餐的。

“这，这要不我们去部队食堂吧……”何润民在大冷的冬天，头上的汗水都滴下来了。

对此南歌没有什么意见，现在她只想吃饱，饿着肚子走了一条街，更饿了。

三个人又一次来到了食堂，今天比较早，食堂人挺多的，何润民带他们过来的时候，很多人都看了过来。

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何润民终于能放下紧张了，他问道，“你们吃什么？油条包子豆浆行吗？”

意欢和南歌都没意见，这伙食已经很不错了。

等到何润民去买饭的时候，周围的人开始小声讨论起来，虽然他们感觉很小声，但是南歌和意欢都听见了 。

“何连长带的是谁啊？是他妹妹吗？可真漂亮！”

“你可别瞎说，我昨天就看见了，好像是贺团长带过来的。”

“啥？那是相亲吗？何连长好福气啊，不管哪个长得都漂亮！”

“嘘！人家看过来了，不过何连长啊，你不知道文工团多少女兵看上他吗！”

意欢抿抿唇，她没想到何润民还挺受欢迎的，她自己的审美偏向斯文正经的，所以并不觉得何润民多好看，不过也很顺眼就是。

南歌也听见了，她连忙观察意欢的表情，就怕她因为两句闲言碎语又缩回自己的壳里。果然，意欢的表情，带着点郁郁。

何润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桌上的两个人沉默地坐着，他不知道这姐妹俩的感情怎么样，但是现在看着他们怎么有点生气的样子。

“怎么了？是不是我买的你不喜欢？我看到有枣糕就买了，我以为这种甜食女孩子喜欢。”

“你给很多女孩子买过吗？就知道女孩子喜欢？”意欢看着桌上红糖枣糕，顿时感觉一定不好吃，她也不知道这口郁气从哪里来的。

南歌愣愣的看着枣糕，虽然这东西不在他们刚才说的食物里，但是也不至于生气吧，意欢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还是第一次在南歌面前怼人。

意欢的声音不大，语气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何润民都没有意识到问题，“不是啊，我就是想着你可能喜欢……”

“我不喜欢！”意欢这次声音大了一点，何润民才意识到了不对。

“那，那我吃，你别生气！”他连忙把枣糕拖到了自己的面前。

“我没生气，我就是不爱吃。”意欢的声音一点起伏都没有，但是何润民觉得她就是生气了，只不过他不知道怎么办。

南歌端过枣糕，不明白两个人折腾一盘枣糕干什么，“不吃给我，我爱吃，你们吃别的。”

意欢回过神才感觉自己这气生得莫名其妙，一整个早餐的气氛都很沉默，何润民不敢多说话，就怕意欢不高兴，南歌是沉迷干饭，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官司。

直到三个人在部队的路上散步的时候，南歌还在摸着肚子，早上饿得太久了，这会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韩……韩同志……那个……”何润民想要说点什么打破尴尬的气氛。

“你叫哪个韩同志啊，我们可都姓韩啊！”南歌看他一脸局促，忍不住打趣道。

何润民被说得满脸通红，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叫我姐姐名字呗，那么见外干什么啊，反正都是朋友！”南歌看了好一会热闹，才给他解围。

“韩……意欢，那个我……我是不是太不会说话了……”一句话说了好几次，何润民也没能说完自己想表达什么时候。

意欢看着身边走来走去的人，已经不止一批人过来看他们了，其中还有很多女兵，那个打扮一看就是文工团的，她内心有点烦躁，也不想回答这没有意义的话，眼睛盯着地面。

何润民没见意欢回应，眼里的光慢慢暗淡了下去，他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三个人只能沉默地继续往前走。

南歌先受不了了，这气氛有点压抑啊，而且她也感觉到了周围人的打量目光，那边三个女孩子已经跟着他们走了半天了，眼睛都要挂在何润民身上了，还有那边长椅上坐着的那两个，那个女孩子都哭了。

想不到何润民在部队桃花还挺旺的啊，不过好像何润民自己一点也没有发现。

“何连长，那边三个你认识吗？还有这边两个？他们怎么一直看你啊？”

闻言何润民看着南歌指着的方向，摇摇头，满脸困惑，“不认识啊，可能他们就是路过的吧。”

都路过他们八百回了，怎么可能，意欢冷笑了一声，要是何润民承认认识她没有那么生气，他这样遮遮掩掩的，反而让她感觉有问题。

不过南歌相信了，因为她是盯着何润民的，他眼里的迷茫实实在在，而且他刚才眼神一直都在意欢的身上，只不过意欢一直低头没有看见。